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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君闻言心中一凉,但仍是尽力摆出一抹淡笑,“如此,请吴侍中看好了,否则,妻儿老小死于非命可怨不得卫风。”
说罢,转身面向吴樵史,长指轻轻的抚上衣襟。就在这时,贺鲁冲了上来,捉住了卫子君的手,“不要脱——为何要脱给他们看,哪个要看,我杀了他——”
卫子君侧头垂睫,看着贺鲁的手,“贺鲁,你先退下。”那声音温和,却是不容置疑。
然后,将手伸向衣襟侧摆,开始缓缓的解开衣衫。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缓慢的动作,李天祁一双黑眸,精光烁烁,直直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神态。
紫色的王袍褪去,轻轻抛在地上,雪白的内衫包裹着纤细修长的身躯。
当那双白皙的手却解内衫的时候,卫子君的长指在微微的颤抖。如果,那个人坚信她是女子,如果,他不肯受她的威胁,她该怎么办?脑中飞快的旋转,想着每一种可能的对策。
整个大殿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解着衣襟的手上,都巴巴地等着她解开衣衫的那一刻。
最后一颗银质镂空的圆球小钮,噗的蹦开,抖索的手缓缓揭开衣襟,当那衣襟被轻轻揭起之时,卫子君望向了吴樵史,目光如电,波光涌动,流转着炫目的光芒,就那么盯着他的眼,缓缓揭开衣襟。
“住手——住手——”终于,那样的目光,那样决然的气势,那样生与死的赌注,让吴樵史退却了。
那身体散发的光芒,那样强势的压迫感,令吴樵史终于打破了心理的防线。他迫不及待地制止了她的动作,怕她真的这样掀开衣襟,将自己全家陷于万劫之境。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虚的望了李北稷一眼,颓然地坐了回去。
于是,所有的人又开始了畅饮,好似刚刚的事未有发生。
卫子君却艰难的重新去扣那些银质小扣,颤抖的手有些笨拙,那纽太过紧窄,以至每扣一颗都是那么艰难。
张石由座位走了出来,为她拾起地上的紫袍,然后,拿开她的手,帮她系上剩余的纽扣。
当他捉开她的手的时候,感觉到了她的手在颤抖。
心疼,很深刻的心疼由胸腔泛起。令他差点在大殿上抱紧她。
当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李天祁手中的进觥被他捏得变了形。为他系上纽扣,这是他多么渴望去做的事情。他心疼他,可是却不能去安慰他,他只能这样任心底流着血,看着别人为他做这一切。这一刻,他不想再做一个帝王,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多好,让他可以以普通人的方式毫无忌惮地去宠爱他。
就在这一刻,李天祁抑制不住地由龙椅上狂卷了下来,完全抛却了自己需要顾忌的身份,拉开了张石,“张爱卿落座吧。”
然后,在众臣惊愕的目光中,默默的帮她穿起了外袍。
“风王,想如何处置辱骂风王之人?”他问道。
“陛下饶过他们吧。”卫子君轻垂眼帘,令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情绪。
那惹了事端的二人闻言,就势过来磕头讨饶。“陛下恕罪啊!陛下开恩啊!饶了臣吧!”
“不要求朕,还是看风王是否迁怒于你们吧。”李天祁瞥了二人一眼,将生死大权交给了卫子君。
先前辱骂的将军闻言看向卫子君,眼中一片绝望之色。“若要臣向这叛贼求情,臣宁可赴死。”
霎时,李天祁眼中冰冷一片,“拖出去!立斩!任何人不得求情。”
“是。”
眼看着这粗莽的将军就要被拖出去,卫子君急忙制止。“且慢!”
“陛下,大喜之日,不宜血光。这位将军刚刚所言只是酒后妄语,想必现已悔恨不已,卫风也并未迁怒,陛下就此饶过他吧。”卫子君扫了眼跪在一旁的二人,这二人虽然辱骂自己,但看来性情爽直,想必该是被旁边的人教唆,这种事情,谁又肯出头呢?
