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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可能。”谷应泰道,“但是,不管平虏侯是如何想的,我们都得攻打云南府,这是我们不得不做,不能不做的事儿。”
阎处士笑道:“说起来,平虏侯花那么大的代价,粮秣、银饷、军需、马骡、器械支持了二十几万军队南下攻城掠地,借刀杀人之意或许有,但是如果仅仅只为了借刀杀人就花这么大的代价,其后果恐怕不仅仅是平虏侯无法承受吧?他会仅仅为了借刀杀人而不惜发动一场耗费巨大的战争?如果我们这么想,也太轻看了天下英雄的胸襟、气度和智谋。
因此,平虏侯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拓土争地。借刀杀人,绝非其主要目的,如果他曾想过借刀杀人的话。
四川平定有赖于弥勒教的合作,而且就算平虏侯想不透这层道理,欲行借刀杀人之计,他手下的幕僚谋士也会竭尽全力去阻止平虏侯实施这借刀杀人之法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借刀杀人’的说法我们也还是可以利用利用的。
至于能不能生效,效用有多大,就不好说了。
而且,我们的正事是尽快拿下云南府,以震慑布政司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专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动脑筋,不是正道。”
“先生教诲,本公受益良多。若是早二十年得遇两位先生,那该多好。”门沧海感叹道。
“呵呵,”谷应泰笑道,“早二十年,公爷会招揽我们这两个百无一用的酸秀才吗?”
门沧海默然良久,道:“不会!”
“公爷直言不讳,这是学生佩服的。时势不同,所以公爷的选择自然也会大不相同。二十年前,公爷需要的是清客帮闲,我们两个于书画琴箫诗词文辞上都无过人之处,定是不入公爷法眼喽,呵呵。”阎处士呵呵笑道。
门沧海笑了笑,道:“我们离城二十里下寨安营,你们说今晚弥勒妖匪会不会来劫营?”
谷应泰捋了捋颔下长须,道:“从弥勒妖匪主持云南府城守备的主将王金刚奴表现出的才能来看,这人非常不好对付。
不过,王金刚奴明智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们没有给他留任何劫营的机会,即使诱饵都没有留。劫营,他绝讨不了好。
我们堂堂正正的四面围城,以数倍于他的强大兵力合围,任何偷袭劫营都是徒劳的。
但是,这人一定会有诡计,我们又不能不防,今儿晚上一定得严加戒备,不能松懈。”
大帐中的灯光一直亮到二更末快交三更才熄灭。
正月初一似乎也就这样子的将要过去了,士兵们对今年正月初一的记忆也许就是安营下寨之后,晚饭每人加了一大块肉,汉人是猪肉,回回(云南回回也不少)是羊肉,盐水豆芽儿、盐水煮黄豆、酱汁煮豆腐的份量比平时多了一倍,还有大碗的谷饭也比平时份量多。
正月初一,真的就只剩下了对于吃的记忆吗?
云南府城离城十五里以内的所有树木都已经被砍光,因此从城头上眺望远方,一无遮拦。
守城战的要领之一,就是对城外进行彻底的坚壁清野,房舍摧毁,树木砍伐,不给敌方留下一点点可用于攻城的木石材料,敌方要想制作攻城器械就得往返很远的地方,费时费工不说,主要是耽误了攻城,而且由于城外清空,一片荒芜,无法隐蔽,敌军针对城池的任何夜间偷袭都将无所遁形。
守城战坚壁清野的距离,就单个城池而言,通常一般在距城十五里之内,所有的树木砍伐运入城中做为守城的木石储备。
王金刚奴这次部署府城以外的守备,看似并不太重要,坚壁清野也是常规的离城十五里而止,一切都中规中矩,但是谁又知道王金刚奴绞尽脑汁,已事先就埋伏了一些损招,准备让门沧海好看呢?
从起更时分,云南府城就不断有人出城,或是单人匹马,或是十人成队,纷纷隐没在夜幕寒风之中。
三更一刻。
一队黑衣人摸进了一片树林,领头的黑衣人来回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棵大树前停住了脚步。
黑衣人亮起了一个小小的火筒,上上下下照了一会儿,又拿鼻子好一阵的猛嗅,说道:“没错,就是这个了。大伙散开,这周围至少还有三十棵同样的树,都给我找出来。”
“是。”
片刻之后,这一队黑衣人重新集中。
“引火香、助燃硝捻都安放好了?”
