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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坐,连茶也懒得送!
边雪二人,把书生桑雨扶进了房中,坐好之后,雪老头含笑道:“桑相公所患疾病,不知是何部位?因何而起?”
那书生欠腰皱眉道:“发软、无力、内脏颤抖、咳嗽!”
雪老头睁大了眼睛:“哦!”
这种病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很是怀疑地走过来,以手把在书生脉门之上。
那书生闭目不动。良久,雪老头才放下手,皱眉道:“血脉快慢不定,上虚下实,依老夫之见,倒像是中了蛊了!”
此言一出,边瘦桐不由吃了一惊,当下惊异地看着书生。
却见那书生面色红了一下道:“不会吧……晚生素日读书,从未涉足江湖,边荒之地更是从未去过,老先生怎出此言?”
雪老头以手摸着下巴,干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倒是我判断错了……怪也!”
说着又以手探在书生脉上,半天才放了下来,道:“怪哉!适才足下脉息颇频,故疑为蛊,可是这一阵子,却又平缓如常,真令人费解了!”
边瘦桐不解地道:“到底罹患何疾?”
雪老头苦笑摇头道:“暂时尚看不出来,如果这位相公无事,不妨在寒舍暂时住几日,容老夫慢慢诊看!”
书生欠身施礼道:“如此甚好,只是太打扰老丈了!”
雪云彤呵呵一笑,说道:“桑相公,你太客气了。”
边瘦桐见状,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桑兄就留在这里吧!我尚有事,不多留了!”
书生忽地直腰道:“边兄要走么?”
边瘦桐微微一笑,道:“你一个读书人,初次离家,不宜在外耽搁,一待能行,还是尽快返家为好。将来有机会,我们也许还能见面。这一段萍水之缘,也当算是偶然的了!”
说着抱了一下拳,返身而出。
桑雨好似呆了一下,立刻含笑道:“恕小弟不送了,一二日内如小弟贱体能行,定当至府上答谢救命大恩!”
边瘦桐朗笑道:“那倒不必了!”说着已行至室外。雪老头送他出来,走出甚远才道:“老夫有眼无珠,竟不知老弟竟是惊天动地的人物。红线金丸天下闻名,前日如非老弟见义勇为,老夫和小女都将没命了。此等大恩,如同再造,请受老夫大礼!”
说罢深深向边瘦桐鞠了一躬。
边瘦桐淡淡笑道:“如果为了要你谢我,我就不救你们了。你既已知我底细,自不便再瞒,至于为何隐居于此,不便相告,一切请代为守口,万勿张扬,就感激不尽了!”
雪云彤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
边瘦桐用手向屋内指了一下,轻声道:“此人来历不明,行踪可疑,你老要注意防范,如病势好转,速遣其归为妙!”
雪老头呵呵一笑,又向前送了几步道:“老弟不必关照于我,这一点我心里明白,你不把他带到你家,而送来这里,我就知道了!”
边瘦桐微微笑道:“话虽如此,不过此人倒有几分文雅气质,也许真是一中途罹疾的文人。总之,你老相机对付就是,他如打听我什么,只告其不知就是了!”
雪老头含笑点了点头,歉然道:“小女无知,大概还记着前几天的事,过两天她就会想通的,到时我定叫她……”
边瘦桐微微一笑,道:“这正是令媛天真可爱之处,不必责备她,我走了!”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雪老头还想说些什么,因见他步履轻捷,头也不回一下,自然来不及多说,只微微叹了一声,自语道:“此人果然是一个奇人!”说毕,转身欲回,却见女儿揭帘而出,冷笑道:“他走了么?”
雪云彤正色道:“这么大的姑娘,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人家对咱恩同再造,你却连一句谢语都没有,尽自生些小孩子气,也不怕人家笑你!”
用梅撇了一下嘴,赌气道:“他有什么了不起?他不理我,我非要理他才成么?”
雪老头见女儿一副娇嗔的样子,着实可爱,也不忍骂她,只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你自己想想吧!”
用梅浅浅一笑道:“他真是红线金丸边瘦桐?我还有点不信呢!”
雪老头冷笑道:“不信算了,反正人家已经叫你给得罪了。”
用梅不由“噗哧”一笑,低下头用大红缎子绣花鞋在地面上点划着,又抬起头,用那双黑亮的大眸子睨着父亲,道:“你老人家放心,别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傻丫头,他救了咱们的命,又打伤了青须客,这么大的恩,我能不知道吗?”
