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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三次,他呼吸时吸入一点灰埃,忍不住要呛咳出来,可是当他想到这车中二人,功力非比等闲,只要一出声,说不定自己的命也完了,只得强制住,不发一点声音,这种难过的感觉,实在无法以言语形容。
此刻,他听完车中对答,见车中回复一片寂然,暗把这些话回复记忆一遍,心中大大震动。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宇内神君”果然怀奇谋,并非如所说是因仰慕“铁血盟”名望而来。
尤令他吃惊的是宇内神君预料蓝旗令主的这番话,他虽然不知道“影子血令”返转秦家古堡后的结果,但自思这番话倒颇有见地。
他想,也无怪陆无忌另藏私心,要是我青衣剑得到这武林奇书,是否能交出来,也得细心考虑一番。
此刻,他久等车内仍无语声,就想离车返堡。
可是细心一忖,觉得刚才这番话,自己虽说已知道一个大概,可是却不知其所以然。
他清楚“灵狐”秦嵩是一个非常精细的人。
他更知道自己此行,能把秘密,探听得愈详细愈好。到时,自是大功一件,自己地位说不定,立刻可挤身于坛主一流。
假如此刻离去,秦嵩问起这宇内神君及追云叟,究竟是谁?自己怎么回答!
再如问到这二名老者出此计策用意何在?自己又怎么回答。
一转念之间,他觉得在这种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反正多听一点,绝对只有益处,没有坏处,何必急于离去。
这一想,他还是蹩着四周如云雾一般,连绵不息的烟尘,紧紧仰身贴身车底,静待下文。
果然,车中静了片刻后,又有语声了。
只听得“宇内神君”道:“嗨,车把式,我忘了一点!”
追云叟道:“那一点?”
“宇内神君”道:“以三掌震天地陆无忌的一身功力,‘影子血令’是否能制住他,还成问题。”
语声一顿,接着道:“如真的被陆无忌遁走,这真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追云叟哈哈一笑道:“这点,你放一百廿个心!”
“放心?”
“唔!老实说,在解开陆无忌血穴时,老夫做了一点手脚!暗中帮了‘影子血令’一个忙!”
“什么手脚!”
追云叟语气十分得意地道:“我当时暗计天干地支十二展后,暗中封了他的‘藏血’穴,量他不出五里,到真气一行到被封血穴时,一定会感到真元不继,一口气提不起来,那时,岂不正好让‘影子血令’宰了他!”
“宇内神君”哈哈大笑,道:“妙极,想‘影子血令’急于击毙陆无忌,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层,车把式,真有你的。”
青衣剑一闻至此,大吃一惊。
他吃惊的并不是因为这番话,却是为了这二个神秘人物的功力!
以他所知,当今武林中,点穴能计算到时辰及血气运行的部分,恐怕没有一个人,那末,这种功力,在“铁血盟”中,还有谁能抵御。
这时,他倒反而怀疑这二位老者,对“铁血盟”究竟是敌是友起来。
因为这黄山追云叟及宇内神君既有这份超凡入圣的功力,如与“铁血盟”
为敌,必操胜券,何必又弄许多花样,施什么计谋呢?“
他这一专神凝思,却忘了四处风起云涌的泥尘,不自觉地吸入一丝烟尘。
这次他再也忍不住,轻轻一咳!
咳声一出,他心中大骇!暗道不好,已预备离车,但耳中仍听到车中交谈的笑语声,仿佛并没有发觉。
青衣剑暗呼:“侥幸!”同时也暗怪自己太已紧张。
在这阵马蹄车轮响声中,谁能发觉自己轻声的呛咳呢?
可是,车中的追云叟及“宇内神君”真的没有听到吗?不!他们是听到了。
只见追云叟倏然回首望望宇内神君,用手指指车下。
宇内神君语声不停,却点点头,一提真元,功聚右掌,俯身轻轻向车底木板上按去。
他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也是吃惊无比,暗一转念,知道必是“铁血盟”中人物,故而煞机一起,竟施出“隔物伤人”的内家功力绝境的“虚无罡力”。
“宇内神君”在车中,右掌飘飘按下,在车底下的青衣剑陡然感到一股罡力,如钢锤一般,倏然结结实实地击在胸头上。
他心中一骇,抓住车轴的双手,及抵系车轴的双足,再也无法紧握,砰地一声,四手八稳地摔在地上,身上马车已如飞而逝。
“宇内神君”这时已拨出垂幕,伸首出看,望着地上静静躺着不动的青衣剑一眼,立刻缩回车中,舒适地靠在车中,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还有一个送死的。”
追云叟长吁一口气,间道:“是谁?”
“宇内神君”打了一声哈欠,道:“管他是谁,想不出‘灵狐’秦嵩还有这一着棋!”
追云叟长叹道:“所以我劝你还是要把计划仔细的想一想,否则,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宇内神君”微一沉思道:“我想没有什么不安的,秦嵩虽然狡如狐狸,嘿嘿,可是他却派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来,看来他还是失算一着。”
追云叟默默不言,可是“宇内神君”怎会料到在他这种至高内力一击下,青衣剑竟然还会活着。
就因“宇内神君”自信过高,未下车仔细的看察一下,却使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八骏马车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荒道中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而躺在地上,受到“宇内神君”内家至顶掌力一击的青衣剑,倏然一跃而起。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可以说简直是一桩奇迹。但是当看到他的动作后,就不以为奇了。只见他目光一扫驿道尽头,确定八骏马车再他不会返转来后,立刻低吁出一口气,自语道:“好险!”
于是他蓦地撕开上衣,只见他前胸高高隆起,翻出一片皮毛,竟是一块兽皮。
此刻,这兽皮上清楚地印着一个掌印。
他脸色微变,迅速取下兽皮,晚风一吹,那有掌印的地方,倏然变成粉末,随风四扬。
他心中大骇!
“假如不事先预作防范,挨上这一掌,不说是血肉之躯,就是铜浇铁骨,也非拆断不可!”
心中暗暗忖着,对车中二名老者的功力,更加凛然起来。于是他把兽皮一摔,此刻露出胸前的,是半身铁制胸甲。他小心的解开扣结,取下一看,只见胸甲上,仍明一个掌印,竟然凹入三分。
于是,他把铁甲背在肩头,望着远处,回忆了一遍所听到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迅速向秦家古堡奔去。天色终于亮了,青衣剑回到了秦家古堡,直奔大厅。大厅中此刻已空荡荡地,只有秦嵩一人,尚在坐候。不用说,他正盼望着青衣剑。
此刻一见青衣剑飘然而入,脸色一喜,振衣起立,急急道:“唐大侠,结果如何?”
青衣剑抱拳道:“详细虽然不知,但在下已知梗慨!”说着,已把肩上的胸甲,平放于桌上。“灵狐”秦嵩一见铁甲的掌印,脸色一变,暗暗乍舌,他在刹那之间,已觉得对付这马车的二名神秘人物,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青衣剑这时立刻趋前,将所闻一切,细声的详细述出。
秦嵩听得神色连变,眉头大皱。
对“灵天残篇”已在“影子血令”手中的一番话,他心中又惊又疑,却不知如何处理。
因为他明了“铁血盟”中的情形,能够接近“绝天魔君”的人,除了“极乐仙子”“百毒尊者”外,只有“影子血令”,其余人,连他自己在内,老实说,谁也不知道“绝天魔君”是怎么一付长相。
那末,如“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