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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隔一盏浓热茶转凉的时间之后,舱门突启,进来了两个人,舱中无灯照明,故而看不清来者是谁。
不过这两个人,从后面那人的恭敬小心上看来,前面的这一位,身份地位要比后面那人高出许多。
这时,前面这人威凌的说道:“把姓展的背后包裹解下来!”
后面那人答应一声,立刻动手,展翼云适才是以“英雄刚强扣”系好的,非常难解,但是那人却随手就取了下来。
然后恭敬的双手捧递给前面的这个,并低声道:“请主人示下,这姓展的是留是杀?”
前面的这人冷冷地说道:“留着他!”
后面那人应一声是,前面这人已将包裹里的小盒,藏于袖中,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似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沉声问后面的那人道:“船上共有几个人?”
后面那人道:“舱里……”
作主人的怒声道:“此处的不算!”
后面那人道:“十二名!”
作主人的问道:“都知道这件事?”
后面那人道:“没办法瞒他们!”
作主人的冷哼了一声,道:“很好,杀!”
后面那人似是吃了一惊,道:“十二名?”
作主人的沉声道:“十二名,一个不留,将尸首排于门口,老夫要一个一个的数,少一名的话,你不必来见老夫了!”
后面那人骇惧的答应一声,大步而去,刹那,传来一声声悲号,不久,一具具尸体排于舱门口。
作主人的点了一下数目,一笑道:“很好,你作事比从前干净了!”
那人道:“属下不敢使主人失望!”
作主人的道:“来时所乘小船呢?”
那人道:“系于大船之后。”
作主人的点头笑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杀这十二个人?”
那人道:“属下愚蠢,不过主人既谕令杀,他们必有取死之道!”
作主人的嗯了一声,道:“不错,一因这多年来,他们所作的恶事不少了,该死,再就是今夜之事,老夫断不容任何人目睹!”
那人心神一震,颤抖着说道:“主人……是……也……
也包……包括属下?”
作主人的叹息一声,道:“不得不连你算上。”
那人离舱门不足五尺,大可以逃,但是他就不敢,全身颤抖不停,以哀求的声调说道:“主人,属下随主人多年了,从没有泄露过一丁点儿消息,这次自然也不会的,主人开恩。”
作主人的冷冷地说道:“此事不比别的事,既使你能永远守秘,但老夫却不想日夜心怀鬼胎,主仆恩情已到头了!”
那人见哀求无望,狂吼一声,道:“老贱……啊!”
他只说出两个字来,已被主人凌虚神拳震碎了胸腹内脏,惨死地上,这位狠毒的主人,左足微抬,竟连他的尸体也踢入了江心,船仍向前直行,这人回顾了舱中四人一眼,自语道:“天亮你们就醒了,今夜事,老夫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否则……”
这人话锋突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走出舱中,将舱门反扣,亲自驾舵使船,依然向对岸驶去!
天色微曦中,这艘黑色的巨舟,却早已靠在对岸的一个僻静所在,并且早已下锚,停靠的四平八稳!
舱中人,互分先后醒来!
首先是仇磊石,醒来后,只觉头脑微涨,无他不适。
继之是晓梅姑娘,似极劳累的醒转。
雷啸天、展翼云约同时醒来,八目相对,惊诧万分!
他们看到满舱糟乱,不由个个神情凝重。
展翼云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摸目注处,不由猛地顿足叫声“哎哟”,接着以焦急的声调道:“驼铃丢了!”
仇磊石在醒来之后,已经发现展翼云所背的包裹没了,如今证明果已不翼而飞,令人恨煞!
突然,仇磊石道:“奇怪!船好像停了!”
雷啸天道:“怎地不闻人声?”
话声中,仇磊石已开启了舱门。
四人不约而同的向舱外注目,顿时骇愣无解,人人变色,一排十二具尸体,正堵在舱外!
半晌,仇磊石向晓梅道:“小妹,这些死者是船上的人抑或……”
晓梅悲声道:“都是船上的人!”
仇磊石道:“船上共有多少……”
晓梅道:“十二个人!”
雷啸天咬牙切齿道:“好个万恶的东西,竟是一人不留!”
仇磊石摇摇头道:“奇怪!”
雷啸天道:“有什么奇怪的?”
仇磊石道:“祸是因为那枚‘驼铃’而起……”
展翼云长叹一声,道:“我抱歉为此死伤了这许多人!”
仇磊石摇头道:“展兄登舟,小弟未能防患未然,大意而有此失,怎能怪及展兄,况‘驼铃’被劫……”
雷啸天恨声道:“非找出这些恶徒来不可!”
