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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卢烈冷冷一哼:“老夫要见你躺进了棺材,否则决不罢休。”
彭政宗摇摇头,轻喟一声说:
“唉!你这种人实在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万森已经不耐烦了:“老卢,你还跟他罗嗦些什么?这小子交给我,你们快去打发黄老婆子他们。”
卢烈正中下怀,他嘴上虽强硬,其实并不愿跟彭政宗正面交手。
倒是黄三姑已受伤,仗着人多势众,四龙三凤并不看在他眼里。
既然万森自告奋勇,他便顺手推舟说:
“老万,这小子很扎手,你要小心啦!”
“不用为我操心!”
万森哈哈一笑,提刀走向了彭政宗:“小子,亮家伙吧!”
彭政宗诡异地微微一笑,并未亮出兵刃。
曹亮已听卢烈描述此人的身手,一旁不动声色,暗自已将独门暗器扣在手中。准备必要时出手,以他的拿手绝活暗助万森制敌。
万森高头大马的体型,看似金刚巨神,确有先声夺人的架势。
尤其手中的九环钢刀一震动,刀背上九个钢环“哗啦啦”一阵乱响,更具扰人心弦的作用。
只听他狂喝一声,已挥刀直扑彭政宗。
卢烈一见他发动,那敢怠慢,立时率众攻向了护守黄三姑前面的四龙三凤。
只有曹亮按兵未动。
他的目标是彭政宗,正伺机出手,发射出他那七星连环镖。
彭政宗从容不迫,直待万森攻近,他的“兵刃”才出手,仍是那条八尺长的麻绳。
绳影乍吐,宛如匹练疾射,由下而上,笔直扫向当头劈下的九环钢刀。
万森的钢刀势猛力沉,刀口锋利,足可削铁如泥。
而彭政宗的麻绳原属软物,根本不能算是兵刃。
但钢刀与麻绳相撞,竟发出“当”地一声金铁交呜。
这还不足为奇,惊的是万森顿觉虎口猛一震,整条右臂发麻,震得他钢刀几乎脱手。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不敢相信,对手只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彭政宗那容他回过神来,手中八尺麻绳一抖,直取对方上身三大致命要穴。
曹亮眼见万森被逼得手忙脚乱,那还按捺得住,左手一扬,七星连环镖已出手。
彭政宗手中麻绳收发自如,看似飞蛇游舞,连连飞卷抽打,七枚钢镖悉数落入了他掌心
他露的这一手绝活,简直神乎其技,令人不可思议。
看得曹亮瞠目结舌,实在无法相信。
普天之下,能避过他“七星追魂”的人已是绝无仅有,更何况是全部“没收”。
曹亮惊呆了。
他尚未及回过神来,彭政宗竟以七枚钢镖回敬,迅如闪电奔雷般疾射而至。
万森大惊失色,口中刚叫出“当……”
“心”字尚未出口,才惊觉自身难保,八尺长绳笔直点向了他心窝。
这赤发天神的身手果然不凡,情势危急万分之下,仍能临危不乱,仓促间施展“铁板桥”功夫。
两脚以“千斤坠”拿稳马桩,整个身躯从膝盖处急向后仰倒,以为逃过了一劫。
不料这条麻绳贯注十足真力,挺直得有如钢条,猛往下一沉,重重击打在他腹部。
只听一声沉哼,他这座“桥”已倒塌下去,直挺挺地平躺在地上,口中鲜血直射似喷泉。
曹亮比他更惨,仅避开四枚铜镖,另三枚却以“品”字形射中了胸前。
“哇!……”惨叫声中,曹亮转身就逃,但他只逃出一丈,人已不支,狭然倒地不起。
彭政宗力毙两大魔头,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似乎未费吹灰之力。
正在挥众围攻四龙三凤的卢老儿,几乎未及看清是怎么回事,曹亮和万森已命赴黄泉。
他心知肚明,凭自己一人之力,决难独撑大局。
纵然人多势众,仍可背水一战,但结果必是伤亡惨重,甚至连他本身也难逃公道。
眼看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老瘟神不但善于使毒,尚有一样本事,就是脚底抹油,溜得快。
他可不愿追随两位老友共赴黄泉,突然拖着鸭舌枪转身狂奔,一掠数丈,奇快绝伦,一溜烟逃进了山寨。
这一来,众劫匪顿成群龙无首,那还敢恋战,立时各自四散逃命。
变生肘腋。
黄三姑根本无暇运功调息。
她竟不顾身负重伤,沙哑着嗓门大叫:“三彪和血魔还在山寨内养伤,我们干脆冲杀进去,杀他个鸡犬不留。”
彭政宗已收起麻绳,神情肃然说:
“老婆子,我可不是帮你杀人的。”
黄三姑意外地怔了怔:“你刚才不是杀了这两个魔头?”
