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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依我说……”曲氏的表情也冰冷得要命,她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不如这样……”
顾清梅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若是在咱们自己的府上,我早就下手了,可这里不是咱们自己家,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我处理二房的人没关系,可若是处理自己房里的人,会招人笑话的。而且这个院子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想挑咱们的错处呢。无缘无故的处置人,若是让王妃和二房的人闹起来,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把那个祸害留到今天。
认真地想了想,她生出个主意,示意曲氏把耳朵靠过来,在曲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曲氏会意地点点头,转身疾步出去。
顾清梅有些头疼地抬手捏住自己的眉心。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段日子以来,顾清梅忙得要死,每天上午写《三十六计》,下午就躲在东跨院的一个房间里。
按理说,东跨院应该是给妾室们住的地方,不过此时,慕容羽的那几个妾都被丢在了将军府,所以这里没人住。
她便挑了一间,暂时当成工作间,每天抱着水晶石在砂盘上打磨。
她得抓紧时间,帮慕容羽做一个望远镜出来才行。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帮他做个望远镜,也好协助他观察敌情。
“大嫂,拜托了,大哥最听妳的话,妳就跟大哥说说嘛。”一个年纪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她身边,不停地同她撒娇。
这个少年的模样和慕容羽有五分相似,不过却比他斯文许多。
他就是慕容博,慕容羽同父异母的弟弟,吴姨娘所出。
顾清梅一脸无奈的表情,“博哥儿,你就别闹了,这件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慕容家行伍出身,没一个安分的,慕容羽才得了个先锋的职务,回头要出兵去打仗,这个小子竟然也要去。
不过想当然,慕容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同意的,这小子接连碰了三次钉子,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这里来了,非要她想法子说服慕容羽,带着他一起去打仗。
“大嫂……”慕容博可怜巴巴地蹲到她身边,两只和慕容羽长得很像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顾清梅对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停下手中打磨镜片的动作,开口道:“清儿,妳去门口守着!”
苏尘清闻言,赶忙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把房门关上,然后站到门口,不准人接近。
顾清梅这才开口道:“行军打仗,原本就是旦夕祸福之事,爹只有你和你哥哥两个儿子,若是你们两个全都去打仗了,万一都出了事,可怎么办?日后谁在爹娘跟前尽孝?”
慕容博委屈地说:“不是都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吗?有我在战场上帮着大哥,不是更好吗?”
“话不是这么说,爹是世子,如今你哥哥已经是一品将军了,势必不会再袭世子的位子,世子的位子早晚是你的,若是你跟你哥哥一起出征,出了事,世子的位子就会落到二叔身上。你认为,以二婶的性子,日后会善待娘和两位姨娘吗?”
慕容博闻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是傻瓜,知道大嫂说的是对的,一张很英俊的脸孔顿时就皱得跟个包子似的。
顾清梅见他还是这么别扭,不禁笑起来,十六岁的少年,放在她前世不过初中毕业的年纪,还是个孩子,正是叛逆期,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崇尚暴力的时候。
“博哥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哥哥在战场出事了,我和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日后得依靠谁?都得靠你照应才行,所以你肩膀上的担子比你哥的还重!”
慕容博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
“你今天好不容易休沐,出去逛逛!”
慕容博被她说服,不情愿地起身告辞。
顾清梅松了一口气,继续拿起水晶石开始打磨。
日已西斜,她算计着慕容羽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便停了手,将手中打磨成一个镜片的水晶石放进水盆里,然后脱下手套,将水晶石捞出来,用软布擦干上边的水渍,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的一个锦盒中。
又摘下手套、套袖、围裙这些东西,让苏尘清帮她打了水,好把手洗干净。
水晶石的碎屑比刀子还厉害,若是沾在身上,落在眼睛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少雅忽然推门走进来,“梅姑姑,随风大哥回来了,说有话要跟您禀报。”
“哦……”她答应着,向外走去,来到房间里,就见随风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于是开口问道:“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随风马上开口道:“大少爷说,这些日子军务繁忙,就不进内宅来歇息了,让您给他收拾几件换洗的衣裳,再把铺盖送出去。”
“大少爷回来了?”顾清梅不禁有些疑惑地问,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旁人她不好说,但是对自己的男人呢,她还是比较了解的,那男人若是不搂着她,都睡不着觉,怎么会突然间不回房来睡了?
