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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居士作个手势,阻止了小黑追杀:“够了,你那三个师弟已可瞑目了。”
彭小魁趋前说:“我想智圆大师也不愿我们赶尽杀绝的。”
无尘居士微微点头:“嗯!”
淑宜姑娘不禁好奇地问:“苗老庄主,晚辈曾听家父述说过那位‘玩刀人’当年的事迹,你老人家真的就是他?”
无尘居士置之一笑:“玩刀人早已不存在,老朽今夜大概是被他的灵魂附身吧!”
淑宜姑娘尚要追问,玉芙蓉已抢先说:“李太监由一批苏州调来的人手保护,不知藏在什么地方,我们最好把他搜出来,以免他继续作恶。”
“对!”
彭小魁大表赞同:“事态既已闹大了,我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老少五人立时展开搜索,但搜遍各处,连密道内的几处密室都仔细搜索过,竟然毫无发现。
偌大的织造局官署,除了火势尚在扩大漫延的李太监住处无法进入,数十间房舍均搜遍了,只有到处横七竖八的尸体,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彭小魁大失所望,判断说:“李太监一定是眼见大势已去,保命要紧,由那批刚调来的人随护,连夜逃往苏州去了。”
淑宜姑娘忽说:“他舍得放弃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一语提醒了玉芙蓉:“对!既然搜不到他!我们就替他做散财童子吧!”
其他几人毫无异议,立即找寻银库。
银库就在李太监官舍后方,是座建造坚固的楼房,平时戒备森严,不但四周轮班派有十多名守卫,按时尚有巡逻队查巡,此刻却是撤走一空。
火势正向银库延才过来,事不宜迟,老少五人急忙破门而入,连闯挂着大铜锁的三道门,始进入银库内,只见满室堆着大麻袋,装的全是银子,可见李太监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每袋足足有千两,等于六十多斤。
彭小魁、无叵居士和小黑,可以双手各提一袋。玉芙蓉和淑宜姑娘体力较弱,一次只能搬动一袋。
老少五人花了近半个时辰,总算在火势已烧近时,来来回回疲于奔命,抢救出约两百袋,也就是近二十万两银子
奉命接应的赵升,已弄来辆四马拖的大篷车,早就停候在官署外了。
听到玉芙蓉发出的暗号跟哨声,他忙驶车至后院外,入内帮着搬运,将一袋袋的银子载上马车。
夜已深,织造局官署的火光冲天,惊醒了睡梦中的不少附近一带居民,但却无人前往救火。
在全城百姓的心目中,对这位李太监恨之入骨,恨不得烧个精光,连他人也葬身火窟,那才大快人心。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延烧了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全城一些贫寒之家的人开门一看,门前都放置了一百两白花花的纹银,不禁喜出望外;心花怒放。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位散财童子究竟是谁?
口口 口口 口口
李实在一批东厂高手保护下,连夜逃回了苏州。
此番亲赴杭州坐镇,负责监造魏上公生祠,原想籍机大捞一笔。
没想到竟因小失大,一时贪图云梦双娘送上门的黄澄澄万两黄金,毫不犹豫地就一口答应,助她们除掉彭政宗为师报仇。
反正人手是现成的,只要他下个命令,自有人去出力卖命,这种轻而易举之事,何乐而不为?
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事情并非想像中那么简单,出动了大批人手,非但未能对付得了彭政宗,反使他损兵折将,搞得灰头土脸。
尤其是大批人马赶往四明山,未能如预期的围剿随无尘居士返回的彭政宗等人。
虽将无尘山庄夷为平地,杀死留守的三名弟子,聊泄心中怒气。但是,李实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数十载与世无争的无尘居士火了,彭小魁更因事由他起,祸延无辜,累及智圆大师与三个年轻人丧命,决心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尽避杭州城戒备森严,老少六人轻而易举使潜返城中,夜闯织造局官署,大开杀戒,造成东厂鹰犬的惨重伤亡。
李实不仅损失手下多员大将,焚毁多幢房舍,包括他那装修得美轮美奂的华丽卧房,且顾不得银库里的库银就仓皇逃走,这口气他那能咽得下去。
回到苏州,惊魂甫定,李实就召集东厂派驻总署的全部人手,清点人数,统计手下可用的实力尚剩多少。
人数是不少,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仅仅昨夜一战,精英几乎伤亡殆尽,剩下真正可派上用场的已不足十人。
兹事体大,且纸包不住火,杭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要想秘而不报是决不可能的。因魏忠贤一向个性多疑善忌,即使能被他视为心腹的死党,也会派人暗中监视。
李实只敢欺下,不敢瞒上,连夜遣人飞骑入京呈报告急。
当然,他不会据责呈报,而是织造了一番说辞,说成是暴民抗捐制造暴动,纠众夜袭杭州织造局官署,藉以推卸自己的责任。
随他逃出杭州的柳如是更不甘心,决心要为惨死的胞姐柳如眉报仇雪恨。
她私下向李实献计:“他们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姓彭的那几个人虽能亡命天涯,但张淑宜那丫头是无影刀张世杰之女,既然她跟他们是一伙的,咱们就向中州镖局去要人!”