彭政宗置之一笑:“我杀他们并非为你,而是因为他们想杀我。如果一个人不愿被杀,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掉想杀你的人上
黄三姑别有居心地说:
“三彪和血魔就想杀你。”
彭政宗耸耸肩,淡然说:“他们现在没有杀我的能力,以后也永远杀不了我。如果你们有兴趣大开杀戒,不妨冲杀进山寨,我只要能为中州镖局将失镖起回,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黄三姑一听,不禁面露诧色:“什么?你要把这四辆镖车送还中州镖局?”
彭政宗微微点了下头:“不错。”
黄三姑已亲眼见识到彭政宗的身手。
她自己身负重伤,凭四龙三凤是绝对阻止不了眼前这个人的。
她只有采取低姿态,强自一笑说:“难道你不想知道,中州镖局这趟镖的红货究竟是什么?”
“没有这个必要。”
彭政宗说:“即使这批红货价值连城,我既不想据为已有,又何必管它是什么呢?”
“哼!”
黄三姑冷冷一笑:“你要不是打它的主意,为何这两三天一直为他们开道,今天又故意落后,悄然在中州镖局的一行后面尾随着?”
彭政宗坦荡说:“我早料到卢老儿他们不会轻易罢手的,为中州镖局一行开道、尾随,为的就是防你们劫镖。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是没想到你棋高一着,居然计诱我被困在辇车内。”
黄三姑苦涩地笑笑:
“我要真想置你于死地,只需放把火,或是把你连人带车推落山崖。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难活命吧?”
这是事实,彭政宗不得不承认。
他尚未及开口,黄三姑接着又说:“小伙子,你只有一个人,如果没有我们的协助,你能独自把四辆镖车护送回开封,交还给中州镖局吗?”
彭政宗一时倒未想到这问题,不由地一怔:“这个嘛……”
“小伙子。”
黄三姑正色说:“老实对你说吧,我跟你一样,对身外之物毫无贪念,尤其是这种非份之财。我之所以答应卢老儿,助他们一臂之力,实是受人之托,要查明他们暗中正在进行的一大阴谋。”
彭政宗以不信的口吻问:“真的?”
“绝对不假!”
黄三姑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保证只看看红货究竟是什么,然后原封不动,无条件协助你使它物归原主。”
其实彭政宗充满好奇心,很想一窥究竟,沉吟一下。
终于当机立断:“好!”
于是,他们想偕走向了四辆镖车。
每辆镖车上,载运着一个五尺见方的大木箱,由四龙三凤合力抬下一个,用剑挠开寸许厚的木板盖,发现木箱内是个大瓦缸,缸口尚加了泥封。
彭政宗上前以掌拍开泥封。
只见缸内盛装的是满满一缸深褐色粉末。
他看不出是什么,闻了闻,再用手指沾了少许,用舌尖舔了舔,皱起眉头说:“怪事!好像是茶叶加甘草碾成的粉末……”
黄三姑一脸诧异:
“你不会弄错吗?”
彭政宗颇为自负:“我在京师的外号叫千金一帖,任何药物只要一尝就知道是什么,决非吹牛。”
黄三姑仍不相信,亲自上前动手,伸进粉末里一阵翻搅,似乎怀疑宝物藏在其中。
但她判断错了,整缸全是粉末。
这老婆子很固执,仍不死心,吩咐四龙将其他三个大木箱抬下,一一打开瓦缸查看,结果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深褐色粉末,别无他物。
“这是怎么回事?”
黄三站感到莫名其妙:“这四缸茶叶加甘草碾成的粉末,根本毫无价值,货主为什么不惜代价,以重金委托中州镖局,劳师动众地护送?”
彭政宗沉吟一下说:“或许是货主知道这条路上风险很大,存心让劫匪得手,好向中州镖局索赔吧!”
“不,绝对不是这么回事。”
黄三姑说:“据委托我的人说,这趟镖关系到一个极大阴谋,只是无法获悉详情,所以才要找藉相助之名一探究竟啊。嗯……卢老儿一定知道,可惜被他跑了。小伙子,我们干脆联手,冲杀进山寨去,如何?”
彭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