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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热泪盈眶,几个月前,她和李氏一路逃难,好不容易才逃出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如今,她们却又回来了。
想起父母的惨死,筱蓉的心就疼得揪起来。几个月过去了,她不但不知道谁是杀人凶手,还每日里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为了生计,不停地奔波。不知何时,她才能手刃仇敌,为父母报仇雪恨啊!
李氏斜斜地看了筱蓉一眼,只见她脸颊润湿了一片,忙把她搂到怀里,小声劝慰:“好妞妞,别想那些伤心的事儿了,我们这是进京,万一被人看出端倪来可就不得了了。”
筱蓉用手背慢慢楷干了泪珠,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娘,我省得。”简短的回话,透露出这个孩子的与众不同来。
铁牛儿坐在一边愣愣地看着筱蓉,这是他的妹妹,他不知道为何她要哭。后来为何娘又那般安慰她,难道她心里很难过吗?反正对他来说,能够上京一趟,那是比过年还要高兴的事儿。不知道这个妹妹到底怎么了,他瞧李氏的脸色不好,也不敢问个究竟,心里想着等回家了,趁着李氏不在他们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地问个清楚。
进了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呈现出盛世的繁荣。到处都是叫卖声,小商贩们的嗓门儿一个赛一个地响亮,吆喝着自家的东西。街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筱蓉心里暗赞:这临风国的国力看起来很殷实啊,如此看来,这皇上还算是治理有方了。
马车在街道上一路疾行,压根儿就不顾虑路边的摊贩和行人,不过路人看到这马车,老早就躲得远远地,似乎非常惧怕。
从帘子缝隙里,筱蓉看到那四个长随骑着高头大马,洋洋自得地围护在马车四周,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摄政王府的家奴尚且如此霸道,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越接近摄政王府,李氏越紧张,握着筱蓉的手心里满是潮乎乎的冷汗。她不知道到时候摄政王会蒙上眼睛让她看病吗?人家王府里的下人们会让她带着孩子进去吗?
筱蓉感觉出李氏手心里的冷湿,不由低声嘱咐:“娘,不管人家怎么为难您,您都不能松口。不然,我们娘儿三个可就出不了王府了。”
这话很明白了,李氏自然听得懂,紧了紧手心里筱蓉柔嫩的小手,李氏面上露出一股坚毅:“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活着回去,不行的话,我就不给他看病!”言辞里,大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进了城,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就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门前停下了,长随让李氏下马车,李氏蒙好了面纱,方才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下了车。
筱蓉静静地站在摄政王府的大门前,细细地打量着。迎面五间兽头楹门,朱红色漆托底,上面雕刻着繁缛的柿蒂纹和祥云纹。两个黑沉沉的铜铺手,打造成两只兽头形状,鼻孔里穿透了,各自挂着一个铮亮的铜环。
门口挺胸凸肚立着八个持枪的护卫,门神一样目不斜视。
李氏见了心里就有些发慌,这高门大户的人家,她可是很少见过。当初虽然到了江府,可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里就带着孩子在内院里,哪里见过这架势?
就算是江夫人有时候会带了筱蓉出去,她也跟随着,那也是在二门上就上了车,哪里见过大门外的阵势啊?
四个长随中领头的看他们母子三个一副痴呆呆的形状,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冷笑,随口就吩咐身后的人:“带他们进去吧,走角门。”
原来还是看不起这乡下的神医啊。不过现在不是摆架子的时候,等待会儿见了摄政王,治好了他的病,他们就该高看一眼了。
李氏听见走角门的话,倒是迟疑了一下,筱蓉忙扯了她的衣角一下,她才赶紧跟上那长随。那后头跟着的长随嘴角就扬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乡下村妇,还指望着摄政王出来接接他们啊?真是不识抬举!寻常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也无非是个管家迎进去!
沿着一条青石铺就的平坦的路往前走去,两边都是扶疏的花木,微风吹过,满鼻子都是清香。
这是座极阔绰的院落,里头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应有尽有。那条青石路一眼望不到头,诺大的院子里一声言语不闻,来往的下人们也都是脚步匆匆,衣不沾地。
筱蓉四处打量着,这摄政王府倒有些架子,光看下人们的穿着,就知道王府非同一般。不过这下人们一个个恭肃如此,不敢高声说话,足可见这摄政王的威严所在!
