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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乐辰景轻哼了一声道:“父王也有离得开你的时候?”
怀素悠悠的道:“奴才说到底不过是个奴才罢了,虽然得王爷器重却终究是个奴才,又哪里有离得开离不开之说?”
乐辰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后道:“自从你那天晚上见到那个叫阿玉的女子之后,你就有些不正常。”
怀素淡淡的道:“世子言重了,我只是生出了一些感慨而已,这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如我和阿玉,也如小姐和楚老爷。”
乐辰景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冷的道:“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怀素微微笑道:“我只是觉得今夜里风大,看这光景,只怕今夜一整夜雪都不会停,世子的身体恙,万要照顾好自己,世子若是身体不适,王爷必定会极为担心。”
乐辰景的心念微动,这句话若是以前怀素这么说,必会被他大骂一顿,可是近日看到楚晶蓝和楚老爷的样子,心里不知不觉多了三分感伤,当下只是轻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怀素却又低声道:“世子回去吧,这里风大。”
乐辰景的眸子微微一合,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口气,却又问道:“怀素,你真能放得下那个叫阿玉的女子吗?”
“以前我觉得我放下了,可是那一夜见到她之后,我才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放下她。”怀素轻叹道。
乐辰景冷笑一声,然后看着怀素道:“既然你自己都放不下,又用什么样的理由让我放下?”
怀素愣了一下,然后浅浅的道:“奴才何曾敢为世子做这样的主,只是觉得有时候爱一个人的方式是分很多种的,爱原本是希望对方幸福,可是当世子的爱成为她的负担时,那么只怕也有违世子的初衷……”
他的话还未说完,乐辰景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怒道:“闭嘴!”
怀素乖乖的闭上了嘴,只睁大一双眼睛无可奈何的看着满脸暴怒的乐辰景,乐辰景怒吼道:“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否则我就让你永远的闭嘴!”说罢,他似还不解气一般,一把抓着怀素,将他的身子重重的甩了出去。
怀素身体提了一下气,然后一个凌空翻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乐辰景轻哼了一声,一拂袖便走了,怀素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他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乐辰景也该放下了,没有料到竟是还不愿意放手。
安子迁身怀武功,耳力比楚晶蓝好上许多,虽然外面风雪交加,可是他还是听到了乐辰景和怀素的对话,他的眸光深了些,心里已有了进一步的计较,面色却不动分毫。
羿日清晨,便是楚老爷出殡的日子,楚晶蓝昨夜守灵守到半夜,安子迁和刘氏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再守下去,便将圆荷将她扶进屋子里去休息,她一早醒来的时候,安子迁和刘氏便已将出殡所需的一应物品准备妥当,抬灵柩的家丁也已选好,前来送殡的亲友们都已过来,众人用过早饭之后,便将粗绳准备妥当,只待吉时一到便起棺。
原本应该孝子在前,而楚家只有楚晶蓝一根独苗,便由她身着重孝服,手捧楚老爷的遗像站在队伍之前准备出发。
正在此时,却听到一记洪亮的声音响起:“慢着!”
楚晶蓝听到那记声音眼里染上寒意,头微微抬起,冷冷的循声望去,却见马氏由一个中年男子扶着从大堂外走了进来。那男子楚晶蓝见过,便是在楚府呆了多年的顾宗德,虽然两人已多年未见,可是只一眼楚晶蓝还是认出了顾宗德。
顾宗德和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一脸的老实样,比之前胖了不少,此时身着一件玄色的棉袄,看起来甚是的敦厚老实。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却不时透着一线狡诈的光华,那光华里又隐隐可见一丝贪婪。
楚晶蓝终于明白以前为何不喜欢顾宗德了,那就是顾宗德的那双眼睛,只是当时她年纪还小,还不能完全看得懂顾宗德眼睛里的化学成份,她的眸子里一片幽深,面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三人,见三人走近,她却淡淡的看着顾荣辉道:“看来那一日许知府的三十大板还没有将你打怕,今日里竟还敢来楚家生事!”
顾荣辉今日里外面穿了一件雪白的孝衣,那才孝衣外居然还套着一层麻,头上还戴着一个孝帽,那模样是活脱脱的孝子装扮。
楚晶蓝看着他的装扮心里暗暗好笑,眼里满是嘲弄,安子迁的眼里有了一抹寒意,微皱着眉头道:“咦,顾荣辉,你爹死了吗?穿成这样子跑到楚家来做什么?”
