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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这次打劫财物的主犯是……”
“住口!”丁开突然脸色一变,厉害叱道:“我不喜欢听。”
居然这种怪事,他甘冒奇险,想要取回这批财物,却又不想知道打劫财物之人是谁。
他对白夫人也表示过,不愿找出正主儿。
娄大钊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瞧瞧他,只见他声色俱厉,竟也不敢插嘴。
他一向最了解丁开,今天却弄糊涂了。
蜜儿更是满面惊容,像个被恶婆婆要骂怕了的小媳妇,她叹了口气委屈的说:“我只知道这些。”
“別装。”丁开大笑道:“你这九妖十八洞的小妖精,瞒得过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吗?”
也许他对了,蜜儿是在故意装腔。
此女生性灵巧,深受白夫人倚重,对于一此江湖内幕,自是了如指掌,也许她早就明白了,丁开不愿揭露事实的真相。
“我没瞒你啊。”
“牧马山庄赵家大小姐的事算你知道了,难道我说的第二个秘密……”
“听清楚”丁开沉声道:“这并不重要。”
“哪重要?”
“目前最重要的是这批财物藏在何处?”
“这个么。”蜜儿眼珠一转,欣然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何不早说。”
居然这般爽快,她真的知道吗?
“此刻也不迟。”丁开嘿嘿冷笑:“你若想缓冲一下时间,准备用诡计脱身,这种主意最好少打,当心越打越坏,到时候只怕脸上不止几条刀口子了。”
“不不,小丁,请你相信”,蜜儿道:“只要你不嫌弃,我粉身碎骨,都愿为人尽力……”
“别弄错了,我谈的是条件,丁开用咱冷水的声音道;“你说出批财物的收藏之处,交换一张漂亮迷人的脸。”
马屁拍不上,蜜儿唉声叹气的道:“好,我说,藏在一个山洞里。”
“哪个山洞里?”
“在无名山,由此向南……”
“你此刻说的痛快,若是信口开河,别怪丁某人要你半条小命……”
“小丁,你赶快呀!”
“为什么?”
“因为……因为夫人……”
“她先去了是不是?”丁开道:“放心,那么一大批财物,要料理—时三刻也搬不走。”
“我是说万一……万一……”蜜儿吞吞吐吐道:你们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怎样?”丁开冷笑道:“只要人所信非虚,纵然是龙潭虎穴也吓不倒丁某人,领路吧。”突然左手一伸,连点了蜜儿两处穴道。
蜜儿浑身一震,立刻瘫软如绵。
“哎哟,你这是……”她身子虽软,口尚能言。
“这是‘五阴截脉法’,能解得这穴道的当今武林难得一二。”
丁开冷笑道;“你瞧着办吧,若是瞎说一通,我看一根根拆掉你的骨头。”
蜜儿心头一凉,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道:“你点了我穴道怎能领路?”
“好”,娄大钊大笑:“好差事。”
“不,”蜜儿皱起眉头:“我不要他背。”
“不要?你嫌了是不是?”娄大钊大叫:“不背就不背……”
蜜儿方自眉头一扬,娄大钊接着叫道:“老子用抱的好了。”
他跨步而上,双手一伸,一个软玉温香将蜜儿抱了起来。
蜜儿惊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嘿嘿。”类大钊咧嘴大笑:“放聪明点,你越是讨厌老子老子就越叫你难受,惹烦了老子,每走三步就亲个嘴,然后再来个洞房花烛夜……”
“别逗了”丁开叫道:“快走。”
“往哪里走?”
“叫她说。”
蜜儿无奈只得道:“顺着这道岗陵一直往南,然后下到一处深谷,然后……”
“别然后啦,走一段,说一段,老子记不了许多。”
娄大钊哼哼哈哈:“不过要小心,若是说错了,你这条小命可在老子手里。”
蜜儿只好住嘴。
也许她已明白,凭她的机智聪明,灵巧善变,仍然翻不过丁开的掌心。
但她说的是实话吗?那偌大一批珠宝真是藏在一个山洞里。
丁开当然不是个轻易上当的人。
柳林下拴着七匹健马,偶尔发出一声昂首长嘶。
凉棚下七个人围满一桌,独据一方的人年龄约在四十开外,神态甚是威猛。
但此刻双眉紧锁,似有重忧。
原来这人乃是洛阳振远镖局总镖头沈无岳,这一行人,显然是路经此地,打尖有膳。
此处极为荒僻,一家在岔路口的不饭铺,当然弄不出什么可口之物,好在这些人也只想塞饱了肚子继续赶路,无心挑选佳肴美味。
“大哥。”一个打横的紫膛脸汉子忽然道;“你看一趟是不是白跑了?”
