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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并不仅仅来自于孙歆的欺骗。我想,她大约已对孙歆动情。”
“什么?!”如意大怒,“那你刚才还阻止我?”
敏彦表情转冷,“不——这样才好。因为,经过这件事后,安妍就能彻底把孙歆排除在外。嗯,皇兄,过一会儿你把这些东西送给安妍,再好好地哄她开心。”
如意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
敏彦又望了望哭得歇斯底里的安妍,淡然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不适合出现在她面前。这几样小东西,你替我送了便成。”
“你究竟要干什么?”多年兄妹,如意怎能不知敏彦所想,“去找孙歆算账?”
敏彦扯唇一笑,冷声道:“我和他,有算不完的账。”
如意也冷笑了:“加上我的一份。”
孙歆还没走出很远,就见敏彦如松般站在他出宫的必经之路上。
“孙歆。”敏彦回头,冰寒刺骨的声音针一般扎进孙歆的身体里,也扎进了他的心。
“……殿下。”孙歆深吸一口气,明知躲不过,反想一头撞上去。他缓缓地跪下,不为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困扰,因为他知道,听到了风声的敏彦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敏彦冷冷地看了他半天,倏地露出笑容,换上了很轻松的语气:“我怎么刚一回来就听说,宫里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孙歆脖子一梗,应声回答道:“禀殿下,微臣喜欢上了安妍公主,已将此事告知太后娘娘!相信不久后,微臣便会失去伴读资格——万望殿下谅解。”
敏彦自是清楚安妍更适合娶回家中当妻子,她隐约也有些明白眼前这人的想法。不过,孙歆不可饶恕的地方,不在这里,而在他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说你喜欢上了安妍?”敏彦冷静地问道。
“是的!”
孙歆毫不畏惧地跪在地上,挺着腰杆,补充道:“殿下,您固然好,可您不是微臣所想。”
敏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缓缓地将冷冽的字句刺进孙歆的心脏:“你可知,就凭这句话,我让你的人头落地都不成问题吗?”
孙歆终究还是低了头,不敢直视敏彦眼中的熠熠光辉:“微臣不敢。”
敏彦冷哼:她与安妍姐妹之间的感情,就此深埋下了一个隐患。孙家养出来的下一代家主孙歆,果然祸害无穷。
不过,尽管讨厌孙歆,敏彦还是能中肯地认可他的才华。所以她才在两年后由她亲自主持的殿试上,心平气和地录取了这个一心想为国为民当好官的男子。
姑且让她瞧瞧,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吧!
敏彦眯眼看向跪在大殿准备谢恩的孙歆。
以后留给他的特殊磨练——自是不会少了的。
也许是绝情了,也许是移情了,总之安妍从孙歆那里跌过一跤后,就再也没关注过他,即使他依然往来于泮宫。
安妍知道,孙歆是在为会试殿试做着准备。她的心太小太小,小得已经不想再深究孙歆这个人。放手有时候也挺幸福的。
接着,安妍生命中所喜欢的第二个人,慢慢走进了她的心房。
此人正是容思。
朝野皆知,容太傅至今未婚,理由不详,但他在十几年前领养了一个男孩儿。
有人说他不婚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有夫之妇,且一直在等着人家的丈夫蹬腿西去;有人说这个孩子是他在外头遗落的私生子,抱回家来养是为了一尽父亲之职;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这个孩子是他与那个心爱女子所生的儿子,怕被对方丈夫发现,才假装成领养来的义子。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而那个被人关注的焦点容太傅之子,名唤容思。
多年以后,容思曾问安妍,到底喜欢上了自己哪一点。
安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非比寻常的“所以然”来,只好从实招来:“也没什么嘛,就是我刚刚大伤心一场,本打算要好好用功读书,谁知道你从哪个莫名旮旯里蹦了出来,长得还很俊俏,然后……然后我就痴迷上你了呗!”
容思相当郁闷地忏悔:原来我拼了老命抢来的媳妇,竟只看好我的相貌?
