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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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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飞龙在天的高手是祖籍天水的故唐帝国皇帝高祖和太宗,尤其贞观大帝的文治武功令人景仰,可不是后世所谓的什么大帝胡吹矜夸的什么十全武功,什么文武睿哲,什么敷文奋武,什么孝慈神圣,什么天朝盛世可以望其项背的。天水李氏一族开枝散叶,蔚为帝国大姓,再因李唐皇族国姓而名闻天下。

如今的秦州,既是汉蕃互市贸易的中心之一,也是西北重兵集结的军事重镇,驻扎有骑兵军团,步兵军团,守备军团,内务安全署下辖的铁血营、锄奸营、巡捕营,还有税务巡检等等,军民人等,汉番各族从四方汇聚云集于此,又转向四方,人烟之稠密可想而知。

在西北幕府治下,包括秦州在内,虽然不象湖广、汉中、关中等地大城一样需要缴纳城门税,不过进城需要查验路引、关防、勘合、度牒等身分符牌,登录入册,所以士庶不论富贵,还是一样要排队查验等候入城,一般情况下,除了儒生,只有军方和僧道人士可以优先入城。

蹄声得得,骑着秦川大驴赶路的师徒俩渐渐接近城门关,笠帽、蓑衣都收了起来,却是时下西北儒生常见的利于骑马出行的打扮——朝天交脚幞头、圆领箭袖、牛皮靴子,驴鞍前后悬弓挂剑,衬托出一股英武不凡来。

师徒俩从汉中过虞关入陇时,就领教过西北幕府严密有序的查验登录制度了,那些执行查验登记的胥吏、兵卒,还有那些个负责复核的绿袍‘黄鹂’、‘鹌鹑’、‘练鹊’、‘犀牛’、‘海马’文武官员(注:明代八九品文武官员公服着圆领绿袍,前后方形补子,‘黄鹂’八品文官、‘鹌鹑’九品文官、‘练鹊’杂职文官、‘犀牛’八品武官、‘海马’九品武官,此处借用之),虽然温和有礼,却是绝对不肯稍假通融的。

城关之前,有避雨的风雨棚,准备进城的军民排成多列长龙等候查验,内务安全署、守备军团、税务巡检的官员联署办理公事,胥吏每两人一组,一人查验一人记录,每查验十人次,则将查验登录册籍送呈负责复核的官员审核,审核无误之后,即准许入城。

至于‘本籍’或‘寄籍’民众需要每日进出城关者,则每季申领通行关防,查验略有不同。

师徒俩已经对这套查验制度打听详实,路引也货真价实,接受胥吏的查验又非常配合,虽然携带了弓刀箭矢,也很快就顺利通过城关,匆匆催动坐骑进入秦州城。

他们师徒俩自然也就无从知晓,在城关处一个偏僻角落,那些联署办公的官员中,一位‘黄鹂’,一位‘练鹊’的窃窃私语了:

“看清楚了?确实是甲字秘册第一五五六号上的人物?”

“没错。虞关的通报一来,我就已经叫兄弟们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虽然路引都是货真价实,仍然通过严密的查证比对,确证是戒律会的人。”

“都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弄到这些绝密档案的。戒律会十三峰中人,个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等闲难识得他们的庐山真面目,能弄到真人的肖像绘图,真是不容易啊。”

“那是。虞关那边的兄弟已经基本认定,其中之一就是谍情简报上所说的落日庵主人听梵,另外一人是其门下弟子寒磬,现在亲眼目睹,更是确证无疑了。她们虽然有所改服掩饰,不过并未变易相貌,仍然不难辨认。”

“有你神眼一看,自无差谬,呵呵。谍情简报上说弥勒教的人被戒律会追杀,龙虎大天师李大礼曾经在湖广与听梵大师一夕苦战,两败俱伤。这听梵不好好的养伤,跑咱们西北干什么?难道她的伤已经好了?”

“不可能。臻至先天秘境的高手,轻易不会受重伤,但是一旦受了重伤,没有一点非常手段,伤势只能慢慢将养,不可能这么快就好转的。伤势未好,就赶了过来,其意图大是可怪也!”

“呃——你的人盯上去了吧?不要跟太近,这点盯梢休想瞒过她们的。”

“哈哈,尽人事吧,那些兄弟没有太大用处,只是限制她的活动范围而已。”

“呵呵,喝茶,喝茶!”

……

“这里的城乡街市好繁盛好热闹啊!”

