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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还是哼着小调,赤足玩水,仿佛没有听到虬髯客的问话。罗成却在低头认真抚琴的同时,轻声说道:“大哥只管掌好舵,其他的事不用理会,今天我跟三妹让您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惊才绝艳……”话语间透出的那份自信让虬髯客又是一惊,弄不明白这两个小家伙想要做什么。
船速渐渐慢了下来,而岸上的弓箭手也都摆好了姿势,只等号令一起,便要万箭齐发。
虬髯客的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橹浆,暗暗打量四周的环境,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拖累了罗成跟天下两人。
就在此时,罗成的曲调突然一转,一改方才的清新淡远,反倒多了几分哀怨缠绵。天下也突然和着那曲子轻唱了起来:“战乱纷飞,人间冷暖,儿女情长富贵梦,有谁知苦海无边。情窦初开千金女,一朝好梦却难圆,沦落风尘,泪洒千年。苍天恨……道是红颜多薄命,还忆当年,再续情缘,愿天下永太平,再爱意绵绵……美好姻缘古难全,追忆当年,要续情缘,愿天下有情人,再爱意绵绵……再爱意绵绵……”天下的声音似乎很轻,可这歌声却极为古怪地传出去很远,岸边的兵将一时之间竟是都听得呆住了。
虬髯客定了定神,此刻他们的船已经离前面的拦江铁锁不足十丈远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打算趁着岸上的人正恍神的工夫硬冲过去,即使撞坏了这条乌蓬船也不妨,反正那里被铁链锁住的小船多的是,大不了随便抢一条,夺路而去也就是了……
可就在这时,岸边带队的军官中却有一个反应快的,虬髯客刚一加速,他便发现,忙大喝了一声:“放箭!——”原本都架好了姿势等着射箭的弓箭手立刻下意识地松了弓弦,乱箭像暴雨一般朝虬髯客三人飞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天下右脚的足尖在水面上一点,竟然如履平地般地站在了上面,原本就不算平静水面上立时荡起了层层的波纹,转瞬之间竟随着天下举手抬足的动作,漾起点点水花升腾到了半空中,将整艘船都裹起来了一般,而那些飞驰而来的弩箭竟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纷纷落入水中,再不见踪迹。
所有人都呆掉了!
连虬髯客都呆在了当场!
洛水之上此刻除了罗成的琴声,便只剩下了一片水声,只是没人分得清这水声是洛水流动的声音,抑或是仍在水面上舞动着的天下带出来的声音……
片刻之后,岸上陆续传来了兵器落地的声音,好多兵卒竟不由自主地扔了手里的兵器跪了下来,象拜神一样朝着天下的方向磕起头来。那几个带队的军官也傻眼了,这还是人吗?该不会是洛神现世了吧?第二波射杀三人的命令竟然说不出口了。
罗成的琴始终没有停,天下的舞姿也始终没停,两人的配合渐趋完美。刚才护住船体时的水花是散乱的,可是这会儿已经渐渐的有了形状,一朵朵稚嫩的水莲花就那样半羞半怯地开放在水面、空中,再上升,然后终化成雾。
虬髯客还处在那种目瞪口呆状态之下,可是他们的乌蓬船却仍然一刻未停地被天下的舞步踏出的波纹涌向前方。
天下的脚下的水面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个平台,渐渐与船舷同高,然后随着天下的舞动幻化着,在已经险险触到拦江铁锁之时,已经化成了一朵硕大的水莲花,映着阳光泛着眩目的七彩光芒。
天下突然一个急旋身,跃起又落下,在堪堪落到水面的时候,以极其曼妙的姿势用双手将原来那朵聚在她脚下的水莲花推了出去……
原本硕大的水莲花穿越过船身,化成一朵朵小水花夹着灵秀通透的光芒,象是被谁操控着的一般将前方拦住江面的小船驱散,连那锁住小船的铁链都断裂在了水中央……他们的乌蓬船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了封锁。
罗成依旧在船上弹着琴,天下依旧在水中跳着舞……层层水雾包裹着他们的船,渐行渐远,渐渐地不见了踪迹……
岸上,有人悄悄地跟着乌蓬船顺流而下,也有人站在那里久久缓不过神来……
此日的洛水,又成就了一个传说……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七十九节 分别
“迷迭曲……”
“舞凌波……”
“那个传说竟然是真的……”
云槿、云桑、云柏三人一脸恍惚地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天下随着那艘乌蓬船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站在他们三人身后不远处的却是杨坚、杨林还有杨勇、杨广、云婉纤等人,甚至连谢静安都在。