“是啊!”随风低下头,躲开她疑惑的视线。“大少奶奶,还是赶紧让人给大少爷收拾衣裳和铺盖吧。”
“行,我知道了。”顾清梅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淡淡地说。“你去看看你娘,等我把东西收拾好,你再过来拿。”
随风答应了一声,转身去找他娘了,他娘就是慕容羽的乳娘春妈妈,如今在顾清梅的手底下做事,帮着顾清梅管着一院子的大小丫鬟。
顾清梅便吩咐人,给慕容羽准备换洗的衣裳和铺盖,自己却静悄悄地带了苏家姐妹去了外书房。
慕容羽在外院有个书房,是他从小到大读书的地方。慕容家的男人在外院全都有这样一间书房,都是独门独院,里边只有一间很宽敞的屋子,可以读书,也可以会客,还有床榻可以歇息。
门口有几个侍卫,看到她领着姐妹过来,全都是一愣,“大少奶奶……”
顾清梅看都不看他们,径自走了进去。
那几个侍卫赶忙跟了过去,低声下气地说:“大少奶奶,少爷说了,他在忙,不让人进去打扰他!”
“起开!”苏月冷是个暴脾气,一看见他们敢拦着顾清梅,不让她进去,抬脚就踹了过去。
那侍卫狼狈地闪到一边。
趁此机会,顾清梅大步走到书房门口,伸手推开房门就走了进去,就见屋子里坐着几个人,她无暇细看屋子里都有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身上披着一件外衫,正在手忙脚乱地系系带的慕容羽。
慕容羽狼狈地抓着领口的系带,但是却抖着手,说什么都系不上。
顾清梅板着脸,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拍开他的手,扯开他的衣裳,旋即吸了一口凉气,怒瞪着他肩膀上一条手指长短的伤口,伤口刚刚经过清理,血已经不那么流了,不过血肉模糊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怕。
“你受伤了,却选择瞒着我?”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慢吞吞地将视线从他肩膀的伤口处移到他的脸上。
眼神难得的严厉!
慕容羽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尴尬,陪着笑脸道:“我也是怕妳担心!”
“你不告诉我,会让我更担心!”顾清梅气哼哼地向后退了几步,瞥了一眼手上举着伤药瓶子,准备给他上药的陆泽深。“愣着干吗?还不赶紧给他上药包扎!”
陆泽深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给慕容羽把伤口上药包扎。
她抱着肩膀道:“怎么受的伤?”
“妹夫遇刺了。”顾清雷嘴快地说了出来。
“遇刺?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顾清梅毫不留情地追问了一句,她不管对方是谁,敢伤她的男人,就得有拿命来赔的勇气。
“这不关妳的事,赶紧回内宅歇着去!”慕容羽没好气地呵斥了她一句,虽然知道她足智多谋,但是她现在可是怀着身孕,若是劳累过度的话,对身子不好。
顾清梅眸光一转,便移到二堂哥的身上,她大步走过去,站到顾清雷的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二堂哥,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清雷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觉得脖子后边直冒凉气,他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掌,怯怯地说:“梅子,不是我不想告诉妳,是妹夫不让说。”
“不让说是吧?”顾清梅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开口道。“等过几天,你就跟他们一起去出征了,到时候,我就把你儿子接到我身边来,天天教他管别的男人叫爹!”
“别别别……”顾清雷一听她这损招,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赶忙讨饶。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刑部把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