“既然风王求情,便免了你的死罪。还不向风王道谢。”李天祁眸光犀利,好似要穿透这二人的身躯。
那粗莽将军转向卫子君,看着后者平静的面孔,犹豫片刻,终于拜下去,“在下孙佑基,多谢风王再造之恩,来日定当回报。”
“将军免礼。”卫子君广袖一拂。“今日将军实是受卫风所累,何来大恩,将军不必挂怀。”
众人见卫子君坦荡之言,磊落之风,心中生出一丝敬佩。这突厥可汗可不是一般人当得起的,心胸宽广,确有过人之处。
几人落座后,场面又恢复了热闹。
孙佑基手持酒樽来到卫子君面前。
“风王,我敬你一杯,日后有用到孙某的地方,定效犬马之劳。”孙佑基心里明白,要知道,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在平常,这杖责之刑还是难免的。但风王寥寥数语为他求情,这才免了他的刑罚。而自己侮辱在先,风王却没有计较,无论怎样比较,都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这个人,值得他敬佩。
“将军客气了,将军美意卫风心领了。”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眼见她豪爽之气,众人都纷纷叫好。
“风王,朕也敬风王一杯。此次大军得以凯旋全靠风王。”李天祁手持金觥,目光灼灼望向卫子君。他有多久没有与他一起饮酒了?两年了啊。
“陛下,若敬也是卫风敬陛下。若没有陛下御驾亲征,哪里来的凯旋。只是卫风不胜酒力,如果再饮唯恐失礼人前,但陛下赐酒,卫风又不敢不饮……”
“风王不必谦虚,也休要给朕带高帽。两军阵前挥戈,帐内深夜筹谋,风王辛苦了。我饮一觥,风王随意。”说罢,仰头饮尽觥中酒,然后看向卫子君。
“陛下,卫风有些想呕,饮完这杯,想出去透透气。”卫子君将觥中酒一饮而尽,烈酒如火般烫过喉咙,她忍着那眩晕的感觉,淡然道,“卫风失礼了。”
望向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李天祁突然一阵失落,心中犹如被刀割一般的痛:是否,他又伤了他的子君。
今晚的月色,分外的明亮,大片的芙蓉开得正艳。远处掩映的树木被月色剪成一片暗色的剪影,连绵的宫殿殿顶,在夜色里闪动着寒寂的幽光。
轻轻靠在一棵槐树上,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掩面,感觉累得想要就此睡去。
一片木芙蓉的花瓣飘落在面颊,她拿开双手,眼前多了一对靴。然后,一双手伸过来,将她轻轻拉起。
“今日,谢谢。”她轻声道。
他温柔地注视着她,带着心疼,拉着她的双手,缓缓的靠近。凑近她的唇,印了上去。
风吹动着及肩的芙蓉花丛,他们手拉着手,唇瓣碰在了一起,轻轻的纠缠,柔的好似一缕风拂过。
张石的唇很软,卫子君眼睫轻颤。
这是她第一次的吻吧,其实不是第一次了,好似被强吻过几次呢。可是,这样没有抗拒的,肯安心接纳的,心里泛起了柔的,却是第一次。
他们都很青涩,他们谁都没有发现,立在芙蓉丛外的两个身影,一个俊逸挺拔,一个端美颀长。但是,都透着相同的伤痛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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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河北道:今北京至沈阳一带,临近高丽。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倾诉
这一次,卫子君毫无意外的又被象小鸡一般的提了回去,直接被提到凌烟阁旁边的花园中。
卫子君被提到这里来的时候,酒也全醒了。
李天祁直直盯着卫子君,“来人,拿一坛酒来——”
旁边值守的宦人赶紧应着吩咐去了,不一会便端来了酒,摆在了一棵开满了浅紫色椭圆小花的榔榆树下。
李天祁将卫子君按坐在了石桌旁,自己也坐了下来,旁边的内宦要过来帮忙斟酒,被李天祁喝退。“全都退下——退到百步以外。”说罢拎起酒坛,直接便喝了下去。
眼见那酒液淋漓地洒满衣襟,卫子君看不下去了,起身将那坛酒夺了下来。“陛下,这样饮酒伤身。”
“呵呵——伤身?心都伤了,身还怕什么?风王,何必关心这样一个屡次伤害你的人?”李天祁又来抓酒坛,被卫子君挡了回去。
“风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不需要!你去关心张石,去亲他吧——”李天祁面色冰冷,说罢,便转脸望向旁边大丛的桂花树,不再看卫子君一眼。
卫子君闻言面色冷了下来,放下酒坛,“那好吧,陛下尽兴,卫风先告退了。”说罢起身便走。
就在那一刹那,李天祁冲了上来,由身后将卫子君紧紧抱在怀内,“别走——别走——”
卫子君身体一僵,深吸了口气,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子君——我没有权利要求你,我也不敢求得你的原谅。可是,只求你,别走——”他将头放在她的肩头,久久不动。
“你知道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