之前虬髯客之所以匆匆离开风月斋,在渡口遇上天下跟罗成,更惹出这场祸事来,便是因为杨勇、云婉纤和杨广的突然到访引起来的,以虬髯客的身份毕竟不好跟这几个人打照面,于是不得不先行离开。
今天的流岚书院因为七巧阁的例行拜访而显得格外的热闹,连杨坚和杨林兄弟都来捧场来了,结果中午才刚开席,都还没来得及举杯酬情,就急匆匆地进来了几个人分别跟杨坚、杨林还有云家三兄弟报告洛水河上的事了,这几个人哪里还坐的住呀,连场面话都没顾得上说,就急忙赶了过来,连身后跟着好些等着看热闹的人都没顾得上理会。
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赶上看见天下的全场舞姿,一个个吃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到天下他们闯了过去,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可是还是被刚才的那一幕深深地给震住了。
待云家三兄弟这几句话一出口,立刻便有三个问号朝他们砸了过去。
“迷迭曲?”谢静安于音律上一向自负,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曲子,于是满心的疑问。
“舞凌波?”杨林知道这句说的一定是天下刚才在水面上的那一舞,可是那舞怎么看都不象是人能跳出来的,于是他也是满心的疑问。
“传说?”杨坚却是好奇于这个“传说”是什么,他是越来越不懂天下了,连带得觉得云殊也象一个迷一样,于是他更是满心的疑问。
云槿的脸色渐渐复杂了起来,还象是没缓过神来一般自语道:“我一直以为那个传说只是传说而已……没想到……我居然能够亲眼目睹……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奏出迷迭曲……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跳出舞凌波……我……”说着,他突然抓住云柏的胳膊,大声问道:“刚才是不是我耳鸣、眼花?是不是我听错、看错了?”
云柏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愣愣地扭头看着云槿,却没有说话。而站在云槿另一边的云桑突然摇着头,苦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也跟你一样耳鸣、眼花了?”
云槿有些失魂地松开了云柏的胳膊,茫然地说道:“这是真的……这竟然是真的……那么说……我们……”
“我们或许真的有机会可以摆脱命运加诸在我们身上的负累!或许我们的后代子孙再不用死守着昆仓一域之地了!或许这就是四叔说的转机,她……”云柏突然激动了起来。
云槿低声喘着气,强自抑制住激荡的心情,说道:“我们快回去,把这件事传回圣地,看看长老们怎么说……”
说着,三人连看都没有看身边的众人一眼,就这样扬长而去,留下了一片错愕的眼神。
杨坚等人想对无言地又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已经平静下去的洛水,便各自散去。
人虽走了,可方才那令人震憾的画面却永远地留在了心里……
没缓过神来的分割线线=
下游。
宽阔的水面上泊着一艘坚固耐用又不失华丽的大型商船。
虬髯客与罗成正坐在舱内一边喝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虬髯客这会儿才将将缓过神来,可还是时不时地用眼角地余光打量正躺在榻上“熟睡”的天下,天下此时在他心里已经与神奇划上了等号。
罗成浅淡地笑了笑,对再次将心思放到了天下身上的虬髯客说道:“大哥放心,她只是‘虚脱’而已,一觉醒来自然无恙,您不用担心她了……”说着,他朝外看了一眼已经渐渐暗下去的天色,说道:“虽然此处已经远离了洛阳城,不过船泊在这里怕也是不安全的,大哥还是早早起航的好……”
“这个倒是不打紧,这船名义上是秦王杨俊,秦王这几年颇得帝心,这船停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只是……”虬髯客脸上带了几分歉意,有些内疚地说道:“今天的事到底拖累了你们,你们以后怎么打算?”
罗成轻啜了口茶,不以为意地说道:“今天的事对我们俩来说不算什么,本就是一场混乱,难道有人拿箭对着我们,我们还不逃吗?我们俩在来洛阳的路上就被官兵因‘误会’而‘追杀’过,所以这次也不算是头一回了,想要圆过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大哥不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