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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培训终于做完。日子过的飞快。又快到了该伐木的季节。
巴清这几天却又病倒了,许寒芳侧面了解,原来快到了巴清和他先夫的结婚纪念日。难怪她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许寒芳决定提前到林场看看,否则到了冬天,山上有雪,路就不好走了。和嬴义一起带了二十个虎贲军往林场出发。
林场上好的木头基本都是专供咸阳和雍地用的。特别是雍地的大郑宫最近不断的重修扩建,需要大量上好的木材。的3d
咸阳、雍地附近山上出产的木料都不能用,一定要产自巴蜀的。巴家林场有专人专管在冬季伐木。
到了春季山上的积雪溶化,溪水暴涨,砍伐好的木材顺着溪水流入河流出山,然后由长江而下,再溯汉水而上,最后从陆路运到咸阳或雍地。尽管陆路已经修了驰道,可是还需要翻山越岭,工程也十分浩大,动用了很多人力。
许寒芳知道这是时代的弊病。在这个时代,一个人一出生就已经打上了等级的烙印。贵族可以肆意的享乐。唉!可是布衣百姓辛苦又可怜。巴家能给工钱已经很不错了。而有些王公贵族干脆就是免费征用各种劳力。每年因沉重的劳役劳累而死的百姓不计其数。真是人命贱如蝼蚁。
我处在这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却无力去改变这些。因为上到王亲贵胄,下到布衣百姓都认为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等级界限在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多数人的生死却掌握在那些极少数人的手里。
许寒芳不禁又从马车内探出头看了看骑马走在车边的嬴义。在他的心里不就是也始终克服不了等级、地位界限吗?其实我有什么?既没有显贵的出身,也没有高贵的血统,不就是嬴政的一句话?使我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这对于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福还是祸?
呼吸了马车外清冽的空气,许寒芳觉得格外舒畅。本来她也要骑马出来。可是嬴义一脸严肃地劝说,什么天气太冷、山路太危险……等等所云。许寒芳只好尊重他的意见。没办法,谁让这个朋友总是如此一本正经?的94
骏马鼻子里喷嘶着白气,拉着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上走着,越往上走,天气越寒冷。
许寒芳坐在马车内起初还不觉得,过了一会儿,她也觉到了寒冷,冻得她在车内不停的跺脚和搓手,忍不住掀开车帘探身问道:“嬴义,你问问带路人还有多久才到?”
嬴义的脸冻得通红,一手提着鞭子,一手拉住马缰绳,寒风中还是在马背上坐的笔直。听见她的话,躬身回答:“是!”打马前去,一会儿又回来说:“快了,再有几里路就到了。”
剩下的几里路,不仅陡,而且坑洼不平。拉车的马匹弓着腿一走一退,走的非常费力。
嬴义见行进迟缓,带着几个虎贲军下了马,一起推着马车一步一步向山上走。
许寒芳掀开车帘想要下车,嬴义在一侧低声道:“外面太冷,您还是回去吧!”眼睛里全是笑意。因为他知道她下马车是不想大家太辛苦。Qī。shū。ωǎng。许寒芳刚要开口说话,嬴义一笑又把车帘放下。
许寒芳只好乖乖的坐回去。她何尝不了解他的心思?不明白他的心意?
马车一晃一晃终于走过了最难的这段山路。许寒芳冻得手脚冰凉,可是嬴义等人却是满头大汗。
许寒芳搓着手跳下马车,连连跺脚,边哈着手边说:“嬴义,也不知道你是真对我好,还是假对我好。坐在马车里快冻死了,还不如下来走走暖和。你不会是因为我不让你喝酒,借机报复吧?”
嬴义笑着朗声回答:“末将不敢!”
