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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听悉从尊便。”南天一剑毫不激动,左右四位同伴也背手而立冷眼旁观:“老夫仍是一句话,老夫不知道那是什么人。老夫二人上屋脱身,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空口无凭,阁下,拿证据来,你必须有人证指出是什么人向你下毒手老夫再提醒你,老夫的同伴中,没有人使用暗器,咱们都是自命英雄的侠义道人士。”
“我们自顾不暇,也不敢与任何人为敌。”扮轿夫的郎中万一帖声震夜空:“就算你们加紧凌逼,我们除了全力自卫之外,也决不敢向你们的人下毒手加以搏杀,我们犯不着与往何人结怨。我们是苦主,敢向不相关的人袭击自找麻烦吗?阁下,去找你们的仇家着手查,何必在我们身上浪费工夫呀?”
“武道门的人,就是你们的仇家。”南天一剑向广场对面一指,有两名警卫正注视着这一边的变化:“你们夺取了他们已获的赎金,他们找你也是名正言顺呀!反而来找老夫的晦气,阁下是否烧错了香,拜错了菩萨?别再闹笑话好不好?老夫怕你,行了吧?”
右侧方广场外的一座民宅屋顶上,出现罗远的身影,手中有一条怪竹片,在掌心有节拍地拍击出声音。
“喂!你们在吵些什么呀?”罗远的嗓音像打雷,震得似乎房屋亦发生抖动:“京华秀士,你在村子里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中计。怎么找起不相干的人来了?他娘的,你如果不将大宁集沿途所欠的债务还清,我会杀得你们恶梦连连,我八极雄鹰将是你终生的债主,你死了才能勾销这些债务。去你娘的!”
咒骂声中身形倏动,竹片乱弹,卵石破空的锐啸入耳惊心,鸽卵大的飞石连珠破空。
“哎……”后方不远处的屋顶,有人狂叫着掉落。
“啊……”左后方的农舍屋顶,也有人狂叫着被击落。
“毙了他……”京华秀士历叫,首先向前飞跃。
二十余名高手男女,潮水似的跟进。
“好蠢!”南天一剑苦笑。
黑夜中人群愈集中,被击中的人也愈多。卵石飞行的速度太快,白天也不易看清,黑夜中威力倍增,人多更无法躲闪,不需瞄准发射,射击人群几乎发则必中。距离远,打击力极为强劲,即使没击中要害,挨一下也将骨折肉绽。
“哎……啊……”惨叫声此起彼落,躯体倒地接二连三,冲进的人群大乱,鸡飞狗走。
弹发如暴雨,数量之多难以计数。谷中的小溪流中,小卵石甚多,用之不竭,俯拾即是。竹片弹发简单方便,真像洒下满天石雨。
冲底广场边缘的人就没有几个,京华秀士便是其中之一,不等他往屋顶飞跃,罗远已长笑震天,一闪不见,一击便走神出鬼没。
全村大乱,埋伏的人都出来了,一阵好追,追出村进入茂密的草木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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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又死了几个人,是被飞石击破脑袋毙命的。伤的人更多,飞石的劲道骇人听闻。
村中埋伏的妙计一点也不妙,没有人能堵得住真正的高手,失败得相当惨重,不得不撤出另定妙策。
内堂点起灯火,众人在堂中品茗,已不打算歇息,随时准备应付京华秀士去而复来。
罗远和苏着男也在座,他一点也不在乎京华秀士去而复来,算定这些人不是笨蛋,不会再来找南天一剑的晦气了,再来就师出无名,很可能再折损一些人手而毫无所得,岂不冤哉枉也?
“老弟,你用的这种怪兵器,委实令人胆俱寒,一根竹片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杀伤力?”南天一剑把玩着两尺长的竹片,脸色不正常:“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没有人会用这种玩意做兵刃,更没有人能应付强劲弹发的连珠石弹攻击,你是怎么练的?”