三人的身后还跟几十个大汉,那大汉们一个个横眉冷眼的,满脸都写着蛮横两字。
楚家的宾客一见一副情景,便知道他们是要来生事的,当下都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两边的情况,楚晶蓝这边只有安子迁和刘氏,还有一众楚家的家丁护院,看起来似乎是势均立敌。
安子迁的话说出口后,顾宗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当下冷喝一声道:“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安子迁的眸光微冷,站在楚晶蓝的身侧,轻轻执起她的手,她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眸子里满是笃定,她心念微动,却没有说话。
那边马氏已厉声喝道:“来人啦,把楚晶蓝那个野种给我绑起来!”她的话音一落,站在她身后的大汉便已大步的朝楚晶蓝走去。
楚晶蓝的眸子一片清冷,只是冷冷的看着马氏,她虽然早知道马氏是个不知进退的,却因为多年的养育之情,一直不愿对马氏赶尽杀绝,没料到马氏竟是混帐至此,竟在这个时候来楚府闹事!她的眸光微微一敛,低头看了一眼楚老爷的遗像,低声道:“父亲,你果真是有先见之明,你是不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已发现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那几个大汉大步朝楚晶蓝走了过去,楚晶蓝不动分毫,安子迁挡在她的身前,吊儿郎当的看着那几个大汉,楚家的家丁闻言又拦在安子迁的身前,王总管厉声喝道:“哪里来浑帐,竟敢跑到楚家来撒野!”
两波人马怒目相视,眼见得就要打起来。
楚晶蓝却冷着声道:“野种?这个词语倒当真是好笑!”她分开众人,走到那几个大汉身前道:“我今日里倒是想看看,谁敢动我一根毫毛!”
她的身材娇小,声音也不算甚大,但是那句话一说来,却带着三分凌厉五分霸气,那些个大汉一看到她的模样,一时间竟被震住了,居然真的不敢动她分毫。
马氏怒道:“楚晶蓝根本就不是老爷的女儿,用心恶毒,你们无需对她客气!”
她的话一说完,站在楚晶蓝身边的一个大汉便欲伸手去抓楚晶蓝,安子迁的眸子微微一眯,一把抓住那个大汉的手,轻轻一扭再一带,便将那个大汉的胳膊折断,他再抬脚一踢,便将那大汉踢出一丈开外。他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帅气而又不失凌厉,只是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却像是他往那大汉的身上撞,大汉被他一撞便撞飞了出去。
他冷冷的道:“我早说过了,今日里谁敢动我媳妇一根毫毛,我便让他好看!”
那大汉倒在地上,痛的嗷嗷直叫,马氏和顾宗德愣了一下,两人都不会武功,自然是看不懂他方才的手法,只觉得那大汉似撞邪了一般,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
怀素怕乐辰景今日来捣乱,所以也混迹在人群之中,方才安子迁露那一手他没有看到,但是却看到了大汉飞了出去,他见马氏带人前来闹事,他原本想出手教训的,可是看到那大汉摔倒之后便愣了一下,他是武学高手,自然看得出来方才将大汉摔出去那一手极为高明。他心里起了狐疑,他之前试过安子迁,知道他并不会武功,可是再看站在楚晶蓝身侧的那些人,又都像是不会武功的一般。
他的眸光微敛,站在那里不动了。
楚晶蓝看着马氏道:“你的所做所为实在是让我心寒,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那样待我,直到父样去世时我才知道原委。我唤了你多年的母亲,可是你却对我从来都不留半分情面,今日里父亲尸骨未寒,你竟又带人前来闹事,竟是半点都不顾念和父亲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我以前觉得你只是贪婪一些、虚荣一些罢了,到今日里才知你竟无耻至此!”
满座的宾客闻言微惊,马氏待楚晶蓝不好在楚家的本家之中不是什么秘密,这几日众人都不见马氏出来操持楚老爷的后事,心里已起了许多猜疑,和楚家关系近一些的人是知道楚老爷将马氏休了,可是稍微远一些的人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时间也有人在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楚晶蓝为何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