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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武将就在偏殿等着。
心里俱在打鼓,不知道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当看到从殿下进来的人,他们心里更加没底了。
“公子。”
白瞻也不和他们废话,“乱事已经过去,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尽快让京都安稳下来,武将管好手底下的人,若有人趁乱生事,全部杀无赦,诛连九族,另,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被诛,将他们的府邸看住,不许任何人进出,温德,你给他们一个名单,凡是可疑的都看住,宁杀错,不放过。”
宁杀错,不放过!
在场的文臣武将心下皆是一凛,他们多少年没有听过这般强硬的命令了,一边觉得爽快,一边又心生不安。
“公子,会不会诛连太广……”
“我不是父亲。”白瞻冷冷看着他们,“他对谁都仁慈,却落得一个被亲子毒杀的结局,养出一帮关键时刻帮不上关点忙的朝官,你们最好祈祷父亲能尽快醒来,在那之前,按我的规矩来,要是再如以前一样行事散漫没有效率,全部回去吃自己,我不怕没人用,温德。”
“老奴在。”
“召回所有隐卫,做他们该做的事,据说最优秀的隐卫连哪位大臣一顿吃了什么,如了几回茅厕,摸了丫鬟哪个地方都知道,让我看看大周朝的隐卫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是,老奴定不辱命。”温德觉得,到了公子手里,隐卫才能真正发挥出他们的作用来。
白瞻起身,“听说大周朝的官是最好当的,你们也享受够了,不能对得起自己那身官服,就让贤吧。”
两人走了好一会,偏殿都没一人说话。皆是各有思量。
直到陆续有人离开,有人不信邪,当场就放下话来。“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嘴巴上说的厉害。”
回了主殿,温德轻声问。“公子,真要如此做吗?老奴不担心皇上怪罪,老奴就担心皇上以后会镇不住,优柔了一辈子,岂是那般容易改的。”
“不改江山就换人坐。”白瞻看着忙活的有风没有走近,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也觉得幸福。
温德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躬身退去。
白瞻抬眼对上周知肖没来得收回的视线。“想说什么?”
周知肖磨蹭着走近,眼里隐隐露出崇拜之意,“白……哥哥很厉害。”
白瞻倒也没有拒绝这一声哥哥,看了他的右手一眼,周知肖下意识的就要藏,可一想到庄书晴的话,又将缩回去一点的手放回原处。
看着他这番动作,白瞻对他倒也高看了两分,或者无关于他这个人,只是高兴他将有风的话听进去了。
“听她的话。不会吃亏。”
周知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位不同姓氏的哥哥刚才其实并不是用得意的口吻说这句话的吧。
“血的颜色红一点了。”周知琛一直盯着,此时扬声道。看着很是高兴。
庄书晴用袖子胡乱抹了下额头,也不说话,从箱子里拿出盐水出来在这只手上开始扎针,这时候必须平衡补充电解质,不能出现一点点意外。
“庄大夫,这瓶血没了。”
庄书晴又跑到那边换了血瓶,顺手切了下脉,又回到这边来。
皇帝的手已经有几个针眼了,一辈子尊贵的男人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手臂青了一大片。
“你来,把皇上的裤脚往上撩起。露出膝盖。”
被使唤了的周知琛倒也任劳任怨,嘴里却问。“手上不能弄了吗?”