“这不是怪兵器,而是老祖宗们留传下来的古老兵刃。”罗远正经八百似笑非笑解释:“在弓箭还没发明之前,这玩意是老祖宗们,猎取飞禽小兽的远攻利器,当然也用于争斗。今人所用的弹字,指的就是这种猎具。老祖宗们使用了千年万年,直至镖枪弓箭出现,这才逐渐被取代淘汰。咱们后世的子孙,也逐渐把这玩意遗忘了。当然,并不完全被遗忘。”
“你是说……”
“有些地方的儿童,仍在玩这种古老的猎具。”罗远进一步解说:“但易玩难精,不易精准。演变的衍化物也不断改进,目下的攻城石炮,就是改进后的产物,不同的是改弹为弹抛而已,原理是一样的。老祖宗们与兽争,也与人争,随身携带的武器中,除了石刀石斧棍棒骨枪之外,弹片是最重要的武器之一,比用手投掷的距离远十倍,不但可击中飞禽小兽,也可吓走猛兽杀死敌人。我经常在深山大泽走动,经常碰上虎豹熊罴。猛兽也有活的权利,不可滥杀,用这玩意把他们吓走,相当管用。”
“用这种小石,只能替虎豹爪痒。”小姑娘范紫娟坐在他,身旁,笑嘻嘻地从他的盛石囊中,掏出一颗石弹向他做鬼脸:“谁有你那么强劲的臂力呀?”
“只要能弹得准,不需强劲的臂力。在三十步外击中虎豹的眼鼻口,保证可以把他们吓走。通常虎豹不喜欢招惹人,知道人体型态庞大不是好点心,再被击中,不吓跑者几稀;除非这头虎豹曾经吃过人,知道人是美味,而且容易扑杀,逃走的速度也最慢,容易到口。人如果不会使用工具,千年万载以前,早就被毒蛇猛兽吃光了,凭力能与猛兽比吗?人是最脆弱的。”
“我们家岳州的山林,已经没有虎踪了,是被人杀光的。”小姑娘把个卵石放回,有点感慨:“猛兽伤人也是事实,难怪不能相容。”
“贵府以东的幕阜山区仍有虎豹存活。”罗远拍拍小姑娘的肩膀:“问题是人太多了,与猛兽争地所以不能相容。你轻功出类拔萃,十头猛虎也奈何不了你,如果你也参加杀猛兽,你一个人就可把湖广的虎豹杀光。”
“你……”
“呵呵!我不杀禽兽,除非在深山找不到食物,小食小兽甚多,我一个人能吃得了多少?你的武功根基扎实,相当自负,千万不可鲁莽冲动,尤其要注意那些僧道,不可与他们拼武功的强弱。”
“今晚如果没有你……”
“呵呵!一次教训学一次乖,小挫折反而会增加你的经验与智慧。记住:人是凭智慧而存活的;夸口能力搏虎豹的人活不了多久。唔!他们今晚恐怕不会再来了,我得去找他们讨取消息,揭开他们在此翻云覆雨的秘密。若男,我们走。”
南天一剑知道留他不住,也不便请求他们向武道门的人逼取解药。
两人隐身在一处管口,留意不远处房舍的动静,那一带是武道门盘据的村舍,里里外外灯火全无,仅可看到一个模糊的警哨人影,把守在院外不时走动。夜间警哨如果走动,表示采用吓阻手段的消极性防卫,无意积极等候入侵的人送死,入侵的人最好不要来撒野,免伤和气。
“南天一剑不是一个明智的人。”苏着男伏在他身右;在他耳畔用不满的语气埋怨:“并不全然相信我们的分析,仍然有点不信这些绑匪并不是武道门的人,拒绝与京华秀士联手的念头并不坚决,情急仍会与京华秀士采统合行动的。”
“也难怪他呀?情势不容许他逃避。我也有点存疑,毕竟我对武道门是无所知,只是凭情势推断,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他们不是武道门的人。幽冥使者可以证明那位阴阳使者是假的。你的人也证明飞虎与飞天蜈蚣是假货,活见证不容置疑……”
“那还不够吗?”
“不够。”罗远摇头:“众所周知,武道门虽则作案遍天下,其实人数并不多。真正具有震撼声威的首脑,也仅有十几个人而已,派一些二流弟兄冒充首脑,也是正常的手段呀!”
“这……”苏若男真无法反驳他的推论。
“至少,在这次来瑞云谷参予夺金的各路牛鬼蛇神,就认定这些家伙是武道门的人,阴阳使者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你们曾经抓到一些活口,分别属于几个组合,皆据实供称,是被人威迫利诱驱使前来参予夺金的,与摄魂天魔那些凶枭无关。但从种种象迹分析,他们之间绝对有关。可是,你能向外宣称他们是同伙吗?有谁肯深信不疑?这与空口说白话有什么两样?”
“老天爷?似乎武道们的处境……”
“极为恶劣。”罗远抢着说:“武道门不但要集中全力,对付摄魂天魔这些人以保持威信,更得应付南天一剑所号召的南方群雄,成为众矢之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真正的武道门首脑,能在这时及时现身。”
“也许……”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