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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蓉好笑地看着两个咬耳朵。也不吭声,只静观其变。
张忠义被云书岳占了便宜,心里自然不甘。也悄声道:“有本事你说出你的意图来。”
“我能有什么意图?无非就是想来看看神医姑娘是不是累极了?有什么可帮忙的?”云书岳像是对着张忠义,眼睛却望着筱蓉。
筱蓉只觉得面色一红,暗骂: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这么点儿就知道献殷勤了。
不动声色地把鸡汤放下,笑着招呼:“两位既然闻着鸡汤的香味而来的。自然不能让你们光站在那儿闻味儿。厨下还有一锅呢。”
就叫着黄芪,“去。到厨房里再端两碗,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黄芪赶忙起身去了,害得云书岳瞪了张忠义好几眼:都是这家伙,他们哪是想喝鸡汤啊?
看出张忠义的尴尬来,筱蓉忙替他圆场:“没什么,忙了大半天,你们又一直给我打下手,也确实累了,喝点儿鸡汤补一补。”
张忠义听着这话,觉得心里好过多了,也不推辞,撩起衣摆大步上前,对着筱蓉拱拱手:“姑娘医术高明,实乃我辈之福。今儿多亏了姑娘救了我那几个兄弟。”
云书岳见他大喇喇地坐在筱蓉对面,心里不是滋味,接着他的话脱口而出:“有什么好谢的,还不是银钱两讫的事儿?你给了那么多的银票,姑娘自然卖力!”
他也没经过大脑,顺口就说出了这个话来,筱蓉听得脸色已是变了几变。眼睛直直地盯着云书岳,发现这家伙也是个大嘴巴,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故意挑拨离间的。
云书岳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站在那儿进退不得,脸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好在这时,帘子被人挑开了,锄药站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回道:“姑娘,那个病人醒了,疼得厉害,拿脑袋直撞墙呢。”
“是吗?我知道了。”筱蓉呼一下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云书岳自然就让开来,张忠义也起身跟过来。
对上张忠义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云书岳恨恨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拳头。张忠义轻蔑地笑了笑,贴在他耳根笑道:“怎么样?在神医姑娘面前露丑了吧?”
筱蓉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两个人,径自奔到隔壁病房里。里头传来“梆梆”的撞击声,一进门,就见耕草正双手抱住那个做脑部手术的病人,哀恳着:“军爷,您好歹忍忍。神医姑娘这就来了。”
“哎哟,疼死我了,你快松手,让我死了吧。”痛苦得脸几乎都扭曲了,他已经有些发狂了。
张忠义一见这情形也愣住了,走上前,不知所措地喊着:“李老四,你这是怎么了?”
李老四抬起血红的双眼,有气无力地看着张忠义,“爷,你你别管我了,就让我去死吧,与其这样疼死,还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
筱蓉冷冷地站在一边,分析着状况:这是手术过后,麻醉效果减轻了的缘故。这时候也没有止疼药的,疼得自然受不了。
张忠义急急地回转脸看向筱蓉:“姑娘,您,您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他好受些?”
“正想着呢,别着急。”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这样的情形她见得多了,沉着地在案上刷刷写了一个药房,“拿去到前堂里找李渔儿,让他配好熬了就端过来。”
说罢,转身又看了看那个截腿的,一切正常。这才抬脚要出门。
张忠义忙跟上来,问道:“姑娘,那药能管用吗?”
“管用,当然管用,喝了过一刻钟就不疼了。”筱蓉越是轻描淡写,张忠义和云书岳越是满腹狐疑。
说她的方法独特倒也罢了,别人不敢开胸她敢开胸,别人不敢截腿她敢截腿。只是这伤口动了刀子,自然要疼的,她,难道还有什么密不外传的方子?
云书岳忽然想起当初给他父王治病的时候,明明把他的胸膛都打开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父王腹腔里的内脏,可是昏睡着的父王好像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他的兵和张忠义的兵们,纵然开了颅、截了腿,好像一点儿惨叫声都没有,病人们都是昏睡着的。
按照他们俩的想法,这病人就算是昏迷着,可是活生生地把腿给截断了,把头给打开了,难道一点儿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想着,两个人不由就把眼光盯在了筱蓉的身上,好像又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似的。
筱蓉被他们盯得不自在,不由气恼地问道:“这半夜三更的,你们两个不去睡觉,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我干嘛?”
