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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的菜已经被抢光了!
吃完饭还是有安排,去听一位道长念经讲法。其实按照其他同伴的说法,这跟着念经也不是为了把每个不记名弟子都往道士的路上培养,从第十二代祖师以来,好几任掌门都不是道士,但是成就也都不比前人差。主要是有的弟子还不大识字,这个讲法也有教读书认字的意思,多念念道经也没坏处,去戾气添严谨。
真是和景阳门一个天一个地,景阳门那地方怎么能和蜀山比?
不过,苏和呢?他去哪儿了?我没空去见他,他要是有空应该会来找我的吧?
怎么没来呢?
临睡前瞅着有点空档,我溜出来找人打听,可是我们都刚来,我拉着路上遇到的两个小道士问起苏和,都摇头。
身后有人说:“你找苏和么?他大概没有空吧。”
我一回头,蓝素灵。
他穿着件藏青的道袍,端着水盆巾帕等物,看样是要去水房盥洗。
终于逮着个认识的,我赶紧问他:“苏和他现在在哪里?他干什么了?”
“莫长老把他叫去帮忙,我猜他多半是没有空溜出来。”
“莫长老住哪儿?”
他指指后面:“你进不去的,后边锁门早,而且长老的院子你也进不了。”
“那,”我有点担心:“苏和是给莫长老打杂干活儿?”
“多半是吧。”他说:“你还不去洗漱?水房一会儿就没水了。”
我端着水盆去水房打水洗脸洗脚,还有三四个和我一样的同伴也正洗脚,互相把脱下来的臭袜子乱砸乱扔。我进门,就有个东西往脸上砸过来,伸手一抓,臭气四溢。
里面几个人哈哈的笑成一群:“我说,咱们别的东西可以不备,唯独这袜子是一定要备上他十双八双的,不然可不够换的哪。”
这说的也是。
我把自己的袜子脱下来,一样是臭汗气。还好我脚底没和他们似的打起水泡来。
我洗手的时候看看自己的手。
洗脚的时候又看看自己的脚。
虽然皮不粗,但是很耐磨。好,挺好。
把袜子泡盆里搓搓,拧干水,拿出去晾上。
这一夜没做梦。
第二天,第三天……半个月都过去了,我渐渐习惯了蜀山这里这样简单的规律的生活,然后我们开始学简单的拳脚,也知道出去挑水跑步的时候念的那奇怪的不连惯的字句,原来是可以增强体质,调整呼吸,是一种基本的内功。
晚上睡的特别沉,然后我梦见自己成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侠,人人一提起来,都要尊称一声“蓉大侠”。正得意洋洋走在大街上,忽然有只臭袜子迎面砸来,我一气要把袜子挡开,结果袜子还是结结实实砸在胸口。
我一气,醒了!
而且醒来我吓了一跳,不是梦里的幻觉,而是真有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落在我胸口上。
而且,这东西还会动!
我捂着嘴,一手把那东西拎起来。
触手柔软光滑仿佛没骨头似的,却又比棉花有弹性有韧性,摸起来,摸起来的感觉……
真是摸一下想两下摸两下想三下……
呃,回神,我把“那个”捧起来细看。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我看到这团毛茸茸的柔软东西,居然长着两只非常漂亮的,象星星似的眼睛。
胖胖的尾巴在我手背上脸颊上轻轻的拂过来拂过去,两只尖俏的小耳朵,四肢短短,还有非常可爱,非常可爱的小胡子……
这个,是狐狸?
唔,是。而且是只非常可爱的小胖狐狸。
从哪儿来的?
我看看一旁的窗户——不用问了,肯定是跳窗户进来。
可狐狸跳进屋来干嘛?
10
我小声说:“小家伙儿,你是不是饿了?这里可不是伙房啊,没吃的给你。”
它伸出舌头,在我手指上舔了舔,温软的,滑腻的感觉,有些痒。
“我真的没吃的啊。”我搔搔头。不过这么小的狐狸,真可爱啊。
它的尾巴扫扫我的脸,然后从我手上跳下来,舒舒服服的卧在我的枕头上。
这是……不是要吃的?
我伸手摸摸它,又拉拉它尾巴。他的尾巴可真好摸,毛光滑的跟水似的,怪不得有钱人喜欢围条狐狸皮的围脖呢……
不过,做成围脖之后,肯定没有这么温暖俏皮了吧?
