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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震耳欲聋的狂叫,打断了穷神未完之言。
顾剑南蓦听一怔,道:“是赵堂主赵东明前辈呀!”
穷神若无其事的淡应道:“正是敝属三位堂主。”
接着扬声向洞里道:“委屈你们一时,未奉靳仙子的命,谁也不能乱动消息开关,我这就去请示,别急,再忍耐盏茶时分。”
“我等遵令!”这回话的是堂主钱乏。
顾剑南心中盘算:“他三人乘旋涡进‘地垩宫’已是早我们一步,我为了解各种秘密,差不多延误了顿饭时间,难怪萧老前辈一再催我快去叩见祈叔婶,这中间还附带关系着释出三位堂主的问题,他为什么不早说。”
意念电转中,一拉穷神的衣袖道:“走,这就去。”
一眨眼工夫,已奔回到原来停步处的假山石后。
这次停步不前的却是穷神,喊住顾剑南道:“少侠,停停。”
顾剑南止步回头道:“老前辈有什么吩咐?”
穷神道:“此去是有体面的地方,你我该互相换回服饰,回复本来真面目了!”
说着,避到假山石后一死角的地方,开始宽衣解带,脱回顾剑南的服装。
顾剑南也只好依着如法泡制,并卸除面部的伪装。
两相交换完毕,举步前奔时,穷神玩笑的道:“少侠,财宝忘掉一点给老朽买黄酒没关系,可别忘了你出生入死得到的天灵上人武功秘笈,对靳仙子等没法交代。”
穷神说之无心,顾剑南听之有意,把一腔喜悦变为乌有,面色铁青,脚下如钉踌躇不前。
并行的穷神,深感诧异,也只好陪着顾剑南停下来,见他愁苦的样儿,关心的道:“少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顾剑南眉深锁,陷入沉思,见问,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穷神想到一边去了,沉声道:“难道少侠对老朽还信不过?”
顾剑南的踌躇不前,让穷神疑心是不信任自己,这误会太大了,不能不说明,于是他轻叹了一声,道:“老前辈想已告诉我祈叔婶,有关天灵洞府的详情了?”
穷神颔首道:“这是喜讯,当然要说。”
顾剑南又轻叹了一声道:“诸位老前辈都对晚辈如此期望之深,祈叔婶还为我安排了‘地垩宫’,作为‘生聚’之所,我将何言答对!”
穷神不太了然他话中之意,因不见他带有金银财宝之属,传说中除了武功秘笈,还有富可敌国的财富,遂误想到这方面,安慰道:“财帛乃身外之物,你我武林江湖中人,讲的是轻财仗义,你祈叔婶一定不会在乎的,大家重视的是天灵上人的武功秘笈。”
顾剑南又是一声叹息,道:“秘笈、藏宝,晚辈一样也没有得到。”
穷神大吃一惊,望向顾剑南肩背古剑,道:“小侠夺得太极图上的古剑,还斗不过那财魔车强吗?”
顾剑南道:“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他把经过情形,摘要叙述一遍,总结道:“玄妙已极,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
请保守机密,不可向任何人泄漏。”
穷神肯定而诚恳的道:“少侠相信得过老朽,老朽怎会不识抬举泄漏出去,请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过,这段经过如是别人转述,老朽难免生疑,但出自你少侠之口,老朽半点不疑,相信靳仙子等人也会深信不疑的。”
顾剑南道:“那为什么?”
穷神道:“自靳仙子以下,连老朽也算在内,那个不是老江湖,识人多多,既然群策群力,大力支持你少侠,如仍怀疑少侠不实,岂不是自认瞎了眼睛。”
略顿继续道:“事在人为,何况少侠已得铁伞尊者的真传,靳仙子与铁伞尊者是师兄妹,她必不遗余力的从旁指导你,假以时日,不难炉火纯青,傲视武林第一高手,舍你不作第二人想,少侠,你何愁之有。”
说至此一拍顾剑南肩头,道:“走,壮胆子前去,说句少侠不多心的话,必要时,老朽愿担保少侠的人格。”
顾剑南沉声道:“老前辈的一番爱护之意,晚辈不敢领受,一人作事一人当,岂可连累别人!”
穷神一竖大姆指道:“好,英雄本色。”
说罢,带动顾剑南身形,翻过假山,迳奔石屋。
应门童子,识得穷神,迎上前躬身道:“萧老前辈,家主候驾多时了。”
电目一扫顾剑南道:“这位想必是……”顾剑南接口道:“在下顾剑南。”
应门童子说一声:“请!”,走在前面带路。
应门启处,触目即见厅的正中有四人围坐圆形石桌奕棋,四人是祈白夫妇、鬼医公孙输和剑圣梅花上人。
剑圣梅花上人的出现,大出顾剑南意料之外,心忖:“老人不是被朴摩天暗算,已经陷入魔掌吗?那么梅冷雪呢?”
