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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潸然落下二行清泪,凄然道:“以‘影子血令’阴狠毒辣的手段,父亲及他陷入魔窟,焉有幸存之理。”
何若非安慰道“宓妹,现在我们就要活着代师父及南宫大侠报仇。而且我觉得日期已经不远。”
崔宓悲痛的心情,为之一怔,不禁仰首道:“师兄,这话怎么说?”
何若非脸上倏然泛起过一阵得意的喜气,道:“救你出来时,我顺手得了一样梦寐以求的东西。”
崔宓怔然道:“什么东西?”
何若非道:“灵天残篇。”
说着倏然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黄白纸合订的书,正是倏然崛起江湖的“宇内神君”送给“影子血令”的那本上有“独脚阎王”题字的“天门武谱”。
只见何若非将书放在桌上,又道:“宓妹,可惜亮儿不知去何处,否则我们三人在此参悟,最多只要二年,岂不是可以立报大仇。”
崔宓取过“天门武谱”一看,果见自己的最后四篇灵天残篇也装订在其中,睹物思人,不禁又悲从衷来。
何若非见崔宓倏又伤心起来,神色不由一惊,道:“宓妹,难道愚兄有什么不对?”
“绿裳仙子”崔宓摇摇头,道:“师兄,你错会我的意思了,我崔宓只是睹物思人,想起夫君父亲惨遭魔掌杀害,起因全在这‘灵天残篇’上。”
何若非神色一松,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宓妹何必这样自苦,忧伤了玉体,岂不延误了报仇时光。”
崔宓经何若非一再相劝,稍减悲痛,沉思片刻,觉得也对,遂拿起“天门秘笈”细细研究。
于是,在何若非的安排下,二人就在这亡魂谷的废屋中,仔细研究这本旷世绝学,天门武谱起来。
天门武谱,共分三章,一二三四篇,讲的完全是养法修心法则,却与一般吐纳法则,大异其趣。
崔宓及何若非静静参悟三天,依口诀练习下,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也难怪,他们怎会知道这本副册,早在四百年前,就被“天门派”的掌门人改动过。
不过,二人的武功上虽然没有心得,但往昔的感情,却很快的恢复过来。
尤其何若非的细心体贴,使崔宓处处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
这几天中,崔宓已隐隐觉得这位师兄柔情如水,有时在有意无意间,对自己吐露一种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情愫。
要不是还有南宫亮与自己日夜挂念着血海深仇,崔宓真的想重温幼时旧梦,与师兄双双隐迹江湖,同享清福。
但当她想到自己的责任,以及许多未了的仇恨时,她内心有了一丝警惕,觉得自己决不能再蹈情网,弄得变假成真。
师兄的感情虽然令她感动,使她如槁木般的枯寂心房复苏,可是她想到自己已入南宫一门,而且将来对南宫亮又怎么交代!
于是,她强自压下内心感情的波动,紧守着礼防,不稍愈越。为了不再使这位仅有的师兄伤心,崔宓仍温婉相对,只是言词之间,当何若非热烈的时候,她立刻冷淡下来。
她这样做,当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在第七天夜里,崔宓正在房中苦研,“天门武谱”上招式时,蓦地听到隔壁房中的师兄一声怒喝,接着哗啦啦一阵窗门碎裂声。
崔宓心中大惊,暗忖:难道是行踪被“铁血盟”中的群魔发现?
她脑中想着,人却不敢怠慢,飞快摘下床侧长剑,略束衣衫,已推开通向正室的门户。
这时,她目光一转,只见室中灯火萤然,可是已失去了何师兄的影踪。
她心中一急,惟恐师兄人单势孤有失,立刻轻轻窜出房外,目光动处,只见亡魂谷中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丝毫人影语声。
崔宓不由怔然了,她不知道师兄追敌,是从那一个方向走的,现在自己应该怎么追踪呢?
