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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豆粉之类的东西,把自己弄得清爽干净。我以前总和他分开去水房,也不和他一起下池子泡澡,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好在现在院子里也有屋子可以烧水,不用去外面大水房挤。
只是一开始来的时候我还奇怪,院子里的水房虽然小点却很干净,洗着也舒心,为什么我刚上蜀山的时候,蓝师兄却要去外面的水房漱洗呢?后来我拜了师分了院子之后,蓝师兄仍然常去外头洗,后来才慢慢改了习惯。
不明白。
我比他去得早,等我出来的时候他才进去,照例冲我挤挤眼:“喂,要不要一起洗?”
我别开脸不理他。他也早就习惯,自顾自乐着就进去了。
我回屋里收拾一下东西,铺好了床,细细的把床单上的皱痕抹平,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
果然没过一会儿门上轻轻被弹了两下,我咳嗽一声,然后一身清爽披着湿头发的苏和就进来了。
这家伙只穿着里面的单衫,披着袍子趿着鞋,发梢还在低水,一身的水气的皂角淡淡的清香味道。但是即使穿的这么随便,他还是笑容灿烂华美,身态风流动人。
祸害啊。
越来越觉得这家伙特别有风情,要是换件花衣裳出门,站在南门县的街上朝人一笑,说他不是小倌而是蜀山弟子,打死了人都不会信。
他如往常一样溜到我身边来挤着坐下,蹭蹭挨挨的说那句天天必说的台词:“小蓉蓉,人家今天可不可以……”
话是这样说的,色狼的架式摆的也是十足十的,但是他的眼里并没有流露出被色欲冲晕头的样了,清澈里面带着温柔和笑意。
这样的每日一问已经成了习惯,取代了一开始他总来撬门翻窗的行径。但是每天也都会碰一鼻子灰乖乖溜回屋,当然,我心情好的时候,他也可以骗到抢到偷到轻轻的搂抱和浅浅的亲吻……
我低下头,轻声说:“床很窄的……你晚上不许抢我的被。”
“呃,我知道啦……啊?”他的声调从平淡一下子急转到惊愕,我抬起头来,这家伙张着嘴巴愣愣的瞅着我。
“我说,你脚洗干净了吧?”我说:“可别有臭味儿。”
他说:“我没脚臭……可是,我好象没怎么明白……”
我咳嗽一声,转过头:“不明白就算了。”
身后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小……”他换了称呼:“蓉生,你是认真的吗?不是跟我开玩笑?”
我觉得脸上有点热,没好气的说:“我就是开玩笑的,你快走吧!”
他忽然弯下腰把鞋子脱了,然后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挤到了床里的里侧,靠墙睡着。
我转头看他,他把被子拉的老高,面孔都盖住了大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那个,人家很怕疼……是第一次呐,你,你要温柔点……”
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
深呼吸……深呼吸……反复三次,我才安静下来。
镇定,镇定,不能在这里掐死他。
然后我慢慢的把灯吹灭,再慢慢的脱掉外衣,最后慢慢的爬上床。
枕头上也一样,一股水气和皂角味儿。
我忽然想起来说:“喂,你头发是湿的。”
他答:“嗯,是啊。”
“那你把我的枕头都枕湿了,怎么办?”
他老老实实说:“那明天我把我的枕头赔给你好了。”
然后他的手慢慢慢慢伸过来,挨到了我的胳膊。
我说:“老实睡觉。”
他委屈的说:“是你让我留下来的……”
“我没让你碰我啊。”
“床很窄啊,总一个姿势多累,活动一下……”
“那你回去睡。”
他马上说:“不要。”
“不是说床窄吗?”
“不窄,很宽敞。”
我很想笑,但是忍住了。
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感觉真的很奇怪。
老实说,我也觉得总一个姿势躺着是有点累。好在身体发僵的时候,意识也开始发僵了。
就这么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半边身体发麻。那家伙的一条腿就大模大样的横在我身上,闭着眼睡得正香,脸红扑扑的象染上了三月的桃花汁。
真好看。
而且,还很好吃的样子……
他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却忽然动了:“喂,想偷亲就快呀,我都装睡方便你了你还不亲?”