论起来,这两人的事,也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时,安妍正为孙歆的事情烦恼着,没过多久又传来皇姐敏彦落水的消息。宫里众人在陛下的盛怒的火焰里皆惶惶不可终日,唯待敏彦殿下安然无恙的佳音。
某一天,安妍在泮宫里乏味地看着温太傅要求考察的史书,无聊地一手掀着书页,一手捻着糕点,心里却在担心着敏彦的安危。
直到一个透露着风流倜傥的味道的声音提醒她:“公主,您的糕点已经蘸着墨汁,请不要再吃了。”
安妍抬头,认出这个发话的男子是容太傅的养子。顺着容思的手指看向自己面前的小碟子,她不由得傻笑一下,故作欢快地说道:“看,我马上就要‘腹有墨汁气自华’了。”
容思笑了起来,眼睛弯得像天边月牙,唇边还点缀着一抹说不出是好是坏的诱惑:“那微臣先恭喜殿下了。”
安妍被他的笑容迷惑,扪心自问:容思自打很早以前就是泮宫里一位堂兄的伴读了,可自己为什么今天才感觉到他如此耀眼?
一段感情就此萌发。
几年后,敏彦登基,首先要收拾的人员名单中,除却顾家一干人等,孙歆、容思亦榜上有名。容思被敏彦记恨上了,那是因为他涉嫌勾引年少的安妍。
容思被逐出了泮宫,而自认教子无方的容太傅,则气得旧疾复发,在家养病。
或许容思最初的目的真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但他确实对安妍投入了真心。安妍不是感觉不出来的笨蛋,因此她对敏彦的独断很不满意。她不甘心,为什么皇姐总主宰着她的人生?
这种不甘促使她开始在容思的事情上不断与敏彦作对。
以卵击石不过如此。
安妍尚未找出能与皇姐长期抗衡的手段,就被联姻给震得魂飞魄散。
这宛如晴天霹雳,砸上了安妍的脑袋。
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心理准备,这一道圣旨便从天而降,落在了安妍的手中,断送了她所有的想念,也等于是断送了她的人生。
然而安妍明白,面对皇姐敏彦,即便是将天哭闹下来,也无济于事。她作出的决定,鲜少有人能够改变。小事上,说不定温颜还能挽救一番,但大事……根本不可能。
安妍的怨恨无从消解。伤了如意,害他破相,她心里虽也过意不去,可她的气恼与悲哀,有谁得知?
她生气,气自己也气任何一个来招惹她的人,这其中,她尤其气敏彦。那时时刻刻似乎都能保持着完美做派的皇姐,竟然就这么将自己送给了敌国的一个老头子。为什么?
安妍发觉,身处皇宫的自己,总用“为什么”来看待所有事情。
在与敏彦大吵了一架之后,安妍不知怎的,忽然静下了心。她想了很多。
在她的身上,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所以,她偷偷地藏起了一把匕首。这把锋利而又小巧的匕首,还是孙歆请辞那年,皇姐送给她的十三岁生辰礼物。
多么可笑啊!原来皇姐送给她的匕首,不是要她用来自保,而是促使她自尽的。
藏好了匕首的第二天,安妍在宫人们担忧的目光下,缓缓推开了殿门,面朝敏彦所在的熙政殿深深地看了许久,然后她叹尽这辈子的最后一口气,说道:“我答应了。”
紧随而来的,是那可笑的“祓王”称号。
祓王?封王又如何?
而且,她也从未听到来自容思的抗争。他,也认命了吧?还是说,他本来就没将真心用在自己身上?
连容思未曾用过真心这点都会被皇姐神准地料中,自己果然是……可悲的人啊!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可奈何吗?没有真心也没有实意,这就是帝王家。
默默地,安妍坚定了自己求死的决心。
安妍毕竟是位在宫中生活了十几年的公主,她深知不可将是非留在自己的国家。所以,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函赐关、离开了她那眷恋的土地后,她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里,狠心翻出了袖中的匕首,昂首正待自我了结。
一名陪嫁宫女忽然钻进了轿子。
“殿下,请随奴婢来!”宫女力大无穷地打开了她的匕首,也不问原因,直直拉了她的手,冲出这像牢笼一样的花轿。
安妍被迫落地,一抬头,却看到轿子外已经混乱一片。
混乱中,容思竟在——即便是他蒙着脸穿着漠南的衣服,她也还是能认出来。
眼睛尚未来得及湿润,安妍就被人拦腰抱上了马背,属于容思的气息迎面扑来。蒙着脸的男子靠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妍儿,我来带你走了。你愿意跟我吃苦吗?”
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