天然的原始森林就是巴家林场。因为山就是巴家的,山上的一草一木自然也归巴家所有。
森林里,合搂的大树十几米高,都是百年的参天大树。
林场管事早接到通知,不必搞什么迎接,让工人依旧各行其是。所以只有管事带了几个副手在林场外迎接,看见许寒芳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微微一愣,忙上前迎接。
简单客气了几句,许寒芳就直接去了工地。
林场的工人多是附近的农户,利用农闲来挣些钱贴补家用。
许寒芳挨个到工人的棚屋内进行走访和慰问。询问大家御寒的冬衣是否准备到位?饮食是否充足?工具是否打磨锋利?还有什么要求?并把带来的冬衣、美酒送给大家御寒。
这让所有的工人都心怀感激。一个个热泪盈眶。以往的主人来巡视都是把大家集中在一起进行训话和象征性地慰问。而她则是真正的嘘寒问暖。
更让工人吃惊的是,许寒芳居然走到工地,搓搓手抡起斧子和其他工人一起砍倒了第一棵树,看着第一棵大树轰然倒下。她笑着朗声道:“我宣布!伐木开始!”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工人一个个人心振奋,灿烂的笑容驱散了山上的严寒。
许寒芳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开始忙碌的工人,她的脸红的像苹果一样,是冻得也是热得。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工人捧了一碗热开水毕恭毕敬地过来,卑声说:“您喝点水吧。”
管事心里一惊,看水碗有些脏,而且还破了个豁口,刚想要制止。却看见许寒芳笑着接了过去,一饮而尽,开心地问:“大叔您怎么称呼?”
工人一愣,毕恭毕敬地回答:“老汉姓姜贱名一个瓜字。”
许寒芳擦擦头上的汗,把碗递了回去,诚挚地说:“姜大叔,谢谢您!山里的泉水真甜!一碗我没喝够呢!可不可以再来一碗?”
姜瓜连声说好,急忙又去倒水。
周围的工人都已经被感动,更加卖力的抡起斧子,不一会儿又有几棵大树应声而倒,轰隆作响。
许寒芳又和工人一起砍了一阵树木,喘着气摇着头说:“这种工作实在辛苦!我做不来。”因为她知道到冬天丹砂、铜矿和盐矿都停止开采,只有伐木在寒冷的深山老林里继续进行。所以伐木工是最辛苦的。
嬴义和虎贲军也早已加入了伐木的行列。
许寒芳坐在被砍倒的大树上,看着忙碌的人群,心里十分快活。
嬴义擦着汗走了过来,他的袍角已经掖到了腰上,许寒芳拍拍大树示意他在一边坐下。
嬴义坐在旁边,望着许寒芳呆呆出神。
许寒芳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嬴义在望着她,瞅着又一棵大树被放倒,漫不经心的问:“干吗一直看着我?”
嬴义一怔,回过神来笑着说:“没想到您会如此待这些工人。更没想到您还能做这些。”他举举手里的斧子,眼睛里全是钦佩。
许寒芳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我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因为这些布衣百姓是最质朴的,你投下一颗关爱的种子,他会回报给你一棵大树。你以诚待他们,他们会更加赤诚地对你。”一脸轻蔑继而惋惜地说:“哼!不像那些虚伪的达官贵族。——哎!可惜,这个时候的贵族们不懂得这些。只知道压榨和剥削。”
嬴义沉默良久,说道:“您有比玉石还纯净的品格,比金子还闪光的心灵。”他曾经也是最低层的人,体会这些人的苦楚。所以听到她的这番话,心里暖暖的。
许寒芳俯首略一思量,随即失声笑道:“哈哈!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人人都会做到这些,人人都是这样。”
嬴义又有了那日在巫山欲言又止的表情……
忙碌了一天,许寒芳离开了林场。工人们依依不舍地把她送出林场才止步。许寒芳知道今年林场这边已经不用她再操任何心了。
快要上到山路上时,许寒芳唤停马车,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说道:“嬴都尉,向你请示一下,我不愿意坐马车了,晃得我快零散了。我要骑马,你要是不让我骑马,我就走着下去!”她一只手掐着腰,还晃着一条腿,一脸的赖皮样。
她向他请示?此话怎讲?嬴义苦笑着只好让她骑马。
又到了上山时的那个陡坡,所有的人都下马拉着马匹走。
马匹拉着空马车一步一滑地往下走,下了几步,所有的人都有些控制不住步子,不由都加快了步伐的频率。
突然,前面的马车车轴咔嚓一下从中间断裂成两半。马匹受惊拉着没有车轮的车身狂奔起来。没跑多远,车身就已经零散成一堆木片。只剩下车辕还套在马身上和马一起飞奔。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惊得变貌失色。
许寒芳更是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如果自己刚才还在车上坐着,此时非死即是重伤。
嬴义惊得脸色苍白,瞠目结舌,直到看见滚到路边的车轱轮停下来,才醒过神来,忙上前把许寒芳扶起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