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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祖制”。
敏彦耳根清净,自然就不必再挑个地方赐予温颜。如意倒十分支持,直说这样最是节省修缮费用,为他免去了不少麻烦。
“陛下回来了?”
温颜隔着半个主殿却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本就面窗而坐,稍一抬脸便能看清窗外的情景,是以,他早发现殿外两排逶迤的宫灯,那正表示着敏彦的归来。
“嗯。”
敏彦模糊不清地撇下一个字,随即转身吩咐身后跟进殿的宫女准备沐浴。然后她就捡了几本御案上放得最醒目的几本奏折,在远离温颜的主殿另一边选张椅子坐了,默默无声地用看奏折来打发时间。
温颜心中奇怪,表面却没显露半分诧异。
片刻后,宫女们禀报说一切都备好了,敏彦这才起身,施施然地往里面走去。
温颜余光瞥到敏彦的脸上透露着几丝窘迫,但更多的还是某种下过决心后的莫名坚定。他低头仔细地想了想,悄悄地走出了主殿,找到福公公。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温颜迂回套话。
福公公道:“太后娘娘同陛下说了点事儿,又散了好一会儿的步,所以回来的晚了些。怎么了,殿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没什么,”温颜了悟,面上渐渐地露出了笑容,“没事。”
福公公几句话憋在嘴里,忍了半晌却也没忍住。他拦了温颜,发自内心地劝道:“殿下,老奴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她自小就被太上皇陛下教育得不懂何为示弱,您若是这样与陛下怄气,恐怕大家都会……”
“啊,谢谢您。”温颜颔首,“不过我这次真的不能先妥协。事关敏彦的身体健康,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轻易松口。幸好有太后娘娘,她现在应该已经帮我求情了吧……”后半句十分含混,但福公公依然听到了。
两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他们共同的目标,都是以养好敏彦的身体为首要任务。
温颜不知太后是如何为他“求情”的,所以,当他终于翻完了一本书、打算安置的时候,就被敏彦刚从梧桐那边学会的“制敌绝招”杀了个措手不及。
事情是这样开始的。
温颜迈进与主殿相连的寝殿,绕过将寝殿一隔为二的描金屏风,抬头便见敏彦正坐在床沿闭目养神,她左右两边并无任何服侍宫女。
敏彦本人除了闭目养神之外,手上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半湿不干的头发,像是在想心思,又像是在为自己鼓劲。
许是感觉到了温颜的到来,敏彦缓缓睁开了眼睛,将大手帕放在了一边。她轻轻地笑了笑,结果却笑得极其僵硬,“你来啦?呵呵呵,我让他们都下去了。”
温颜环顾四周才发现,敏彦身边确实没有一个人在旁服侍了。而且从他刚才进殿之后,也没人上前嘘寒问暖。
这说明,从屏风内到屏风外,只剩他们夫妻二人了。
敏彦这么做有何深意,自是不言而喻。
她总是在乎着帝王的脸面,温颜当然不会认为她只为了自己的怒气就放下身段率先示好。因此他才故意给她看了一整天的脸色,让她尝尝被冷落的滋味,继而惩罚她居然背着亲人胡乱吃药的错误行为。
既然没人……
“嗯。”这回换温颜摆架子,从鼻腔里哼出了个单字。
敏彦的表情更僵了,但她不习惯把内在的不知所措显示出来,所以她清了清嗓子,以一种很可疑的、用于此时此刻未免显得过分轻松的语气说道:“既然你也来了,正好,我有话要对你讲。”
说完,敏彦就离开床沿,走到了温颜身边,双臂一环,绞住了他的肩膀。而更让温颜惊讶的是,接下来,她居然十分突兀地把自己那泓柔顺的青丝瀑布拢上了他的肩头,然后又转移了全身一半的重量在他身上。
“敏彦?你这是……?”
温颜只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忽然停止了心跳。他不是没见过敏彦的各种动作和神态,可她目前的样子,让他很难保持冷静。
这算诱惑还是道歉?
温颜解释不能,跟敏彦一样僵直了。
其实这既不是诱惑也不是道歉,充其量只能算是不伦不类的“撒娇”。
那么,撒娇的第一步是什么来着?
