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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裁缝那里去了,腾出时间来让我和阿织坐下来说会儿话。
我本以为她是夏天毕业之后才会嫁出去,可稀饭已经连续几日不在橱窗看风景了,我就预感阿织已经不再去学校,没想到她不仅嫁了人,还嫁给了林兆海。
为此我很是不平,一时间有些失态,原因,居然为了林灼。
“你怎么嫁给林兆海?!他可是林灼的父亲!”
“……是啊,他是林灼的父亲。”阿织有些失神,“若他在世,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对不对?”
若林灼在世,林兆海肯定不会娶阿织吗?……不,怕是林兆海早就看上了阿织,只要林兆海认定了阿织,那谁也阻拦不了。
我忽然明白这是无法改变的,即使林灼在世。
更何况阿织和林灼相识的时候两人还小,大概还什么都不懂。若是放在现在这年纪,说不定两人还会有什么私定终生的想法,不过那实际只是我的臆想罢了,阿织和林灼已然错过,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可能发展。
“林家人待你都好么?”我努力不去往林灼那块瞎想,“你父母可去看过你?”
阿织冷笑一声,对我说:“有什么好不好的,就平日里供我一口饭吃。我父母没有去看过我,像他们那样的出身,林家的看门人都不一定能正眼瞧他们一眼。我虽是戏子出身,也没指望争什么宠。”
我本是好意,却不料她如此冷淡:“你不唱戏了,平日里可曾练过?”
“没有……我现在嗓子不好,唱不出来。”阿织的神色这才稍有缓和,“你记得我最爱唱什么吗?”
“……我只听过你十一那年唱的《牡丹亭》。”
“对,就是《牡丹亭》,只是我现在真是一句也不能唱了。”阿织站起身,“我该走了,等衣服做好了,姐姐就送去林家吧,到时候咱俩再多聊一会儿。”
“嗯,你慢走。”我把她送到门口。
一直蹲坐在门口的稀饭仰望着我们,一双金色的眼眸依旧没有悲喜。阿织低头看了它一眼,问我:“你说黑猫真的不吉利吗?”
“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它就是一条命。”我呵呵笑着把稀饭抱起来跟阿织告别,“这是镇店之宝,你可别小看了去。”
等阿织上了车,我便抱着稀饭回屋。
这猫已有五岁,体型较其它猫大一点,我抱着它走路一般都要施些法术,不然它实在太沉。
起初我没有在意,后来时间久了,我开始怀疑稀饭为什么那么重。它体型虽大,却很削瘦,不至于那么重才对。后来我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一个人的魂魄是有重量的吗?”我抱着猫,一边走,一边说。
稀饭抬眼看我,半晌,我低头又问:“你说呢?”
“……”稀饭张了张嘴,我感觉到似是有人在我耳边说,“你不是说过你是神仙吗,那你觉得呢?”
我转身四顾,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稀饭在我怀里摇晃着尾巴,一双眼眸定定地盯着我,与凡人无异。
心下十分吃惊:原来真是如此,虽然真身已死,但林灼的魂魄就寄生在黑猫身上。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死去的那一刻开始。”稀饭,不,林灼对我说,“但是我苏醒有一年了,在我苏醒前,我都想不起来我是谁。猫眼中的世界大不一样,我糊了很久才想起来我原本是谁。”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吧?
我急忙抱着它去找桃花:“桃花,你知道不知道,它是林灼?”
桃花正在整理橱窗里摆放的布料样子,听得我的话,傻了好一会儿:“姑姑,你说什么?”
我恍然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问黑猫:“你到底喜不喜欢阿织?”
林灼久久都没有答话,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我。一旁的桃花急了:“姑姑,你这不是魔障了么?稀饭还小呢,哪有那么多——”
“喜欢又能怎样?”林灼看着我眼神渐渐充满了鄙视,“你喜欢你师父,可你为什么整天游手好闲呢?”
我?游手好闲?……这是什么道理?
好啊,平时我们几个的谈话全让这猫崽子听去了!
“你说明白一点。”
“你是神仙都没有办法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我只是一只猫,又能怎么样?”
我想林灼一定是极为心痛的,天天只期盼着能多看那女孩一眼,最终却等到自己亲生父亲娶了她这一个结局。
“我若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怎么做?”