心头存了一丝凛然,筱蓉原有的那份嘲弄早就烟消云散了。跟着李氏追随着长随的步伐,始终是一路小跑着的。连铁牛儿这么憨玩的孩子,也不敢四处乱看了。
前面是一处敞厅,红檐绿瓦,斗拱彩绘,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长随在这敞厅前站住了,回身盯了筱蓉一眼,对李氏说道:“摄政王正在后院里修养,他病重多日,身子不好,脾性自然不佳。还请神医把孩子留在这敞厅了,我们自然找丫头守着他们。”
筱蓉心里有数,抬眼望了李氏一眼,母女两个对视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李氏已是镇定下来,脱口而出:“不成,先前说好了的,这是民妇的规矩,民妇看病,这些规矩不能破!”
言语里,不卑不吭,一点儿都没有怯场。筱蓉不由暗暗佩服李氏:在外头打拼了这些日子,倒历练出来了,也算是有模有样。
那长随不防李氏说出来的话有棱有刺,一时噎得他倒不出腔来。好半天,他才咬牙冷笑:“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摄政王大发雷霆,你的小命可就麻烦了。”
口里也不称呼“神医”了,完全是一副教训的口吻。李氏性子虽好,可也知道这时候若是败下阵来,等死的只能是她们。
索性咬咬牙,硬着头皮顶道:“摄政王是来请我看病的,不是随便杀人的。要是摄政王想杀我,由着他好了。我不过区区民妇,他想杀就杀吧。”
那长随见李氏后背挺得笔直,蒙着面纱虽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眼神里满是冷冽,不由也愣了一下:这个村妇还真不简单呢!
殊不知,这是生死存亡的瞬间,若是李氏一个人前去,不用说,到时候只能穿了帮,丧命当场,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带筱蓉进去,不然,他们母子三个今儿可就出不了这王府了。
卷一 血海深仇 四十三章 规矩事大
那长随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倒被李氏的气势给唬住了,吭哧了半天,一张长脸憋得通红,才不耐烦地问李氏:“依着你该怎样?难道把这两个孩子都带进去吗?”
李氏听他这么一问,立时找了个台阶下:“不用,我只带我这小女儿就成,她年岁小,放在外面我不放心。这个大小子就留在这里,找人带着他玩吧。你可仔细了,不能让他到处乱跑,磕着碰着到时候我找你去!”
李氏是越说越顺溜,不用筱蓉教她,就像个久见世面的人一样。那长随只好答应了,叫来两个丫头领着铁牛儿进了敞厅,身后李氏还不忘大声嘱咐:“铁牛儿,别乱走,等着娘回来。”
这才拉了筱蓉的手,对长随道:“你领路吧。”不屑的语气把那个长随气了个愣怔。
拐过一处回廊,又穿过一个月洞门,才到了摄政王休养的小院子里。
这个小院子地处王府的东北角,院落里满是青翠的竹林,一阵风吹来,上千竿翠竹飒飒作响,萧瑟冷清。
院子里大门口守着几个穿着官绿色直裰的小厮,一个个都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甚是清秀。见了那长随,俱都垂手而立,含笑点头。
那长随就对一个领头的吩咐道:“你进去回禀,就说神医请来了。”
那个清秀小厮飞快地睨了一下蒙着白纱的李氏,还有手里牵着的孩子,面色如故,应声去了。
不多时,一个面色红润、身子发福的中年人,穿了一领茧绸长衫一摇一摆跟在他后头出来了。那长随忙上前作揖行礼:“王管家,神医请来了。”
那位王管家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李氏和筱蓉看了个遍,末了,才伸手捻着他那三撮短须问道:“怎么这么一副象生儿?这个样子怎能给摄政王瞧病?”
李氏听得出他是嫌自己面上蒙纱,还带了一个孩子。事到如今,她心里才一阵后怕,当初要是死活不来是不是就好了?
筱蓉见她一言不发,心知她是害怕,思忖了一会儿,才脆生生地答道:“管家伯伯,摄政王是请我娘来看病的,只要我娘治好了他的病不就行了吗?我娘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不能让人看见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