我躺下来的时候,它就往我跟前凑凑,挨在我脖子旁边儿,尾巴还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没听说过狐狸喜欢蹭人睡觉啊?难道这不是只狐狸,是只长得很象狐狸的家猫?
不过,管它是狐狸是猫呢,就凭它这么小个儿,牙也肯定不长,总不会半夜给我一口。
我打个呵欠,感觉脖子上暖融融痒酥酥的,一觉又睡了过去。
早上天不亮大通铺上就一片混乱,这个找不着腰带那个找不着袜子,我还好有先见之明,把衣裳压在枕头底下的,不至于倒三不着两。
不过,枕头上空空的。
昨天夜里真的有只小狐狸来找过我吗?还是我睡迷糊了做了个梦?
不知道。
不过,枕头上有根儿白白的毛毛——狐狸毛?
总不会是我长了白头发吧?
说不上来,反正本来应该掸一掸,吹一吹,整齐床铺叠被打扫的我,两根指头伸出去,把那根银亮亮的白毛拈了起来,掖在了自己放东西的小布兜里。
一天继续忙碌热闹的过去,我仍然在有限的空档里想念了一下苏和,不晓得他到底跟着长老是受累还是享福,看那个长老倒不象是凶神恶煞……应该不会受罪的吧?
不过,突然又想起,苏和说的,这位二长老也有孙女……
呃,难道这位二长老也想招孙女婿吗?
要不然苏和怎么这么多天了一面儿也没露啊。
总不会是……那位莫小姐把他关起来逼婚吧?
不会不会,那家伙当贼当的那么灵巧,估计别人想关他可不容易。
也许是要干活儿吧?我不也没有时间去找他吗?可能他也想来找我,但一样是抽不开身。
难兄难弟——
呃,倒是一直没问他,他到底多大了,我和他谁是兄谁是弟啊?
不过以那个家伙的狡猾来看,八成很想抢个老大当当。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给我刻的竹剑被其他同伴发现,大家一看剑鞘很是兴奋,再一看到剑身就变成捧腹大笑了。我振振有词:“笑什么笑?这说明我天生一心向道,用真剑那是要杀人伤人的,我用的竹剑,足见我这人很有慈悲悯世的胸怀。”
一句话没说完,身后有人啪啪的拍巴掌,笑着说:“很有道理,就是这样。明天我就跟你们的掌门说说,练功的时候全换竹剑好了,又省了给铁匠的开销,还都培养了大家的慈悲之心。”
我回过头来,有个穿月白衫子的人站在院门口,笑容有点懒洋洋的意味。
那人的相貌明明我们大家都一起看见了,可是等那人说完笑过了走了之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竟然没一个形容得出他长什么样儿。
不记名弟子甲:“好象……很白……”
弟子乙:“笨蛋,那是他穿的衣裳白。”
甲:“他脸也是白的。”
乙:“你肯定记错了。”
丙:“我觉得好象……他的脸会发光,他笑的时候我就觉得眼前一花……”
丁:“那会儿太阳本来就毒,你肯定是被瓦片儿反光射花眼了。”
我也说不上来。感觉苏和笑起来的时候也容易让人眼花,但是没花的这么狠,起码他的功力没达到一笑让一群人一起眼花的地步。
然后这天下午再训练的时候,一群人心浮气燥,神思恍惚,出错的有一半儿,没出错的那一半看样子也是时刻准备着出错。然后不到晚饭的钟点儿,甲乙丙都开了小差儿,去打听那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来做客的,姓甚名谁,打算呆多久,和咱蜀山派是啥关系。
结果当天晚上仨人儿都没回来。我在去水房的时候又碰见蓝素灵,正好问他知道不知道。他说,白天来的那人他没见着,不过甲乙丙他们三个被逮到开小差儿,这会儿正关在醒思堂里罚跪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同情一下他们,又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请蓝素灵帮忙替他们说几句好话,等我打定主意了抬起头——蓝素灵已经洗漱好了走人了。
晚上睡前我还惦记了一下,不知道苏和怎么样了。还有,今天来的这个笑起来也让人眼花的人他见着没见着。
结果躺下没多久,还迷迷糊糊的时候,扑一声轻响,又有东西落在我胸口上了。
我还没睁开眼,就有什么软软滑滑的东西凑在我嘴巴上蹭了一下。
“咦?”我伸手揪起它:“你又来啦?”
小胖狐狸的尾巴冲着我摇摇,又摇摇,很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你又吃饱了来睡觉?你们狐狸都吃什么?”我纯属没话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