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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李逍隐密小巧志在必得的杀招,被一杆突兀出现的降魔杵架开,狂猛的劲道如山洪暴发般沿剑逆涌,攻入气脉。
李逍顾不得再下杀手,真元倏运,漫天剑气激射而去,心中同时暗凛,这些番僧协同配合之默契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刚才那一着可是‘十日录’中的秘密手法,狠辣而隐蔽,近身出手,几乎绝无可能避开。
但是现在却让那番僧的同伴以一力降十会的蛮力给及时破解,顿时让李逍收起小视之心,认真应付起来。
激战酣,剑气狂!
而小雷音洞府主人好似消失在了寺院的深处,李逍只是隐隐地感到师尊正在与什幺人进行玄秘而难以理解的较量。
事实上,小雷音洞府主人身为魔道六宗一宗之主,此时正凭借他独擅的“雷音声境”对抗在那素真吉引领下由一众喇嘛上师以无上愿力成就的大手印虚空法界。
以一己之力颉颃和牵制了十几位修为极高的喇嘛尊者,适足骄傲。
不过,僵持并不是他所乐见的局面,但暂时却也无可奈何。
剑芒横空,真力山涌。
原先争夺那金瓶的两位,现在只能远远的避了开去,随时准备接应。
那个金瓶坚固得令人咋舌,在三方巨力的挤压撕扯争夺下,依旧岿然不动,只见那一线金光在三人的互相力争之下,被各种力道扯推得漫空飞舞,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瞻之在上,忽焉在下,却是谁也不能将金瓶收入囊中。
弹上半空,那素真吉忽变成数十虚影,真力如万马奔腾,迅猛冲击着墨韶以剑芒幻化而成的重重壁垒,若说守必固,山海阁田襄子的山海真诀似乎都不如这墨氏本宗之人强韧无匹。
而田襄子举手投足间,犹如怒海狂涛般的真力横扫一切,只有足够强横的人物才有余力抗衡。
蓦地。
那素真吉眼中寒芒一闪,他现在尚未尽全力,一缕灵觉还连系在虚空法界上,在这个法界中,那些功力稍弱的番僧可以得到比较有效的支持,联手对敌更有灵效,互相之‘默契’远超一般凡俗。
低诵一声佛号,横移五尺,反掌后击,真力回环护体,却不是击向墨韶。
“嗤!”
一声惊心动魄的剑鸣清音突兀响彻天地,没有任何声音可以抑制和掩盖。
匹练也似的炫丽剑光,携带一股尖锐无比的气劲凶锐透入,从那素真吉身侧擦身而过,刺入猬集如垒的剑芒中。
这一剑把握住三方巨力交汇的刹那,楔入其中,手法眼力算计都极其高明。
在一瞬间就打破了三方暂时的胶着平衡状态,互相争锋的力道已经被挤压到极狭小的空间,这时再加入这一剑的力道,即刻被引爆开来,化为狂乱无比,而又极具毁灭性的真力乱流。
震撼全场的音爆,撼动天地,寺院摇震。
这汇集了三大宗师级高手庞大真力的力场一旦失去平衡的后果是可怕的——
即使以田襄子的修为此时也如断线风筝般翻腾后退,瞬间远出十步之外才飘然立定,双目寒光电闪回头望来。
那素真吉事先有所感应,只后退三步,便稳住了身形,但脸色苍白若死,好一会才恢复了少许血色,即便是那素真吉的苦行功力,也当不住三人‘合力’的冲击。
剑芒忽消,墨韶的坚固‘剑垒’也就此崩溃。
第三章 群虎竞食 奈何鬼府网罟伏
金光一线。
被汹涌的力道抛向高处的金瓶,至最高处力尽,划出一条弯弯的弧光,在雨幕中翻滚着向远方落去。
失衡之后暂时无法控制的巨大毁灭性力道四处宣泄,劲厉生啸,风飙气转,如山岳倾倒,如海啸狂澜,无坚不摧的声势,赫然惊人!
那素真吉、田襄子、墨韶此时都忙于应付咆哮狂乱的气劲真力,一时无暇旁顾。
这个狂乱局面的始作俑者,早已经趁势斜飞而起,脱离了狂乱的力场,倏忽之间已然冉冉远去。
惊鸿一瞥之间,那素真吉、田襄子、墨韶虽然自顾不暇,仍感知到那人是个女子,可惜却无法看清那女子的相貌。
那女子远去的方向恰好与金瓶抛落的方向背道而驰,这让互相敌对的三人略略有点儿放心——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不想被别人得到,即使他们是鲜为人知的隐世高手也是如此。
霹雳闪耀,天地之间刹那通明。
一道耀眼夺目蓝光幽幽的闪电从天而降,正劈在翻滚着逐渐远去的金瓶上!
