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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哀痛与快乐的冲击下,姜惑心摇神驰,但映入眼中的却是闻笑笑小腹处一道半月形的紫色胎记!
姜惑猛吃一惊:“你,怎么也有这个胎记?”
闻笑笑咬唇道:“那是我自小就有的胎记,除了你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见到。”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紧紧盯着姜惑英俊的面庞,仿佛要把他的容貌永远刻入脑海。
姜惑颤抖的手指移过她秀美的颌、洁白的领、初蕾的胸、平滑的腹……终于碰及那道紫色胎记。如寄风、崇林子与浅一般,指尖与紫色胎记相触的瞬间,胎记蓦然弹起,被吸入姜惑指中。
与种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一并涌入姜惑身体的,还有一股妖异的炽热。刹那间,数道热流沿着姜惑的指尖崩决,那纠缠闻笑笑三个多月的火毒尽泻而出,在姜惑体内盘旋数周天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姜惑喜出望外,大叫道:“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我身怀妖莲之汁,专克天下所有火系法术,早知如此,又何必让你受这么久的苦!”
原来那独息剑乃是天底下最为霸道的神器之一,其上所嵌的“丹盖”之玉能发出三昧真火,灼魂炙魄,神鬼难挡,本是无药可救。但浅以“续气赎魂术”将火毒锁于闻笑笑内腑之中,不致即时发作,火毒无处宣泄,便在闻笑笑体内盘旋不休,虽然威力大减,时日久了亦会烧坏内腑;恰巧姜惑误打误撞以“桂魄”之玉的寒力强攻火毒,将自成循环的火毒破开一个缺口,虽然再度发作时威力更强,却不似当初等到蚕食尽体内的元气之后方才全面爆发,而是由一点破体而出;而那紫色胎记正是那道缺口,却被姜惑将火毒引导入自己身体,最终凭借着“妖莲之汁”将沉疴难去的火毒彻底根除……若非机缘巧合,亦不会有此奇效。
闻笑笑但觉体内火毒迅速由姜惑指尖传出,惊异莫名,半晌后才醒悟自己已然得救,忽觉冷风飕飕,寒意瘮人,一跃而起,慌忙穿起衣衫,已然褪去赤红的脸庞复又飘起两朵红云:“你这个坏家伙,趁机占我便宜……”一言未毕,两眼又流出欢喜的泪来,重新投入姜惑怀里,紧紧抱着他,“我不管,就算死不了,你也要陪我三年。”
姜惑心怀舒畅,揽住她细纤弱腰,再度吻在她唇上,口中犹含混道:“莫说三年,陪你三十年也心甘情愿……”
闻笑笑火毒祛尽,将养几日,已然全面恢复。她初尝情味,又怕姜惑遇见宇文乾泽与盖天华等人,不愿回到中原,便缠着他共去极北之地。
姜惑将闻笑笑从生死边缘救下,忽觉上天对自己亦有所眷顾,他本就犹豫是否继续完成破界使命,此刻与闻笑笑情意渐深,宁愿将诸般烦恼尽皆抛于脑后,亦从她所言。
这一日终至雪原尽头,前路已被断璧高崖所阻,眼前竟是一片皑皑冰川,极目远眺,不见尽头。冰川上可见一只只硕大的白熊,那些白熊大概从未见过人类,悠然散步,也不知闪避。
闻笑笑叹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极北冰海,不知过了冰川后又会是什么景象?”姜惑道:“只要你不怕冷,我们就再往前去。”
闻笑笑嘻嘻一笑:“冷倒不怕,只是这些日子没遇到什么集镇,一路上都是冰雪,没有水源,真想好好洗个澡。嗯,我都快和你一般臭了。”
姜惑大笑,一扬掌中独息剑:“那又何难?我用此剑给你取冰化水,保管温度适宜。”闻笑笑白他一眼:“你能化出一个湖么?总不成你一边化水我一边洗,成何体统?”自从她伤势恢复后,已无生离死别之虞,反而害羞起来,与姜惑最多仅是拥抱亲吻而已,并无其他逾礼之处,再不肯让他见到自己的身体。
姜惑眨眨眼睛:“这也难不倒我,就怕你禁不起冰冻之寒。”蓦然从高崖上一跃而下。而在那高崖下,皆是冻结的冰面。闻笑笑吃了一惊,探头看去,却见姜惑直直落下,将至冰面时腰间用力一弹,在空中翻个筋斗,头下脚上,吐气开声,掌中独息剑朝冰面刺去。
“轰”的一声炸响,独息剑剑锋掠处,射出一道炽热的剑气,将冰面攫开一个径达五尺的大圈,圈中冰盖瞬间已被剑气所化,露出冰下湛蓝色的海水。姜惑一只大鸟般钻入水中,激起冲天水浪。
闻笑笑看得咋舌不已,虽是心痒难耐,但料想水下必是寒冷彻骨,不敢如姜惑一般跃下。正犹豫间,忽听一声水响,一只奇怪的动物被姜惑从水中抛了上来,如狗般大小,似兽非售,似鱼非鱼。
姜惑大笑着探出海面:“哇,水下很好玩,还有许多前所未见的动物。”一面拍水嬉戏,被寒风一吹,他脸上已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玩闹良久,姜惑才湿淋淋地爬上冰面。
闻笑笑心疼道:“快脱下湿衣用独息剑烤干。嗯,不过你若是生病了,我倒可以学学如何服侍你。”
姜惑大笑:“你是闻太师的宝贝孙女,只有别人伺候你,哪敢劳你贵体?”脱下湿衣,露出魁梧健美的身体。
闻笑笑惊叫一声,指着姜惑的左腰后道:“那是什么?”