一连串的问题,涌现脑海,他一边和穷神并肩迈向奕棋石桌,一边在盘算答案。
顾剑南和穷神的来到,打断了几位奇人的棋兴,不约而同转过头一齐望向顾剑南,好像同来的穷神并不存在似的,可是四个人的表情是四个模样。
苦海离乱人,表现出难以捉摸的感情,充分表现出女性矜持的特性。在四人中只有苦海离乱人最为年轻,加之她的驻颜有术,看上去还是青春少女。
若论武功辈份,她和梅花上人齐名,加之这次的邀约,她还是主持者,唯有矜持将喜怒不形于词色,才是最合适又恰到好处的态度。
血屠人魔祈白和血手天魔顾明远,合称宇内双魔,他看顾剑南有如严父之于子,在心里,装成不外露。
鬼医公孙输,因女儿玲玲的缘故,早在天灵洞府已把顾剑南视同他的乘龙快婿,他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唯独梅花上人怒目相向,厉声道:“我道顾剑南是谁,原来是这小子。”
这话无疑是对祈白夫妇和鬼医而发的。
雾水当头灌下,顾剑南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不是发问辩驳的时候,他得先按礼数,一一叩见请过安以后再说。
苦海离乱人以柔克刚,杏目微抬,淡淡一笑,接口道:“梅仁兄请暂息雷霆,如真错在剑南,我会秉公而断的……”说话间,顾剑南已行到五步以内,拜倒在地道:“小侄拜候叔婶金安!”
苦海离乱人玉手微抬,流目剑圣和鬼医道:“见过剑圣、鬼医两位前辈。”
顾剑南遵嘱一一见过,梅花上人心里虽不高兴,表面上仍照礼数欠身还礼。
苦海离乱望向退立一旁的穷神萧无道:“萧帮主,辛苦你了,这边请坐。”
手指鬼医身边的空位。
顾剑南倚坐在血屠人魔祈白的右手。
穷神谢坐道:“老朽遵嘱召来敝帮邻近金缕宫的三位堂主,现还停留在……”苦海离乱人截道:“我已命人把他们三位接待在另室,萧帮主不用挂怀。”
在这场合里,很明显看出萧无不被视同梅花上人、鬼医公孙输同等身份,原因在于丐帮的没落,不为人所重视。则见武林江湖也如官场,眼光势利得很。
穷神所以自愿屈居人下,也可说是抱着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精神,企图他们丐帮的重振。
寒喧已毕,言归正传,主人苦海离乱人靳素素首先道:“时间甚是宝贵,等着要恭送我们的贵宾。”说时望向剑圣梅花上人:“剑南,把你进入天灵洞府探取藏珍的经过,摘要报告一遍,萧帮主、公孙先生知道的部份可以省略。”
顾剑南在来到石屋途中,曾想到此事,就大伤其脑筋,经穷神一解说,才平定忐忑之心,此刻不同,多了一个敌友难分的梅花上人,当他甫跨入石室,梅花上人那厉声:“我道顾剑南是谁,原来就是这小子。”还徘徊在脑海不去,见问,不自禁一瞥梅花上人,口里期期艾艾,半天答不上话来。殊不知,苦海离乱人当着梅花上人的面问这话,正表示不把梅花上人看外,其实是别具用心的。
剑圣梅花上人老江湖那会看不出,接口道:“靳仙子,正如你所说的,时间甚是宝贵,先让老朽和顾剑南谈谈如何?”
苦海离乱人淡笑道:“也好,让你们准泰山准东床当面解释清楚,免得再要妾身多费唇舌,梅仁兄,我们要不要回避回避?”
鬼医公孙输蓦听一楞,挤了挤眉头。
准东床准泰山这称谓,听在剑圣梅花上人的耳朵里,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这小子长的确实英俊,年纪轻轻就经历这么多的奇遇,前程未可限量,可说是有此快婿万事足。
忧的这小子见异思迁,恐怕不是好丈夫,难免要为女儿的将来担忧。
心念电转中,剑圣梅花上人拦阻道:“不必,靳仙子,准泰山准东床这玩笑你不觉得开的太大吗?”
苦海离乱人嫣然微笑道:“儿大爷难管,女大父也不一定约束得了,其中微妙处,梅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