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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梧。
他实在不能相信面前这气派极大的壮年绅士,就是昔日曾经跟他出生入死过的落拓少年。
但他却不能不信。
因为人已走过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明亮的眼睛里似已有热泪盈眶。
高立长长吐出口气,道/是你,我总算找到你了/
秋风梧的手握得更紧,道/你总算来了,总算没有忘记我中
高立挣扎着,想坐起来。 秋风梧却接任了他的肩,道/你没有病,可是你太累,还是多躺的好/
高立的确太累。
这两天来,他几乎没奇+書*網有片刻停下来过。
他必须要在月圆之前赶回去。
看到窗外的天色,他又想跳起来,失声道/我已睡了多久?”
秋风梧道/不久,现在刚过成时。” 他看着高立额上的冷汗,不禁皱了皱眉,道/你好象有急事?” 高立握紧双拳,潞然道/我本不想来的,可是我——我——” 秋风梧道/你总该记得我说过,无论你们有了什么困难,都一定要先来找我/
高立慢慢地点了点头,热泪几乎已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一个人在危急时知道自己还有个可以患难相共的朋友,那种感觉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代替。 秋风梧凝视着他,一字宇道/是不是他们已找到了你?”
高立又点了点头。
秋风梧的脸似已突然僵硬,慢 几步,慢慢地坐了下
高立终于坐起来,道/来的只有一个人。”
秋风梧道/谁?”
高立道/麻锋/
秋风梧松了口气,道/你已杀了他?”
高立垂下头,道/这两年来,我拿的是锄头,我已渐渐觉得耕耘比杀人快乐得多。”
秋风梧道/所以你已不愿杀人?”
高立苦笑道/地是死的,我只伯我的枪法也死了。”
秋风梧道/你只怕自己已不是他的对手?”
高立道/我的确没有把握。”
秋风梧道/所以他还活着。”
高立道/还活着。”
秋风梧道/现在他的人呢?”
高立道/在我家。”
秋风梧怔佐,他实在不懂,过了很久,才忍不住问道/双双呢?”
高立道/也在。”
秋风梧脸色变了变,道/你将双双留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来的?”
高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就因为他想不到我会这样做,所以我才能来/
秋风梧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也想不到。”
高立道:“只要我能在月圆之前赶回去,双双是绝不会有危险的。”
秋风梧道/为什么?”
高立道/因为我们约定是在月圆之夕交手的。” 秋风梧沉思着,又过J很久,忽然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高立道/明白了什么?”
秋风悟道/他是一个人去的?”
高立道/是。” 秋风梧道/他一个人没有杀你的把握,所以故意多等几天,因为他已看出你更没有把握,他要在这几天中尽量折磨你,使你整个人崩溃/
高立苦笑道/也许他只不过要我慢慢地死,他杀人一向不喜欢太快的/
秋风梧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个人已变了,变得很多。
他本是组织中最冷酷最坚强的一个人,现在竟似已完全没有自旧 。
这是不是因为他动了真情?
干这一行的人,本就不能动情的,越冷酷的人,活得越长。
因为情感本就能令人软弱。
高立忽然又道/但是他毕竟还是算错一件事。”
秋风梧道:“哦。”
高立道/他以为小武已死了,他想不到我还有个朋友。”
干过这一行的人,本不该有朋友,不能有朋友,也不会有朋友。 秋风梧又沉思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也做错了一件事。”
高立道/哦?……” 秋风梧道/你不该将双双留在那里,你本该叫双双来找我。”
高立道/就因为有双双,所以我才有顾忌,他怎么敢对双双怎么样呢?” 秋风梧道/他也许不敢,但他却可以用双双来要挟你。”
高立道:“他以前有过机会的,但却并没有这样做。”
秋风梧道:“这也许只不过因为那时他还没有看出你对双双的感 情。
他再次凝视高立,一宇宇道/我问你,你回去的时候,他若将 剑架在双双的脖子上,要用双双的一条命,来换你的一条命,你怎 么办?”
高立忽然全身冰冷,
秋风梧道/你就算明知你死了之后,双双也活不成,他知道你 必定不忍看着双双死在你面前的,是不是?”