林灼迟疑良久,认真地对我说:“我会让她幸福。”
他迟疑的那个瞬间,我仿佛听到他说:我想要和她在一起,不是以猫的身份,也不是以林灼的身份。
是的,阿织对猫狗过敏,是近不得稀饭的,而林灼又迫于与林兆海的关系,十分为难。
桃花还愣在那里,没理解刚发生了什么,我已领着林灼去了后院:“傲玉傲玉!这可怎么办?”
冷傲玉正坐在后院那棵大树的枝桠上,嘴里叨咕着什么,见我忽然跑来,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怀里。
“那是什么?”我问,“傲玉,你又背着我玩什么呢?”
傲玉一撇嘴,大眼睛半眯着看我:“真是什么事都有你啊,这回又是什么事啊?”
“你还没说呢!”
傲玉从树枝上翻身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东西——古镜。
只见那镜面已经较之前清晰许多,能映出我的面孔了。我才知道,原来冷傲玉最近一直在研究他的镜子,怪不得店里的事全都由桃花一人操劳,把桃花累得都没有花样了。
“看完了没有?”傲玉一副小孩子样,把镜子抢了回去,“你到底什么事,匆匆忙忙的。”
“是他。”我举起黑猫给傲玉看,“林灼就附在稀饭身上!”
“林灼是谁?”傲玉一眯眼,把挡住视线的黑猫拎按回我怀里,“不过我似乎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朱颜拓刚被老白带走不到半个月,你想怎么办?”
我若回无名岛,一个来回也怕要用人间一年的时间,更何况此刻不知朱颜拓是在南海普陀还是无名岛。不过这个问题并未困扰我多久,几乎是四日以后,有仙鹤送回了我的朱颜拓,并且转告我观音大士已点化了凌薇花,现在素女凌薇一众还停留在无名岛。
等裁缝做好了阿织的衣裳,我就带着衣裳去了林家大宅,因为知道林家忌讳黑猫,我施了法术把稀饭变小之后放进了装衣服的盒子里才得以把它带进去。
林家的杂役知道我是来送衣服的,但是看我穿的旗袍像个贵气太太,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也似价格不菲,所以几乎是一路卑躬谄媚地带我去的阿织那屋。
阿织见到我尤为惊喜,她遣了那开门人又把春玲支到院子里洗衣服,随即重重地关上门。
“这大热天的,就不要关门了。”
“你是不知道,这门里门外的,不知多少耳朵在听呢。”阿织大声说,“不然我连屋都没出,怎么有那么多幺蛾子在那儿胡说海说的,净是一些不知从哪儿家听来的事儿,全要往我身上安。”
“那有什么,咱活咱们的光明磊落。”我给她使了个眼色,打开门,果真见那开门人就在门外趴着,“衣裳我给你带来了,你快试试合不合身。”我朝那开门人一笑,偷偷在这屋子里念了个咒诀,让外面的人听不见我们的谈话。然后转身跟阿织进了屋。
打开装衣裳的盒子,一层是专为阿织做的四套夏天衣裳、两件旗袍,第二层就是缩小了的稀饭。
“你看这是谁?”
阿织看见变小的稀饭从盒子里跳出来,禁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这么小?”阿织惊喜地笑了,想要去抱,却被稀饭躲开。
“阿织,”我拎起稀饭放在手里,郑重地对阿织说,“如果林灼没死,如果林灼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说到关键处,我却语无伦次起来。
“林灼已经死了。”阿织脸色一变,一字一顿地说。我愣了一愣,只听阿织淡然说:“林灼已经死了,说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念真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阿织变了。我无法集中精神,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穿着学生服走路爱东张西望的青涩少女了,在这不满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变得太多。
她捡了一件颜色鲜艳的旗袍,起身换上,然后在镜子面前一个转身,问我:“你觉得合身吗?我倒是挺喜欢。”
“林灼确实已经死了,阿织也死了吗?”半晌,我喃喃道。
她似没听见一般,将新衣裳一件一件拿起来试穿,自顾自地说:“我自小就喜欢花花绿绿的戏服,可惜后来为了给我妈治病,戏服都拿去当铺换了钱……当时是真舍不得,可又能怎么样呢?被逼到绝路上了,不能回头……”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