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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老人一笑道:“他兄弟早有此心,可惜胆子不够!”
晓梅道:“女儿不懂!”
艾老人道:“万县,是‘穷家帮’发迹之地,郑子川老父郑世琪,世代善行,对穷家帮恩义深重,七怪怎敢妄动!”
仇磊石却问出别人想不到的话来,道:“郑老爷子很怪,怎不令子川兄就近拜师?谁都知道,穷家帮七神丐的功力,高出点苍五侠多多!”
艾老人看了仇磊石一眼,道:“贤侄竟能见事于微,穷理释疑,令人佩服!”
说着,却别有用心的看看晓梅,方接着又道:“郑世琪早有此心,但七神丐却婉言相却,并由七丐之首,‘神风追魂丐’车逸安引介,拜师点苍。”
仇磊石道:“这是何故?”
艾老人道:“若拜师穷家帮,首须讨要三年,若无重大建树,终身不能成婚,郑氏单传,七神丐岂能如此报郑氏恩情?”
仇磊石大悟,道:“小侄料想,师虽不拜,技却当传!”
艾老人哈哈一笑道:“天下事若想瞒过贤侄,恐不容易,郑子川功力技艺,在在高于点苍五侠,但他善于珍藏,无人知耳。”
樊叔山道:“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多管他的闲事?”
艾老人道:“以事理来讲,七怪未见得能对付了郑子川,但阴谋之人,却又当别论,老夫应诺管这闲事,却另有道理。”
众人没有接话,也没人询问,艾老人却对仇磊石道:“愚伯要再考你一次,磊石,你可知道用意何在?”
仇磊石一笑道:“小侄并非如伯父所夸,聪明绝顶。”
艾老人道:“试猜之何故。”
仇磊石早已料到奥妙所在,但他必须在某些地方,藏些锋芒,故意双眉紧锁,沉思苦想不已。
雷啸天虽不若仇磊石聪慧,但却经验甚丰,经数次思考,也想到了几个可能,只是更不愿插口。
久久之后,艾老人一笑道:“猜不出不猜也罢,好在时间尚早,咱们不谈此事了,如今有件要紧的事情,看你们如何解决。”
樊叔山躬身道:“属下恭候详示。”
艾老人看了他一眼,道:“今夜,七怪要以毒火攻袭本店!”
樊叔山一愣,道:“七怪竟这般不自量力……”
艾老人道:“少说点无用的废话,研究对策吧!”
仇磊石不言,雷啸天沉默,晓梅姑娘偎依老人身旁,似是根本没听进这个问题,樊叔山不禁着了急。
他迫于无奈,说道:“只好四边派人隐伏,至时阻之一战!”
艾老人哈哈地笑道:“高见,有多少人可派?”
樊叔山道:“有二十八,可分作五路,每路四人,分守四方,另外四人准备接各路之用,或可将……”
艾老人道:“这二十个人,包括了本分店一切人手了?”
樊叔山道:“是的。”' 。。'
艾老人一笑,道:“老夫侦知,今夜七怪倾巢来犯,约五十高手!”
樊叔山傻了,说不出话来。
艾老人冷哼一声,又道:“毒火分四面下手,谁也难防不被攻入!”
樊叔山面红耳赤,仇磊石竟有不忍,开口道:“伯父可能预示七怪存身之处?”
艾老人看了一眼樊叔山,神色上,等于明告诉樊叔山说:听听人家问的,真是一针见血!
然后,艾老人开口道:“贤侄,不用问了,只有你心中所想的这个办法,是最最高明!”
仇磊石微笑着说道:“小侄不过愚者一获罢了。”
艾老人道:“贤侄用不着客套,今夜事,你来主理。”
仇磊石恭敬应命,艾老人又道:“人手也由你全权调动。”
仇磊石道:“未克敌须先防败,小侄认为樊兄之策可行。”
艾老人道:“你是说,人手都留在店中?”
仇磊石道:“如此则万无一失!”
艾老人哈哈一笑道:“何不说,如此则无人败事?哈哈……”
老人的豪放,令人心仪,老人的直言,却使樊叔山下不了台,老人的话,等于说徐州分店的人手,皆无大用。
晚饭提前,黄昏时事已毕,店中,由樊叔山号令,着一干高手严加防护,并备妥细砂清水等物。
艾老人,此时方始说出“七怪”等人,隐身之地,竟是早已废置,但却完整无缺的“南敌楼”。
艾老人在欲离分店时,含笑对仇磊石道:“愚伯守楼口,若有人活着自楼口逃出……”
下面本是“愿负全责”四字,但是尚未说出口来,仇磊石心中一动,很快的就接上一句话道:“就烦伯父将彼等生擒吧。”
艾老人一愣,继之哈哈大笑连声,道:“此等胸襟,此等功力,此等人物,加上如此年纪,武林至尊之誉,必将不远,老夫刮目以待,预为之贺!”