姜惑笑道:“你道只有你才有那胎记么,我也有呢。”拧首望去,自己亦吃了一惊,原来他的那块胎记竟已变了形状。在那原本二寸宽,三尺长的紫色胎记前端分别生出了四个枝杈,各有手指粗细,一寸长短。
闻笑笑脱口道:“我虽听你说过这胎记,却从未想过会是这形状。嗯,这一节倒像是我身体上本来的哪一个,哈哈,难道转生到你身上去了?”天寒地冻,他们这一路来皆是厚衣加身,直到此刻她才第一次见到姜惑的赤身,而姜惑沿途洗浴之时亦从未注意过自己的腰后。
姜惑闻言一呆,暗想自己恰好分别吸取了寄风、崇林子、浅与闻笑笑四人的胎记,偏偏多生出四个枝杈,这其中莫非有什么潜藏的机缘?
闻笑笑不敢多看姜惑的身体,别过头去:“这胎记让我想到了那巨人的手掌,也是四个指头……”姜惑如中惊雷,脱口叫道:“勇者之手!”难道,他苦苦寻找的魔灵,竟然就是他自己?
他再定睛望去,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自己原本的那块胎记一如掌心,那几道贯通其中的弯曲黑线就是掌纹,再加上那四只莫名生长的“手指”,活脱脱就是一只手的形状。
闻笑笑兴奋地拍手大叫:“你不是还担心找不到那‘勇者之手’吗,原来就生在你自己身上。而我的那块胎记既然会莫名其妙转移到你身上。可见冥冥天意中就是要让你遇见我……”
姜惑惊喜莫名,这一路与闻笑笑情投意合,早把破界使命抛于九霄云外,此刻见到这“勇者之手”,重又忆起自己肩上的重担。
他越想越惊,仔细回忆起师父且诺、师叔敛清、言庚等人所说的话,原来那个化身于世间难寻踪迹的魔灵竟然就是他自己!魔引与魔灵竟然合为一体,这一切,恐怕连起咒发起“十血祭”的蚩尤都猜想不到。
而魔灵身份的证实,是否就意味着他努力逃避的破界使命是他命里无法拒绝的终极目标?他应该怎么办?
闻笑笑见到姜惑神情,已猜出他心中所想,忽然一声长叹:“算来我们离开中原也有两年多了,你若是想回去,我便陪你。”
姜惑沉吟:“离家这么久,你也该回去看看家人了。”
闻笑笑垂头不语,眼里忽然有些润湿。与姜惑这两年的相处时她生命里最幸福的回忆,虽然偶尔也会十分想念祖父和家人,心底却委实不愿与姜惑重回中原。不过,从一开始闻笑笑就知道心爱的男子心志高远,身负重任,所以才只与姜惑订下三年之约,不愿做他的累赘。只是这一刻突然来临时,她仍然会难奈不住地伤感起来。
闻笑笑用力甩甩头,似乎要甩开挥散不去的牵挂:“我们回去吧。”短短五个字,却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
姜惑缓缓穿上干衣,上前扶住闻笑笑的肩膀,正色道:“我们再呆十天,然后同回中原。你若不嫌,我就朝闻太师……”
闻笑笑忽然掩住姜惑的嘴:“我知道你仍然难以抉择是否应该去完成你的使命,但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等到你可以抛下一切俗事后,再去找爷爷……”其实这一刻闻笑笑心情十分复杂,明知姜惑刚才那句话分明有求亲之意,却怕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说。她不愿意接受他带有“同情”的恩赐,她要他毫无牵挂地迎娶自己!
姜惑与闻笑笑默契渐深,稍一思索已猜出她心意,眼前忽就闪过浅的美丽笑容,还有她那临别时的话语:“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更不愿日后让自己后悔。所以我宁可让自己远离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