雪老头一怔,道:“那你为什么还摆脸子给人家看?”
用梅羞涩地一笑,嘟了一下嘴,嗔道:“我是故意的,要煞一煞这小子的威风!”
说着一扭身子回屋去了。雪云彤不由哈哈大笑,忽然想起堂屋里还有客人,当下匆匆回到屋内,只见那个书生桑雨,仍然倚坐在那张椅子上,正呆呆地自个儿出神。
雪云彤含笑说道:“桑相公,要休息一下吗?”
桑雨忙道:“是、是!老丈有事请便!”
雪云彤唤道:“姑娘,把西边那间房子给清理出来,请这位相公去歇息!”
里间娇脆地答应了一声,门帘掀处,雪用梅换了一身青布衫裤,腰上系着月白的素巾,愈发显得长身玉立,身段可人。她那张白里透红、明媚俏丽的脸,描绘出这姑娘率直的个性,娇憨、明朗、天真,兼而有之。
桑雨只望了一眼,不禁又呆住了。
用梅并不正眼看他,只对父亲道:“房子我早整理好了,你老人家扶他进去吧!”
桑雨在位上欠身道:“有劳大姑娘了……”
用梅冷冷笑道:“别客气,桌子上有水,你自己倒。我还有事,不侍候你了!”
桑雨忙道:“姑娘请自便,太不敢当了!”
用梅睁着一双眸子,上下看了看他,大方地道:“我看你气色不坏,不像有什么病,怎么连走路还得人扶持呢?”
桑雨不禁面上一红,心中打了个冷战,忖道:“好厉害的姑娘,比她的父亲还精明,看来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我真要对她特别小心呢!”当下咳了一声道:“病发无时,这一会儿较先前好多了!”
雪老头在一边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人家没有病,莫非还装病不成?”
用梅不禁娇声地笑了,又对桑雨道:“你放心,不管你大病小病,我爹爹准能给你治好,而且分文不要你的!”
书生道:“这如何使得?”
用梅道:“因为你是边大哥介绍来的,所以我们会特别照顾你的!”
书生道:“这就更不好意思了!”
雪老头忙道:“好了,你少说几句吧!去看看火上熬的药怎么样了!”
用梅这才转身离去。桑而心中动了一下,低头不语,在雪老头搀扶之下,他走到另一间房内,上了床。雪老头为他倒了一杯水,正要退出,桑雨忽然起身问道:“老丈同那位恩兄是很好的朋友吧?”
雪老头笑道:“也谈不上,常见面就是了!”
桑雨轻声叹道:“方才匆匆告别,竟未及询问他的住处,想必老丈一定知道,可否赐告?以便晚生病愈后,亲往致谢!”
雪老头心中一动,含笑道:“这个不忙,以后再说吧!”又道:“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先养养神,少说话为妙,如有差用,不必客气,尽管直呼老夫就是!”
书生口中连道:“是、是!不敢、不敢!”可是内心却像是着了一记闷棍,忖道:
“不好!莫非我此次行径,已为他父女看破不成?这我可真要小心了!”转念一想,自己与他父女素无瓜葛,只要言语小心一些就是了。当时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同时发出轻轻的呻吟,内心却在精密地算计着什么……
三天之后,在雪氏父女的细心医治之下,这个叫桑雨的书生,已经能下地行动了。
其实,说起来他并没有什么大病,服了一些祛寒发汗的药,体力就渐渐恢复了。
雪老头因受边瘦桐所托,不便草率医治,想再仔细给他诊治一下,可是桑雨一再拒诊,坚持说自己是老毛病,只要调养一下就行了,而且要急着下山。
雪老头细心观察了几天,觉得桑雨果真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渐渐对他去了疑心,见他大病初愈,就急于下山,反倒再三挽留。
桑雨含笑道:“老丈不必客气,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雪老头劝不住,只得去为他备马,用梅也在为他整理行装。桑雨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道:“这几天可把姑娘累坏了!”
用梅回身道:“哪儿话!”玉指一掠发丝,笑道:“你这就下山么?”
桑雨偷眼见雪老头不在房中,问道:“我想到那位边恩兄处致谢一番,只是不知其住处,姑娘可能告诉我吗?”
用梅点头笑道:“这个容易!”说着推开了窗,远远一指:“由这条小路穿过去,再上坡,笔直走,前面有一道小河,顺着小河下去,到一片桑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