“白跑?”沉天岳道:“四弟,此话怎讲?”
原来这紫膛脸汉子名叫贺一豪,和深天岳是结久兄弟,排行第四。
他有个奇特的名号,名叫“寡妇刀”。
为什么叫寡妇刀?据一些知道含意的人说。那是因为他刀光一闪,便能制造出一个寡妇。
这话也许带点夸张,但无论如何,他的刀法一定甚精,而且是把快刀。
只不过对手若是个单身汉,就不知怎么说了。
“小弟看得出。”贺一豪道:“赵九爷虽然满口应允,骨子里好像并不热衰。”
“哦。”沈于怔了怔,愚兄这些时心乱如麻,倒没留意。
“依小弟看来,反而是江南萧大侠情见乎词,颇有鼎力要助之意。”
“这又何以见得?”沈天岳问。
“至少他立刻已有行动表示,派了萧公子运千里前来牧马土庄……”
“四哥,你只怕想错了,”说话的人白面无须,一袭儒衫,神态甚是飘逸。
这人名叫金奇,也是沈天岳的结义兄弟,排行第九,颇有点小聪明,自以为智计过人,算无遗策,外号叫金算盘。
事实他的兵刃也是把算盘。
“老九。”贺一豪椤了一下:“我怎么错了?”
“萧临风这回来到牧马土庄,口里说是为咱们的事,其实这只是个幌子。”
“幌子?”贺一豪道:“他来干吗?”
“他来求亲。”金奇说。
“求亲?”
“是的,求亲。”金奇道:“听说赵九爷有位掌上明珠,不但出落是仪态无双,而且文武兼备”。
“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金奇忽然话题—转,“不过却有点怪!”
“怪?”贺一豪道:“怪什么?”
“武林中众所周知,赵九爷和萧大侠早在十年前便已成为知交,照这萧赵两家早该结成秦晋之好,为何偏偏选在此时…”
“这有什么好怪?”贺一豪不解。
“怪在不有后面呢。”金奇颇的几分自豪:“就在萧临风满怀高兴的来到牧马山庄之前,那位赵家千金忽然滦夜出走……”
“九弟。”沈天岳道:“这是当真?”
“小弟从不信口开河。”
“这就对了。”深天岳叹了口气道:“刚才四弟说赵九爷好像并不热衷,若是真有此事,他当然极为难过,哪有心情来管咱们的事。”
“也许吧”金奇说。
“老九”贺一豪忽然又道:“我倒说说,那位赵小姐为伺要离家出走?”
“这个……”
“怎么?金算盘不灵了?”
“不是不灵。”金奇道:“只是小弟一身不愿蜚短流长,说人家的闲说。
“九弟。”沈天岳道“自家兄弟,说说何妨。”
金奇笑而不言。
“老九。”贺一豪不耐烦的道:“你怎么啦,大哥是叫你说又不是叫你笑。”
“四哥有所有不知,这本来就是个笑话。”
“笑话?”
“是的。”金奇依然再笑再:“赵九爷虽然威震武林,为群伦表率,可惜他疏于家教,他那个宝女儿却偷偷喜欢了一个……”
他一语未华,只听“叮”的一声,面前一只蓝花磁忽然爆烈了开来。
碗里剩下的半碗米饭菜汁,溅得他满脸都是。
贺一豪身子一转,厉声叱喝:“是谁?”目光往左侧望去。
凉棚下七八张白木桌子,原料要空空荡荡,不知什么时候,左首一席却坐着一位蓝衫少年。
这少年虽然衣着并不华丽,但长眉入鬃,丰神俊朗,宛如玉树临风。
“是你吗?”贺一豪怒目相向。
“不错,确是区区在下。”蓝衫少年冷冷道:“我看不惯你们这群小人。”
“小人?”金奇举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汤汁勃然喝道:“谁是小人?”
“就是你。”蓝衫少年直截了当的道:“你口说不愿蜚短流长,却蓄意毁谤,无端议论人家闺阁之事,难道这是君子?”
“嘿嘿。”金奇跨步而出。怒道:“这关你屁事。”哗啦一响,腰中掣出一把算盘。
乌黑沉沉,并非金算盘,而是把铁算盘。
略一晃动,滚动的算珠叮叮作响。
“姓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