这番话,听在仇磊石耳中,到没有什么,听在晓梅耳中,却甜甜的,直甜到心肝眼。
雷啸天暗中颔首,但他却也突然对仇磊石,兴起了奇特的疑念,他并非怀疑仇磊石的为人,却疑心到仇磊石的身世!
仇姓,人间不多,武林尤少,非常容易打听出,上代武林英豪中,何人姓仇,雷啸天暗中决定要侦知此事。
他深信三个月内,就有结果,因为武林中姓仇的已经不多,而身怀系父大仇的,自然更少,极易打听。
雷啸天动了这个意念,但有人也恰在此时,与雷啸天不谋而合,兴起决心要摸清仇磊石身世的心意。
这人就是艾老人,老人以前对仇磊石和雷啸天,早动疑心,但是经过苏州孝德长巷事故后,疑念渐消。
如今兴起此意,却是为女儿,晓梅并非老人亲生之女,此事只有艾天齐和老人父子知道,老人之爱晓梅却胜若已出。
晓梅已非磊石不嫁,这情义不必再问,一望即知,因此老人必须访查清楚,仇磊石的身世来历。
自出徐州分店,谁也没有开口,路上尚有往来行人。时正接近黄昏,他们只顾向南敌楼进发。
仇磊石不开口,是心中沉思今夜之战的对策!
雷啸天不说话,却因正想着二弟谜般的身世!
艾老人,正为晓梅终身打算,自是沉思无语。
晓梅,心头那股甜劲,始终没有消失,如今要她开口说话,谁也休想,当然仇磊石应该例外。
他们相距南敌楼,还有一条僻巷了,仇磊石突然停了下来,这才使大家各将心神收转,面对现实。
仇磊石首先对艾老人道:“伯父,在这儿分手吧,敌楼正前方是伯父守区。”
艾老人一笑道:“施惯了号令,乍闻吩咐,十分新鲜,我走了。”
他说着,向僻巷缓踱着方步而去。
仇磊石看着艾老人的背影,微笑着对雷啸天道:“伯父仁慈近人。”
晓梅姑娘突然接口道:“要分对谁,自我懂事到现在,爹是第一次这样随和,至于甘愿听人施令,简直是见所未见。”
雷啸天道:“二弟叨了四株的光。”
晓梅摇头道:“大哥说这句话真该罚,爹可不是这种人,要是磊石哥,没有叫他老人家心服的作为,休想爹这般看重。”
仇磊石自幼失父母,实不知天伦之爱为何物,因之每遇老人亲切待他,倍增感慨,现在当然也不例外。
适时,初更已届,仇磊石收转心念,道:“大哥请当左路,若非必要,能不杀人最好。”
雷啸天摸摸背后宽厚而长的宝剑,道:“二弟,愚兄心意二弟当知,但愚兄自度功力有限,若不能用背后剑,或许不致有人伤亡。”
仇磊石颔首而笑,雷啸天大步而去。
仇磊石最后嘱晓梅守在右路,自己由后方欺进南敌楼,晓梅只嗯了一声,身法展开,疾射而下。
仇磊石绕行另外一条僻巷,此时,街道上或许尚有行人,但在这城根僻地,却早已不见人影。
他转到了相距南敌楼十丈的地方,纵身而登城墙,然后身形再起,已投射于敌楼的高大房脊之上。
接着,飞落于楼后窗外,静窥楼内动静。
敌楼中,点燃灯火,但因火烛极弱,并且是放置石板地上,故而在外面稍远地方,就无法看到。
敌楼四窗皆无窗翼,虽能避雨,却难阻风,因之外面若有极轻微的响动,楼内很难分出到底是什么响声。
仇磊石艺高胆大,悄然探首窥视,不由暗暗摇头,艾老人说的不假,敌楼内,竟有三四十人之多!
适时,突然有人扬声问道:“是时候了吧?”
接着又有一人低沉的喝道:“蠢牛,你就不会小声点!”
那被称蠢牛的人,声调依然不低,道:“肥猪,怕老子吓破你那耗子胆?”
肥猪恼了,破口骂道:“你妈的,老子虽胖,飞身一纵三丈,你这蠢牛呢?”
蠢牛刚刚开口,骂出了“入娘赋”,突然有个声调如同婴儿般的人,以冷酷而阴森的语气说道:“你们是要找死,对吧!”
蠢牛也哑了,肥猪也傻了,舌头都短了半截。
接着,一个老声老气语调的人道:“老三,你用的人都是宝贝!”
那声音如同婴儿的人,正是七怪中的老三“笑怪”童兆年,耳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