“都好了。”
“走,去下一处。”
刚刚睡下的门沧海被侍卫紧急叫醒,出帐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远近红光冲天,映红了大半个天空,火头处处,在山林间肆虐。
正月初一山林大走水,这乐子可大了!
这时,阎处士、谷应泰也匆匆赶来。
“这火势如斯猛烈,如何是好?”
阎处士皱着眉说道:“虽然现在天干物燥,容易走水,但这么大的火势必非天然,而系人为。定是王金刚奴的诡计。
总府也不必过于忧虑,我等安营都靠近水源,而且营地周围几百步内的树木也清除了干净。
总府可下令士兵用巾子沾水捂住口鼻,并且即刻将每个营地周围,每隔三百步伐倒一排树木,其间隔应宽至十步,越宽越好,且至少应伐倒三排。”
门沧海颔首同意,立刻传令下去,一一照办。
但是看看从前后两面夹烧过来的火头,门沧海还是大觉晦气,这还没围城呢,先折了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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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4。16发布
第二章 私语闲言
烟火炽天。
遥望远方红红的诡丽夜空,王金刚奴也不禁打了个冷襟。
这一场大火蔓延山林,烧掉几十里山林那是很平常的,不过除了震慑敌方之外,大概不会造成敌方太大的伤亡,当然趁火打劫,以弓弩标枪火球毒烟球等游走偷袭,应该可以给那些在大火包围中惶恐不安的士兵再额外增加一些恐惧。
蓝廷瑞哈哈一笑,“夜看烟火,当浮一大白啊!我们不如归去,喝上两盅?”
孟化鲸笑道,“有道理,今晚黔国公忙这一晚上,说不定明儿连推进到城下的精神气儿也没了。这一把火,烧得就是他娘的痛快!”
热浪迎面扑来。
原本葱翠的山林,现在四处燃起了熊熊的山火。
肆虐了半夜的山火,到天明火势愈发凶猛。贪婪的火舌吞噬着山上的草木,鲜嫩的绿叶,在火苗的灼烧下,顷刻间发黄、焦黑,继而燃烧化为灰烬。
山坡、山顶、树丛,山火咆哮,浓烟奔腾,黑色的灰烬在空中形成巨大的烟柱,直升天际……
士兵们眼睛被薰得泪水直流;脸,也似乎要被袭来的热浪融掉一般……
烟尘遮天,太阳象血一样红,阳光几乎透不过厚厚的烟尘,使得一切都呈现出诡异的通红,红光里黑色的灰烬四处飘动,风来的时候,灰烬纷纷扬扬飘下来,到处都是呛人的烟味,触目可见焦黑的树木。
这一场大火的效果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王金刚奴的估计,门沧海的士兵中有相当部分就是拉了来壮门面的屯兵,何曾见过大火烧天的架势,大火一起就有不少屯兵炸了营,没命的四处乱窜,将官根本弹压不住,结果烧死烧伤的不少,总有四五千之数,反倒是王金刚奴派出去放冷箭的那些人忙活了半晚上也不过暗算了几百人。
这点人对门沧海来讲,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一夜惊魂,生生把锐气先折一阵,却是令门沧海好不气闷。
门沧海与阎处士、谷应泰等谋士巡看了几处营地,查看了几处过火后的山头,这才转回中军大帐。
“从几个山头的废墟来看,学生大概猜到了弥勒妖匪是怎么纵火的了。”阎处士道,“他们一定是在坚壁清野的时候,对离城十五里之外的那些没有砍伐的山林中精选了若干隔开一段里程的树木,然后将选中树木弄得将要半枯而死,并且在树干上涂刷上了厚厚一层火油。这样一大片山林只要有三五十棵靠得比较近的树木涂上了火油,一旦引燃,就会立刻烧起熊熊大火,而且火势蔓延还特别快,山火席卷之下,可能转瞬之间就烧到几里之外了。水火无情,信哉斯言!”
“弥勒妖匪擅长的就是杀人放火嘛。”谷应泰说道。
门沧海叹口气道:“看来,我们得暂缓攻城了。各营如不加休整,到了云南府城的城下,也不会有什么斗志。明日派些屯兵先去清除一下铁蒺藜什么的,其他的就休整两日再说。等这火灭了,还得头疼这攻城的器械。”
“缓两日也不打紧。总府勿需过虑。”阎处士说道。
紫绡轻盈无声的闪进书房,如今的紫绡越发的风致嫣然了,青春少妇的迷人风韵仿佛在每一寸肌肤上流转,如水之润,如玉之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