高立倒了下去,倒在床上,冷汗如雨。
他忽然发觉这两年秋风梧不但更加成熟老练,思虑也更周密,已 隐隐有一代宗主的气度和威仪。
可是他无疑也变得冷酷了些。
他所得到的,岂非也正是高立失去了的?
但他们两人中,究竟是谁更幸福呢?
幸福与不幸,本就不是绝对的。
你若想在这方面得到一些,就得在另一方面放弃一些,人生本 就不必太认真的。
想到这里,高立忽然道/我若不让他有机会将剑架在双双的脖 子上呢?”
秋风梧笑了,微笑着道/这句话才渐渐有些象是你自己说的话
高立道/我知道你现在已是孔雀山庄的主人。”
秋风梧道/家父已仙去。”
高立道/所以我来求你一件事。”
秋风梧道/你说。”
高立道/你可以拒绝我,我绝不怪你。”
秋风梧在听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奇怪,仿佛已猜出高立要 的是什么。
高立道/我要借你的孔雀绷。”
秋风梧没有再说话,连一字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高立也没有再开口,也在看着秋风梧的手。
这双手也修饰得很干净,保养得很好。
这双手已不再是昔日那双沾满泥污和皿腥的手了。
这个人呢?还是不是昔日那个可以将性命交给朋友的人”
窗外夜色渐浓。
,秋风梧静静地坐在黑暗里,连指尖都没有动。
高立也已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风吹过,院子里已有时落的声音。
秋已渐深。
斜月已挂树梢。
秋风梧还是没有说话,没有动。
高立也不再说什么,慢慢地坐起来,找到了床下的鞋子。
秋风梧没有抬头。
高立穿上鞋,慢慢地从他身旁走过去,悄悄地推开了门。
门外夜凉如水。
他的心很冷,但他并不怪秋风梧。
他知道自己的确要求得太多。
他没有回头去看秋风梧,因为他不愿让秋风梧觉得难受。
他悄悄走出去,走到院子,拾起一片落叶,看了看,又轻轻放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只手扶佐了他的肩头。
一只坚强而稳定的手。
一只朋友的手。
他握住了这只手,回失就看见了秋风梧,他眼睛里忽然又似有热泪要夺眶而出。
他要求的确实太多。
可是对一个真心的朋友,无论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能算太多的。
(三)
甭道中没有声音。
所有的声音都已被隔绝在三尺厚的墙外。
他们在这样的甭道里,几乎已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高立已不记得曾经转过多少次弯,上过多少次石阶,通过了多少道铁门?
他觉得自己好象忽然走入了一座古代帝王的陵墓里,阴森、潮湿、神秘。
最后的一扇门更巨大,竟是三尺厚的铜板做成的,重逾千斤。
门上有十三道锁。
秋风梧拍了拍手,看不见人的甭道,就忽然出现了十二个人。
其中大多是老人,须发都已自了,最年青的一个也有五十上下。
每个人的态度都很严肃,脚步都很轻健。
无论谁一眼都可看出,这十二人中绝没有一个人不是高手。
每个人都从身上取出了一柄钥匙,开启了一道锁。
钥匙是用铁链系在身上的。
最后的一柄钥匙在秋风梧身上。
高立看着他开了最后一道锁,再回头,那十二个人已又突然消失。
难道他们并不是人,而是特地从地下出来看守这禁地的幽灵鬼魂?
门开了。
秋风梧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轻轻一拨,这道重逾千斤的铁门就奇迹般滑开了。
一股阴森的寒意,扑面而来。
门里面是间宽大的石屋,壁上已长满了青苔,燃着六盏长明灯。
灯光也是阴森的,宛如鬼火。
石屋四周的兵器架上,有各式各样奇异的外门兵刃,有的连高立都从未见过。
秋风梧推开了一块巨石,石壁间竟还藏着个铁柜。
孔雀翅想必就在这铁柜里。
直到这时,高立才真正明白自己要求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就算是对最好的朋友,他要求的却似已是太多了。
秋风梧已打开了铁柜,慢慢地取出了个金光闪闪的圆筒。
圆筒的外表很光滑,看来甚至很平凡,只不过是纯金铸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