所有的感动马上飞得一干二净,我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他哎哟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又开始满怀委屈的嘟嘟囔囔:“你欺负人,哼……暴力狂,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刚才床上爬起来就翻脸……”
我听着平时觉得很头痛的嘀咕,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觉得心情挺好。
唔,夜里似乎又做梦了,但是一醒来什么也记不得。
我没想起让他赔枕头的事,他也没提起。
有一就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同床共枕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他会靠着我的肩膀睡,有时候我会靠着他的肩膀睡。他也会趁机会亲亲抱抱,但是没有再进一步。
他没要求,我也觉得本来就应该如此。
后来我问过他,怎么那时候那么规矩。他摸着鼻子说,那会儿院子里都是人,住一间屋已经很幸福了,再做别的事一定会被人听见。再说我每天都要练功,就算想做什么事,也的确很不方便。
我笑他,恐怕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他光天天叫得山响,动真格的其实他也未必就懂得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我们那时候真的很快乐。无忧无虑,天天练功习剑,闲下来的时候琢磨着弄点什么好吃的,晚上安安份份的睡在一张床上,枕一个枕头,一觉睡到天亮。
快乐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又是一年。
42
这一年的中秋试,我们仍然没那个参加的资格,但也不象第一年那样傻乎乎的啥也不懂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已经从第一次的只会看热闹进化成会看门道了。某人身法好,某人力道强。某人拳脚好,某人下盘根底扎实,还有谁的剑法特别灵活,谁的特别沉重,不至于象去年一样,光看人家打,不知道到底打的怎么样。等看到一个人被打下台来,才明白原来他是输家。现在基本上两个人一动起手来,几招一过,谁胜谁负谁强谁弱心里就有谱了。
虽然有句话说业精于勤荒于嬉,可是蜀山上的弟子哪一个是来混日子的呢?要混日子不如下山,那生活更轻松舒服。大家都是一样的用功,有时候天黑了经过练武场和兵器房,还都听见里面有人在勤练不辍,十足的刻苦。我和苏和虽然绝对不浪荡度日,但论起用功来和人家这日夜苦练的劲头儿真的没法相提并论。
今年中秋之前后山坡上整修过,半圆形的一个大广场墁着青砖方石,平整气派。平时也有师兄弟们到这里来练功,这里地方又宽阔又安静,有人就在竹林里练吐纳,有人往半坡上面的林子里去练轻功,还有人就在广场的台子练剑法和拳脚,然后互相请教指点的也有。
我觉得从小到大住过的地方,就数这里最好。在这里的日子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同门之间虽然也存着相较之心,可是毕竟都是同门,再较劲也还是以和为贵。红脸吵嘴也有,争夺高下比试拳脚也有,但都是茶杯风波,不会真的谁和谁结下仇怨。
苏和没我这么用功,他早也说过他的心思不在剑法上面。御剑术他也和我一起练,但是他自己摸索法术咒术什么的可是没闲下来。我们有时候去后山坡上,有时候去峰顶的禁地废墟。有时候一起练练剑,有时候就各顾各的,他猫起来练什么风咒雷咒冰咒,我呢,对着假想敌使劲儿的挥剑。
练累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端了水来给我。我知道这废墟不简单,上次中秋我就在这里过的,那间石屋,还有长长的甬道,走路时候沙沙的声响有很遥远的回声,石壁后听起来不象是实质,而象是一片不知道有多深远的浩然空间。但是我却始终不知道从哪里进去,或许因为我没学过法术的关系。
杯里的水我喝了一半,递给他。
他喝完了水,把杯子放在一边的石头上。
“累不累?”
“还好。”他头上出了一层汗,这家伙皮肤特别细致,趴上去也找不着根汗毛,比小姑娘还显得嫩滑,而且怎么晒都不黑。
我有一阵子就在琢磨,他是不是投错了胎呢?这样子完全该生成个女孩儿才对。
我扯着袖子顺手给他擦汗。他笑眯眯的凑近脸来让我擦。
呃……放下手我才看见,我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一层灰泥青苔,这一下汗没擦干净,倒把灰蹭到他脸上了……越擦越脏。
不过这家伙自己可瞧不见,我对他微笑,他也对我微笑。可是两个人微笑的原因却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