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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卖了她吗?筱蓉无所畏惧地瞅了瞅刁氏,只见她有光水嫩的脸上有一丝的尴尬,别过脸去不看筱蓉,嘴下却不饶人:“小狐媚子,瞧我做什么?你又不是我们家亲生的,没把你赶出去就算是好的了,还给你找了处落脚的地儿,你该感谢我们才是!”
铁牛儿至此也听出眉目来了,忽地一下子就直起身子,指着张顺就喊:“你别卖我妹妹,我娘才死,你们就这样吗?”
张顺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只一挥胳膊,就把他给推到了一边儿。那大汉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锭子,扔给了张顺,上前就拉着筱蓉的手要走。
筱蓉自始至终嘴角始终含着冷笑,呵,自己就值这么点儿银子啊!
铁牛儿红了眼睛冲了上来,却被张顺给死死地抱住了。
铁牛儿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筱蓉被那大汉给领走了,无奈的他又跳又叫,喊得嘶哑了嗓子……
筱蓉走后,张顺和刁氏就莫名其妙地得了一场怪病,没几天,两个人都不能站着了,只能躺在床上,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样,体内犹如万只蚂蚁在爬,痛痒难耐,看了好多的大夫都诊断不出来是什么怪病。
村里渐渐地传出谣言来:说是李氏的鬼魂回来了,怕是报复张顺和刁氏的。刁氏和张顺为此又找来和尚道士替李氏做道场,可怪病依然缠身,让他们生不如死!
卷一 血海深仇 七十一章 秦楼楚馆
自从那日筱蓉被张顺五两银子卖给了那个大汉之后,从此就不知所向。铁牛儿虽然哭哑了嗓子,也只能任凭那人带走了筱蓉。
娘临死前交代给他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落空了。想起筱蓉日日跟在自己身后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那明媚的笑脸每每想起来就让他的心揪紧了。他发誓,这辈子,只要他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找到筱蓉!
张顺和刁氏都躺倒了,家里没人伺候,就开始使唤起铁牛儿来。铁牛儿不过一个孩子,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好任由他们支使,端茶送水,端屎端尿。闲了还得上山砍柴换来一些零用钱。
每次上山路过李氏的坟堆,铁牛儿都要趴在那里哭上一场,似乎倒倒心中的苦楚就能好过一些。
寒来暑往,连着过了两个年头,张顺和刁氏被疾病折磨得瘦成了皮包骨头,长年不见日头,头发蓬乱着像鬼魅一样,邻居们一开始还过来看看他们娘俩,可日子长了,他们那样子又吓人,压根儿就没人过来了。
到了这一年春上,京里纷纷传言,说是摄政王反水,公然举旗造反了。连他们这个小山村里也纷纷骚动起来,听说要打仗了,有门路的人都纷纷迁走了。
像是张顺这样的,除了铁牛儿还能一日给他弄两顿饭吃,谁还管他?刁氏的日子更不好过,小儿媳妇钱氏带着两个儿子,那一个还是个痴呆儿,早就顾不上她了。听说要打仗,连夜带着孩子就跑回了娘家。而在城里打短工的张二顺,至今音信全无,不见踪影。
刁氏就这么和张顺一头一个,都躺在了张顺的那间茅草房子里。邻居们听说要打仗了都迁走了。连狗子妈那样的都带了一家人不知所踪了。
张顺和刁氏疼得日夜叫唤,可除了弄些吃的,铁牛儿也没有法子,想想当初他们怎么对待他娘,铁牛儿更是没了那份心肠。
转眼到了盛夏,张顺和刁氏身上的皮肤都开始溃烂,随着天儿越来越热,两个人身上已经冒出了脓水来,疼得日夜都不得安生。
在一个闷热的夜晚,两个人嚎叫了大半宿。到了黎明时分,到底蹬腿去了。
铁牛儿一滴泪都没流,只抱了一堆柴禾。放在茅草屋边上,点燃了柴禾,望着茅草屋很快就湮没在浓烟之中。他看了这个家最后一眼,就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大火熊熊地燃起来,红彤彤的火光映着那个少年的背影。越走越远!