“对!”
李实稀落的八字眉一挑:“这主意不错,只要把张世杰父子抓来,不怕他们不来自投罗网!”
柳如眉之死,使柳如是对彭小魁恨之入骨,她向李实要求:“李公公,贱妾有个不情之请,一旦抓住姓彭的,是否可以交由我亲手杀他?”
“那有什么问题!”
李实一口答应,但随即皱起了眉头:“但他们这几个人实在很棘手,连京都十大煞星,夺魂一钩,千里独行这些顶尖好手都栽了,目前……”
柳如是心知他担心的是人手不足,忙说:“李公公不用担心,敝师虽已双腿成残,但凭她老人家的交情,贱妾可以负责就近召集一批好手。”
“好极了!”
李实不禁喜形于色:。“事不宜迟,我们不妨双管齐下,柳姑娘尽管去找人,越多越好,所需一切费用由织造局负担。我这就行文开封府,密令官兵去抄中州镖局,谅那张世杰父子不敢拒捕。”
柳如是郑重说:“李公公,姓彭的他们已经豁出去了,开封距苏州好几百里,一路可得派重兵押解,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李实冷冷一哼,怒声说:“我倒不信他们胆敢在途中劫囚!”
柳如是趁机火上加油:“他们连杭州织造局官署都敢攻击,还有什么不敢的?”
李实沉吟一下,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不同柳姑娘操心,我自有安排,你快去找人手吧!”
“是,贱妾告退。”
柳如是匆匆而去。
等她一出书房,李实正提笔疾书密令,准备派人飞骑送往开封府,突闻侍役入报,京中东厂的三位档头求见。
李责暗自一惊,以为是自己在苏杭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之事被人密告入京,魏上公派人来调查了。
无可奈何,他只有硬着头皮接见。
来的是两男一女,走在前面的是个鸡皮鹤发,面目阴沉,手中点了一根盘龙乌木丈,腰带上附有一把精致匕首的老太婆。
而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两个背了包里,佩剑的精壮大汉。
他们三人都是东厂的档头,也是杀手中的佼佼者:九幽鬼婆冷幽、阴豹邓龙和天罡手郝威。
李实一见是这三人,心里就更发毛了。
因为他们是魏忠贤直接指挥的秘密杀手,当时天下乱象已显,饥荒、水灾、民变接踵而至,层出不穷。
朝廷中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群臣不知何时会大祸临头,遭到魏大奸的屠杀。
就连魏忠贤的姘头客氏,也在宫内横行无忌,胆敢杀掉天启皇帝的宠妃裕妃和成妃。
内宫操兵,放炮吓死了太子,使皇上绝了后,再把在外面怀了孕的奴婢往宫里送了八个之多,希望养出儿子冒充朱家的骨肉,仿吕不韦故事谋夺朱家皇朝的天下。
大明的江山,就是间接断送在这对狗男女手中。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凡是不甘受魏忠贤驱使的忠臣烈士,便逃不了被东厂秘密杀手刺杀的命运。
这三位不速之客的突如其来,怎不令作贼心虚的李实吃惊。
不料他们却对李实执礼甚恭,尤其老于世故的九幽鬼婆,似已看出他的疑虑和不安,当即表明来意:“请李公公恕属下们来得突兀,咱们是奉命前往台州办事,事毕原欲直接回京覆命的。
途经此地,一进城就听说杭州方面出了事,所以特地来见李公公,不知是否有差事需要属下们效力的?”
李实这才如释重负,顿时喜形于色:“你们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