仇磊石一笑,道:“怕不容易!”
雷啸天道:“二弟莫非另有所见?”
仇磊石道;“小弟现在已被这奇事弄乱了心神,容我想一想。”
说着,仇磊石遥眺江面,凝神苦思。
雷啸天顿足道:“这多尸体,可该怎么办?”
晓梅这时才开口道:“这倒好办,我们离船之后,小妹通知此处的门下,他们会把此事办理得十分妥善!”
仇磊石似有所获,道:“首先我们清查一下全船!”
话声中,他已当先步向后舱,众人相随,走了一遍,发觉除他们四人外,再无活人!
仇磊石道:“我们也走吧,岸上详议对策!”
展翼云道:“仇兄弟,那‘驼铃’关系七条人命……”
仇磊石接口道:“展兄放心,小弟已有所悟,岸上谈。”
他们上岸之后,仇磊石找了个无人的清静地方,那是一座小树林的边沿,首先对晓梅道:“小妹,你快去通知此地的自家人,收拾船上的无辜死者,这些人都是为我们而死的!”
晓梅答应着,跨马而去!
仇磊石接着转向雷啸天道:“昨夜登舟,本甚机密,消息外泄,大概在这坐骑身上,夜半离店,牵马而行,必被恶徒发觉……”
雷啸天摇头道:“二弟,这不可能,昨夜小妹来时,愚兄已醒,正看你所留的字条,小妹告知详情后,我是悄悄通知小二,给了他五两银子,叫他不要惊动任何一人,将马牵出店外,彼时我曾注意,无人追踪!”
仇磊石道:“好,这一点正和小弟所料者同。”
雷啸天不由奇怪,二弟今朝怎生颠三倒四起来。
仇磊石却已接着说道:“船上的事,端的奇怪,登舟之人,杀尽船上舟子,劫去展兄‘驼铃’,却没有动我们毫发,是什么原故?”
雷啸天道:“匪徒们党舟在先,舟子自然是首当其冲,故而俱遭格系,彼辈志在‘驼铃’,匆忙之下只顾劫物……”
展翼云接口道:“小弟不敢赞同雷兄的判断,鼠辈并不匆忙!”
雷啸天道:“展世弟,这怎见得?”
仇磊石道:“大哥,敌者非但并不匆忙,并且从容至极!”
雷啸天道:“我怎看不出来?”
仇磊石道:“只说那一十二具尸体,整齐排列舱门之外,已足证明敌者十分从容,何况小弟还另有事实……”
雷啸天接口道:“也许匪徒们,知道我等皆已昏迷,留了活口!”
展翼云摇头道:“鼠辈不惜以阴谋计算我们,自是恐惧我们的功力,劫去‘驼铃’之后,岂有想不到后祸未除的道理?”
雷啸天恨声道:“这不是,那又不对,急死人!”
仇磊石冷静的说道:“大哥请莫焦急,事情已现端倪,只要我们能冷静的互相印证所思,不难解破玄虚!”
雷啸天道:“对阵力敌,愚兄敢说料无不中,这次我自承不能!”
展翼云道:“熟思详计,仇老弟,你比我和雷世兄都强得多。我看就由仇老弟你,一个人推断经纬吧!”
仇磊石道:“小弟义不容辞,现在必须先了解一件要事,就是展兄救人如救火,时限还有多久?”
展翼云道:“天可怜我们,有这十日光阴,或可反败为胜,如今第一步,来分析一下出事可疑之处。”
雷啸天道:“二弟,一切由你说,也许会有发现。”
仇磊石道:“哪不一定,这样好了,小弟把可疑之处说出,二兄若有发现,亦猜立刻补充,以免遗漏!”
展翼云道:“对,仇老弟,开始吧!”
仇磊石道:“首先要弄清楚,消息怎会泄漏出来的!”
展翼云道:“依仇老弟所说,‘大顺店’可疑。”
仇磊石道:“展兄和大哥先请仔细听下去,若发现小弟判断失误时,再请提出质问,这样很快接近中心!”
雷啸天和展翼云互相点头,仇磊石又道:“怎样泄漏的消息,如今恐已难追,暂时放过这一点去,谈谈我们兄妹是如何中人暗算吧!”他顿了一顿,继道:“自登舟之后,除茶水点心外,我们没吃过别的东西,这一点大哥和展兄,有什么意见?”
雷啸天道:“没有,二弟说的不错,没有再吃过其他的东西!”
仇磊石道:“谁吃过点心?”
雷啸天摇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