正在犹疑之间,只听得左方刷地一声,一条黑影,疾逾光电,向谷后掠去。
心中一惊,立刻仗剑向那黑影追去。
这一施尽功力,三个纵跃,距离立刻只剩下四丈,崔宓秀眸凝神望去,只看得出前面那人,长袍飘拂,手中并未有兵器,纵跃之间,显得武功极为不俗。
在敌友难分下,崔宓娇喝道:“前面的朋友是谁?能否停步一见?”
岂知那条人影头也不回,轻声一笑,道:“你何不自己追上来!”
崔宓心中一怔,怒叱道:“尊驾出言戏弄,敢情是冲着我崔宓而来?”
那人影极快地接口回答道:“不错。”
崔宓心中大怒,喝道:“那尊驾何不停身,说说找我崔宓有何指教?”
那人影轻哼一声,道:“只要你跟我来,自会知道。”
这一阵对答,已掠出五十余丈,崔宓闻言怒从心起,真气到转十二重楼,一声轻叱,立刻长身向前猛追。
她这次已提足真元,看看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物,那知对方身后好像长着眼睛似的,也陡然加疾掠驰。
双方距离终是在三四丈近远,任凭崔宓如何用力,始终无法再接近一步。
这时,崔宓已感觉到对方功力之高,似乎在自己之上,她心中凛骇之下,立刻犹疑起来!暗忖:“以对方举动,显系诱敌之计,目前人单势孤,何师兄追敌未回,自己再追踪下去,岂非上当?”
这些考虑,在她脑中闪电一转,她立刻放缓身形蜘躇不前。
岂知那人影竟然也停身,负手而立,轻笑一声,道:“南宫夫人,三心二意,是否有点心寒胆颤?”
崔宓厉叱道:“尊驾引诱我跟踪,真正用意何在?”
那人头也不回,依旧负手踱步道:“假如夫人是害怕而不敢追我,那又何必再问。”
这一再出言相激,崔宓怒火渐升,但她智慧不俗,心中倏然有了计较,冷笑一声道:“激将之计,人人会施,只是我崔宓却不吃这一套,朋友你既不肯相告,我不问也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留一步来日相见之情。”
说罢故意加重步伐,作势离去,但返身刚走二步,倏然仰身,一式“细胸巧翻云”,身形如弓虾一般反弹回去,娇叱一声道:“看你还望哪里跑?”
剑化一围白光,就向那人影罩去。
这一招不但威力无俦,而且出势之奇,也的确出人意表之外。
可是,崔宓长剑罩落,身形扑到那条人影刚才屹立之处时,蓦然发觉竟然扑空,那人在刹那之间,竟已失踪。
这一惊,非同小可,崔宓但觉胸头如鹿乱撞,周身已流出一身冷汗。
她正欲凝神搜查,却听得五丈远处,响起语声道:“崔仙子,我在此地相候,怎不过来。”
崔宓闻言循视,却见五丈远处,一条山道蜒蜿弯过山壁,哪有半丝人影。
显然,那人正隐在转弯之处,崔宓此刻银牙一咬,身形一挫,剑护周身,立刻向前,喝道:“我崔宓就看看你是什么人物!”
喝声中,人已转过弯道,陡见那人正屹立转弯处,口含微笑,一动不动,目光凝亮着。
崔宓大吃一惊,她已知对方功力不在自己之下,恐有什么阴谋,忙停住身形,仗剑戒备。
这时,她才看清楚对方竟是一位容貌清秀的白须老者,双目如电,脸上却无丝毫敌意。
这情形不由使崔宓大起怀疑,正欲开口问话,却见老者已微微一笑道:“夫人是否对老夫一再以言相激,诱你来此,感到怀疑?”
崔宓怔然道:“老丈可是‘铁血盟’中人物?”
老者摇摇头道:“夫人误会了,老朽与世无恩无怨,淡泊名利,怎会与那魔头为伍。”
他语声一顿,接着喟然道:“这也难怪夫人疑心,其实老夫诱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