京中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夜晚来临,到处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耀得人眼睛都发花。这就是临风国夜晚最为繁华的地方了。越是到了晚上,这条巷子就被车轿堵得水泄不通。
巷子的尽头有一家装饰得不甚华丽的地方,门口只挑着两盏大红的灯笼。也没有穿红着绿、花枝招展的女人倚门待客。
只门楣上有三个鎏金大字“海棠苑”,在夜色里格外晶莹闪烁。
门口只站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让人觉得好像是一家府邸。而不是秦楼楚馆。
进了大门,过了正厅,进了后院,就是一座一座错落别致的小院,里头笙歌夜舞。灯火通明。
在一个种满翠竹的幽碧的小院里,进了垂花门。上房里湘帘半卷,里头隐隐地传来几声笑语,在门口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立在那儿。
她就是筱蓉,被那个大汉领走后,见她年纪太小,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不过看那小模样长得倒是不错,送到海棠苑给老鸨子看过之后,老鸨子倒没嫌弃,就留了下来。
把她分给海棠苑里一个不怎么红的姑娘——春意做使唤丫头。春意身子不大好,年纪也大了,大概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虽说也接客,但不如海棠苑里的其他姑娘吃香,接的都是些年纪大的老头子,又没有什么钱。
这两天,春意病恹恹的,身子极不舒服,脸色蜡黄,客人上门也不会点名叫她了,老鸨子芳姐的脸色就难看了,把她屋里使唤的丫头都借口支使出去,说是其他姑娘屋里的人不够使的,只留了筱蓉一个人。
此刻春意屋里也没有客人来,她一个人侧身躺在那张楠木竹丝床上,手里握着一方帕子,眼睛似闭非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筱蓉只悄悄地站着,默默地观察着春意的脸色。她的五官倒也别致,只是年岁大了,每日里都涂脂抹粉的,早就让本来如玉般的肌肤得到了侵蚀。
再加上身在这烟花柳巷里,迎来送往的,经过的男人多了,那种羞于启齿的毛病必然不少,这脸色估计也是这妇科病引起来的。
筱蓉来到这里也有两年了,先前太小,春意那时候还颇得脸,芳姐倒也不难为她,她院里的丫头都是自己分派,见筱蓉身世可怜,勾起了她的思绪,对筱蓉也就格外照拂,两年多,竟也没让筱蓉做过什么重活儿,平日里也就端茶送水的,筱蓉也应付得来。
这一段日子,屋子里的丫头都被芳姐唤走了,也就筱蓉一个不入眼的留下来。见她还站在门边,春意想了半天心事才想起她来,对她招手:“妞妞,过来坐这边,屋里也没什么人,立什么规矩啊?”
筱蓉听了也就咧嘴一笑:她这个新主子倒不坏,只是人落到这步田地,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
见筱蓉走过来,春意拍了拍身边的脚踏:“就坐这儿,咱们说说话儿。”
虽然在她眼里筱蓉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可有时候她说出来的话却像大人一样,春意可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上这孩子了。
也知道她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现在也是过一天算一天了。见她坐下来,春意把手边的桂花枣糕往筱蓉手里塞去,筱蓉也毫不客气地接过放在嘴里品着,一边就听着春意提起从前的事儿。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被她说起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打她被卖来的时候。春意就经常跟她说。那些丫头都是芳姐的人,春意也就只能对着她这个小孩子说实话了。
无非是之前有一个年轻的书生多么多么喜欢她,她和他之间又怎么缠绵悱恻,只可惜,最后还是因为自己是个下贱的青楼女子,那书生家里不愿意,书生也就被逼无奈……
这是老掉牙的话了,每次她一说起来,都是泪盈于睫。可是在筱蓉听来却十分好笑,那书生既然爱她。就该娶她。既然不能娶她,那就是爱她还不够。
可当事人总是看不透这一层,还心心念念地想着那个如意郎君。殊不知,现在的她,更像是烂菜帮子一样,那书生若是再看到她,怕是吓得连眼都不敢睁开了。
望着春意那张失神的脸。筱蓉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这样的女人,还有憧憬爱情的资格吗?
春意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唏嘘了一阵,又转脸盯着筱蓉的脸看了一阵子,终于长叹一口气:“妞妞。你长大了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人物,这么小眉眼都如此精致了,大了还得了啊?”
见筱蓉不当一回事儿。只顾着吃手里的枣糕,春意不由急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恨恨地望着她道:“你个傻孩子,就知道吃。不知道这里头就是狼窝虎穴吗?一旦进来了。这辈子就别指望能出去过常人的日子了。”
她说得没错,可是筱蓉却不是一般的孩子啊。这海棠苑。她想待就待,不想待随时可以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