“青了,找血管不好找,这里有一个腘静脉……我昏头了,和你们说这些,你又不懂。”看裤管撩起来了,庄书晴推开他,找到腘静脉就开始取血。
血已经是淡红了。
被嫌弃了的周知琛摸摸鼻子,也不离开,对走过来的白瞻低声道:“这庄大夫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好得很。”白瞻撇他一眼,看有风额头有汗,下意识的去掏帕子,入怀才记起来已经被自己丢了。
索性卷起袖子去擦。
“累了就歇一会。”
庄书晴确实累,原本应该是几人一起配合的手术现在就她一个人在使劲,她不怕别的,就担心忙中出错,所以一直都是集中精神,每一次动手之前都会在脑子里多过一秒。
累,是真的累。
可是,“不能歇,这毒太霸道,不一次将毒驱除,就真的只能准备后事了,端口水给我喝。”
白瞻也不让其他人去,自己去兑了冷热合适的茶递到她嘴边。
庄书晴一口气就喝了,白瞻又去给她倒了一杯。
“够了。”
三子送血瓶子过来了。
要不是取血验血除了青阳子没其他人会,她真想将他换回来,有他帮自己一把,她也不用这么累。
“青阳子让我问问庄小姐情况如何了。”
“血同化的速度太快,有在好转,但是比预料的要差,你和他说,我没叫停就继续取。”
“知道了。”三子又道:“青阳子还让我带一些装血的瓶子过去,他那里不多了。”
庄书晴低声呻吟一声,她忘了这事了。
“安和。”
周知肖忙走近接话,“他不在,去帮青阳子了。”
“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将这些血瓶子煮上一刻钟,现在就去。”
周知肖上前抱一个个血瓶子拾起来,“我去。”
露出的右手让周知琛讶然,同为兄弟,他竟不知道老六竟是这样。
“皇妃,你去帮忙。”
☆、163章 闲言
卫含求见。
温德原以为他家公子会如之前一样在偏殿见臣子,没想到公子只是看了皇上一眼就道:“请进来。”
像是没看到他的疑惑,白瞻不再说话。
既然这个拱卫京都的将领是父亲自己选的,没理由连让他进来都不敢。
卫含着一身软甲,堂堂七尺男儿,山一般的汉子,一进屋就对着龙床的方向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那声响,让人听着都替他疼。
庄书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倒是周知琛不高兴了,“人还没死,你不用这样一副送葬的表情。”
卫含其实并不算是多有谋略的人,白瞻只是看一眼就知道父亲看上他什么了,那几乎透出来的忠良本质应该才是父亲会将离京最近的台山营地交给他的原因。
也怪不得褚家会打他的主意。
卫含虎目泛红,对着龙床磕了三个响头后跪移了个方向,“公子,京都已尽在掌握,请您吩咐。”
“该拿下来的人都拿住了,该看牢的也看牢了?”
“是,城中戒严,看守四方城门的除了有您安排的人,罪臣也派了信任的属下去盯着,他们插翅难逃。”
“褚家如何了?”
提起褚家人,卫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话,“全部打入天牢。”
白瞻微微点头像是认可,“辟出一处地方,将俘虏接手过去看管起来,青阳子要取他们的血救父亲,你给他行方便。”
“是。”看公子没有其他吩咐,卫含就要告退。那边庄书晴百忙之中补充了一句,“兽不认人,若两方对峙。叫你的人退让,不要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卫含只是憨。并不蠢,看这屋里皇子皇妃,包括温德在内对她的态度都是显而易见的亲和,甚至称得上听从,他只是稍愣了一下就立刻应了下来。
这一场动乱让皇帝生死未卜,并且坐实了庄书晴巫女之名,再有数个家族从京都消失,死了无数的人。可却只用短短一天一晚就平定了。
之前连门都不敢出的百姓在这天的中午就已经敢和认识的人眉来眼去,兴奋的小声交流自己听来的各种消息。
经此一事,已经从一流家族跌至三流的董家一跃又成为各方焦点。
董明阳一直不敢睡,生怕再起什么变故,刘氏一直陪着,眼睛都熬红了。
直到京中安稳,董明阳的心才落回原处。
“总算是过去了,夫人,你去躺会,不会有事了。”
刘氏摇头苦笑。“老爷,我有些担心刘家。”
董明阳立刻就明白了,老岳父向来心思深。等闲不会做那没底的事,可他那两个舅子却未必了。
“你知道了什么?”
“就是心里没数,这次牵连不知会有多广,若是大哥和小弟……”刘氏嘴里都泛出苦意来,“同气连枝,他们要是真做了什么,我就怕到时刘家栽进去不说,董家也要因刘家受过,好不容易才捞到一点功劳。说不定老爷您也能再进一步,我……”
“你先不要想得这么严重。他们未必有胆子去做什么。”想想那两位爱钻营的性子,董明阳不由得也补了句。“牵连进去倒真有可能,你现在担心也没用,夫人,你也说同气连枝了,你要想管他们,我不会不管,只是我却不赞成你去管,非是怕将董家搭进去,董家只要有书晴就垮不了,他们的事我要是豁出脸去和书晴提一提,她未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