好学生敏彦陛下回想了一遍顺序,于是确定了首先要做的:提气丹田。
她的个子虽比一般女子要高出一些,可相较于身为男子的温颜,她仍旧不占优势。两条胳膊轮番使了好几次的劲,连脚尖也踮着了,却还是没有入门,完全达不到母亲“想方设法让他矮下来”这一要求。
做不来呵气如兰,第一步就大大失败了的敏彦,只好鬼吹风似的朝温颜脖子里猛吹几口。
“等等,能不能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温颜被妻子如此这般地折腾了半天,好像有些明白她想干什么,但又好像不明白。
“温颜!我想告诉你……”
因为无法实行第一步计划,敏彦面露失望。不过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小失望,她马上不动声色地实行了母亲亲自传授的撒娇计划第二步。最羞于|奇|启齿的事情正在|书|这一环节,所以她必须鼓足勇气,硬逼出了往日在朝堂上临危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我想告诉你……”
——坏了,为什么她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儿都不符合柔媚娇媚妩媚等等以“媚”为结尾的词语?难道、难道她真的天生不适合撒娇?
敏彦下意识地皱眉了。
她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撒娇行动”没来由地产生了抵触心理。
这厢,温颜克制地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敏彦心道:算了算了,不适合就不适合吧!都到这个份上了,既然已经进退两难,倒还不如激流勇进、知难而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敏彦杂乱无章地把自己脑中所有能想到的形容词全部重复了三遍,最后化为属于帝王的、掷地有声的宣告:“如果我真的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那就让皇兄或是宛佑贡献一个吧!”
啪!
略带暧昧的温馨泡泡一下子被这句话戳破,徒留一地四溅的水花。
温颜从心荡神驰中恢复冷静,推开了敏彦,“你在乎的事只是这个而已?”
他准备好了,一旦敏彦说个“是”字,他立马扭头走人,哪怕今晚睡到外面去,也不能继续姑息不知悔改的妻子。
敏彦一眼就看出了温颜的意图,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敏彦的冥思苦想在温颜渐渐冷掉的脸色下逐步瓦解,无奈,她只好勉强试着挽救一二。
扬起脸,敏彦以她自己都不晓得杀伤力有多大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期盼地说道:“我知道我错了行不行?我以后绝对会先考虑你们的感想。”
温颜被她这副可怜的样子彻底打败,况且他本来就支撑不了多久,根本就舍不得让敏彦委屈地连着看他好几天的冷脸。
是以,他使劲地拥住了敏彦的身子,咬牙切齿地警告:“总算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敏彦,你有我,有皇父和母后,还有如意宛佑他们。你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所以你不能任性地不管自己的身体,让我们为你担心……好了,下不为例?”
敏彦乖乖点头,却忽然灵光一现,又想起了母亲的话,便借着点头的时机在温颜怀里蹭了蹭,“嗯,下不为例!”
温颜抱着敏彦的手劲加大,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气:“唉,你啊……”说着,他侧了脸,吻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噙于嘴中的那抹红唇。
热情之火迅速蔓延,吻着吻着,这对原本还互不搭理的夫妻,就吻到床上去了。
非礼勿视,月娘躲到了云彩身后,半掩了自己的脸蛋,却又好奇地露出一只眼睛,悄悄地窥视着寝殿里这两道如藤蔓般依附在一起、重叠纠缠的身影。
第二天的清晨,温颜抓紧了敏彦上朝前的这点宝贵时间,心情大好地附在她耳边挠痒似的嘀咕:“昨晚母后到底说什么了,让你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敏彦的视线躲避着温颜,就是不肯看他一眼。她力争语调淡定,回答道:“没有啊,我和母后就是散散步,说说话,没谈论别的事情。”
温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可也没再追问。
两个人在床上又磨蹭了一会儿才掀起床帏准备下床。
起床后,夫妻二人互相看了半天,不约而同地想起他们昨天白天还在赌气,晚上凭几句话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像为了保守什么千年不遇的小秘密似的,二人边笑边亲了亲彼此的脸颊。不过,他们谁都没喊进来服侍的宫人,一切自己动手。
为敏彦披上了外衣后,他在她脸上落下了一个绵长的轻吻。一吻之后,温颜的手抚过敏彦瘦削的下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