云书岳抢先开口:“我想看看你说的那麻醉药汤是不是那么神奇?”
他说话倒是直接,本来动手术的时候,就见到筱蓉给病人喝过了,可那时候病人是昏迷着的,看不出什么效果来。
如今李老四正疼得死去活来的,若照筱蓉的说法,喝了一刻钟就能止住疼。那么,这药也真是神奇了。
云书岳眼珠子转了两圈,就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个药房子若是得了,日后再发生战争,不就能减轻伤病的疼痛了吗?
在他如此想的时候,张忠义其实也想到了。他觉得要是能获得这个方子的话,定能造福于军队。只是不知道神医姑娘卖不卖?
两个人心思一致,依然直直地盯着筱蓉看。
筱蓉索性坐在床边的板凳上,等着药来。
耕草不多时就端了一个黑黑的粗瓷碗,里头盛着满满的一碗浓黑的药汁。李老四正疼得没法,听说这个能止疼,也不管是否烫嘴,一气儿喝了个精光。
众人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李老四看,见他一开始还嚎着,可过了约莫一刻钟,竟然就沉沉睡去,好似一点儿都不疼了。
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惊奇地嘴巴都合不拢了,这药还真是神奇啊。
两个人颠颠地跑到筱蓉面前,半蹲着身子陪笑问道:“神医姑娘,那个,药方子能不能卖给我们?”
筱蓉一听了这话,一颗心顿时兴奋地直要飞上云天,看来是金子就会发光,自己的这个方子说不定能卖上个大价钱呢。
虽然心里狂喜,只是她面儿上一点儿都不外露,只淡淡地笑答:“这个是祖传秘方,先母活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传给外人的。”
云书岳和张忠义满是希望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零六章 横生枝节
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听筱蓉不外传秘方,顿时就紧张起来。
云书岳忙绕到筱蓉面前,陪笑道:“我也不白要,自然是给银子的。”
张忠义忙不迭地也跟着点头:“是的,要给银子的。”
筱蓉眼珠儿一转,心里暗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
当即就正色道:“这是我娘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我的,我怎能拿这个换银子呢?除非……?”
话音还未落,云书岳忙抢着问道:“除非什么?神医姑娘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即可。我也知道祖传秘方一般都不外传的,只是姑娘想想,这么好的方子,若是不用在军队里就太可惜了。姑娘把方子卖给我之后,也不耽误姑娘行医用啊。”
这分明是表明了要买的决心了,筱蓉不动声色地听着,却并没有接下去。
张忠义也急了,在一边拍着胸脯保证,“姑娘开个价吧,只要能利于军中,摄政王怎么着都会买的。”
“是吗?”筱蓉眨眨眼,有点儿不大相信地望了望两个献殷勤的少年,缓缓道:“方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也要穿衣吃饭不是?眼下我寄居在人家家里,总得有一个容身之地。要是母亲知道我为了生存才卖了方子,想来也不会怪我的。”
她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招儿,心里算着这两个人必定会上钩的。
云中岳和张忠义一听这个话,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同时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是当然,姑娘也是人,也得用银子不是?”云书岳最快,抢在张忠义前头恭维着。张忠义不如他会说,只用力地点点头。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要卖也得找个妥当的买家才是啊?你们两个人都想要,可你们又不当家作主。你们说,我要卖给谁才好?”筱蓉起身,慢悠悠地说着。
既然争着买了,就不愁买家的。可她这话也很明白:你们两个不是一伙子的,又是死对头,如今都要买,倒是让我为难了。
云书岳是个鬼精灵,听话听音,自然知道筱蓉的意思。张忠义虽然嘴头上有些慢。但心思也是灵动地很。
两个人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说道:“姑娘就挑给价高的卖。”说完,两个人竟然非常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旋即就扭开了头。
筱蓉看得好笑。这话正中她下怀。两个人都争,但是还有君子风度,这买卖值得做!
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波澜,筱蓉沉稳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