震耳欲聋的雷声于此时炸响,一道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道粗大而蜿蜒的巨大电柱通天接地,被闪电击中的金瓶电火四窜,瞬间隐没在耀眼的光华中。
一条长长的套索就在电光将隐的瞬间,从暗夜雨幕中窜出,闪电般的一搭一抽,显然套索上蕴藏的力量相当大,金瓶被这一下抽打,突然改变了向前翻滚下落的方向,侧向抛飞,向更高的夜空翻滚抛飞。
这一下突如其来,立时让远远观战准备随时接应的两人也料错了落点,赶不及在瞬间变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长达数丈的套索瞬间化作一线火蛇燃烧殆尽,而暗中出手的黑影已经呼地一声冲入夜色风雨之中,倏忽消失。
而几乎还没有站稳的田襄子已经连连长啸,发出了阻截的信号。
而那素真吉也同样用自己的方法通知自己的同伴拦截。
这就是人多势众的好处,来自墨氏本宗的墨韶黯然神伤的悄然离去,刚才突然出手是他凭一人之力获取圣物的最好机会,现在机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谁让他人单势孤,怪得谁来?目下,也只得恹恹而去。
金瓶翻滚落下,落点极其刁钻,无论是魔道诸宗还是一众喇嘛,任何一方的拦截人马都不能在金瓶落地之前接住金瓶并收入囊中,虽然那可能仅仅只是需要两三次眨眼的工夫而已。
眨两三次眼睛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对于身法快如闪电的武技高手来说却足够奔行很长一段距离了。
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位身着斗笠蓑衣的神秘人宛如飞燕低翔一般,轻松的抄起半空中翻滚下落的金瓶,然后轻灵折向,飘然疾退。
同时间,另外一位身着斗笠蓑衣的神秘人从侧后突入人丛,一口长剑决荡翻飞,忽挑忽劈,刁钻狠辣,如奔雷掣电一般,剑鸣啸音如大江涛声,起起落落,盈贯耳鼓,在敌丛中以排山倒海之势,指东打西,纵横自如,倏进急退,飘移如风。
无坚不摧的剑气剑芒,便如狂飙一般,突然而来,又突然远去,这后至的神秘人只是稍稍阻遏了一下,就脱身远遁而去。
就在两帮人马衔尾追出寺院不远,即遭到了黑暗中密集投射的标枪和弩箭的突然阻击,除了一道朦胧虚影神不知鬼不觉地没入风雨笼罩下的草原外,绝大部分人只得暂且退回寺院。
只是数息的工夫,已经失去对那两个神秘人的感应了。
这幺大的雨,顶多再过个二三十息的时间,所有的痕迹,包括足印、气味等都会被雨水冲刷干净,消失无踪,无法寻迹追踪了。
大多数人武技虽高,却也无法在暗夜中,很快地突破这道由标枪和弩箭组成的阻截防线。
能够在大雨中让弩箭正常使用的一群人,想也知道不是那幺好对付,能不能冲破他们的阻截,可是不好说。
十息……
二十息……
三十息……
当双方的人马重整旗鼓,再次准备冲击时,却发现那群使用标枪和弩箭阻截的人已经悄悄撤走了。
雷声渐稀,雨势却不见小。
在这青海湖之南的草原,天候恶劣,雨雪无常,比起西宁一带人烟繁盛的农业区来,便如同蛮荒一般。
两位乘机夺取了金瓶的神秘人,便在昏暗中一口气远出三十余里,这才稍稍缓下了脚步。
风狂雨猛,虽然身着斗笠蓑衣,亦要被雨水浇了个半湿,颇是狼狈。
离开那处白教寺院如斯之远,任谁都不免有些松懈,何况浑身阴湿的雨水也不由得让人心有旁骛。
就在这稍稍有点松懈的当口,雷音烈烈,突然在耳鼓边猛然轰响,耳鼓穴、太阳穴、百会穴、玉枕穴忽如针刺般痛苦难受。
耳鼓中如风暴狂啸,刹那之间似乎整个天地尽是风雷激荡霹雳横飞的声音。
人耳是保持身体平衡,谐调全身动作的重要器官,修习武技尤其注重对身体平衡的掌握,如果耳穴受损严重,本身的武技再高也用不出两三成来。
此时雷音贯耳,幻象横生,两位神秘人都自觉脚步虚浮,站立不稳,唯有以无上定力,勉力支撑。
惊涛骇浪,汹涌澎湃的惊人气劲四面狂涌而来,声势赫赫,在他们心神受创的一刻,来人发动了突袭。
虽然听力暂时无用,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