虽然从富庶的江东来,寒磬仍然被秦州的繁华热闹所动,这哪里是边陲,明明就是江南么,只是没有江南那么水网密布,河渠纵横罢了。

大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应有尽有,医堂药铺、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等各行各业,也是生意兴隆。

商号店铺里绫罗绸缎、珠宝香料、丝瓷茶盐诸般贵贱货品,琳琅满目。大的商号还在门首扎着“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以招揽生意,小的店铺则只搭个顶棚。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商贾,悠闲的士绅,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乘座轿儿或者马车牛车的大家眷属,拉着骆驼的西域胡人,奇装异服的西番各族,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推着独轮车或太平车的脚夫,道旁行乞的残疾老人,外乡游客,街巷小儿,豪门子弟,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无所不有。

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有的在酒楼上举杯欢饮,有的在问医求药,而路上骑驴挑担推车抬轿,南来北往,东行西走,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喧闹沸腾。

听梵和寒磬师徒俩一身游学士子的打扮,自然不能随便在路边饭铺将就,那不符合她们现在的士子身份。

在一处结着彩楼欢门的秦州酒楼前甩镫下驴,乖觉的女堂倌已经迎了上来,连声吩咐着侍者看顾好客官的坐骑。

这也不怪堂倌小心,这和大马一般的秦川叫驴(指公驴)就是见不得草驴(指母驴)也,一见就得闹事闯祸,所以不想路上惹麻烦的出门人,出门多半喜欢骑乘骟马骟驴或者骡子(哈哈,太监驴),人总不能和牲口较劲不是?尤其驴儿脾气是有名的牵着不走,赶着倒退,骑着叫驴走四方的主儿都是不怕‘麻烦’的,哪能不多加一份小心?何况这两位一身游学士子的打扮,携带的长剑角弓箭矢却是一看便知,乃是真正杀人饮血的家伙,那可不是纨绔少爷显摆威风的装饰品,两人的气质风度也隐隐透着一股子凛然寒意。

堂倌可也是见过世面的,只一眼就知道今儿这两位不是一般人,哪还有不殷勤迎侯的?

师徒俩也是惊奇,本朝理学昌盛了一二百年,酒楼堂倌用女子充任的极为少见,这处酒楼竟然有一半侍者是大方秀丽的西北女子,可是真不多见也!

在堂倌的殷勤接引下,听梵师徒俩在一处临街的雅间里安顿了,片刻之间,叫上来五六道菜,有素食,也有牛羊肉,加上一樽绍兴黄酒吃喝起来。

落日庵虽然精研佛学,毕竟不是皈依佛祖的佛门家派,有敌对者就常常讥笑落日庵非僧非尼非俗非儒非道,不是尼姑的尼姑不是女冠的女冠,吃荤腥用酒水,不供佛祖,只求佛心,只求至道,认真说起来也是异端。

且说这师徒俩一边吃喝酒肉,一边和女侍者聊些闲话,打听些轶闻。

恰好透窗望见一个九品小官,身着鹌鹑方补的绿袍公服,骑着一匹雄骏的蕃马从酒楼前大街行过,蹄声得得,好不威风。

听梵笑道:“秦州好生富庶啊,九品小官儿都配备了上好的蕃马!南北两京的参将游击都司守备等七品以上武官都没有谁比得上呢。”

帝国各地官府衙署都备有官用车马轿,文官乘轿至本朝已经是通例,骑马的多是武官,故而听梵见那九品小官儿骑马才有此感叹。

一旁的女侍者轻轻笑道:“公子爷有所不知,西北都督幕府以下各府州县衙门一概不以公帑备官用车马轿的,上下各级官吏所用车马轿全系自备或者外雇车马轿行的车马。各级衙署都没有这一项的支应钱粮。”

“咦?是这样吗?那他们的俸禄能供养得起吗?”寒磬也好奇了,本朝官吏俸禄微薄,若是车马轿和仆佣之费一概自理,没有官署公费开支,那点俸禄连一家子的衣食住行都供养不起,更不要说官场上的迎来送往,宴饮酬酢了,所以国朝官吏若是没有按惯例收取俸禄之外的‘例敬’、‘红包’、‘干股红利’之类的外快,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清廉而不渎职的清官,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

“这一则是西北官吏极少冗官冗员,俱有定额定编,俸禄比帝国厘定的俸禄要高出很多,而且也单列了车马费补贴开支,廪给全部取消,一同并入俸禄项开支银钱;

再说能够在地方府州县衙门任职的官吏,多是出身大族,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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