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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所“吭”的一声,剑到石裂。
火花飞进中,刚才丁开身旁的一方山石,大怒剑一震之下,裂成了无数拳头大的小块。
剑止人现,果然是萧临风,但目光一转,惊悸中剑色顿时大变。
这样孤注一掷,拼出全力的一击,居然剑出无功,教他如何不惊。
一鼓作气,再而衰,他已使不出第二剑。
“好剑法,好功力”,丁开赞道:“萧公子虽然已打算抽退。
“不行。”丁开冷冷道;“要瞧要是今天。”
“今天?”
“对,此刻。”
萧临风呆了一呆,他环顾左右,六个随从之人,已有两个倒在地上,死活不知,这两个全是伤在娄大钊掌下,其余四个虽然毫发无损,却都丢了兵刃。
虽然兵刃就在前面不远,竟没一个敢去拾回。
因为那几件兵刃,都在丁开脚下。
这是人极为尴尬的场面,欲战无力,想走显然没有这么容易。
“萧公子。”丁开道:“我正在等你回话。”
“回什么话?”
“是你先出剑,还是丁某人先动手?”
“哼,姓丁的,别神气活现。”萧临风色厉内荏,沉声道:“你只不过躲过了一剑而已。”
“不上一剑。”
“不止?”
“在杏花村还有一剑。”
“哦。”
“在杏花村那一剑,说是争风吃醋也好,说是一言不合也好,至少还有人理由。”
丁开脸色一沉:“萧临风,你刚才这一剑所为何来?”
“这……”萧临风一怔,说不出理由。
“莫非你是只疯狗?”
“什么?”
萧临风双目一睁,叫道:“你敢……”他一向养尊处优,高视阔步,在他的记忆时绝没胡敢骂他是狗。
而且骂的是疯狗。
但他毕竟识得厉害,甚至多少承袭丁他爹萧震的机诈阴沉,虽然刚才一剑落空,锐气大减,居然还能打起精神,强作镇定。
“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丁某人有什么不敢的事。”丁开冷笑道:“照你这种行径,的确像史疯狗,不过,只是只小疯狗……”
小疯狗?那萧震岂不成了老疯狗?显然,丁开存心恼萧临风,称称他的斤两,是不是还以照样使出刚才那一剑。
那样气势磅薄的一剑,丁开觉昨颇不寻常。
那样气势磅薄的一剑,丁开觉得颇不寻常。
可惜萧临风不能,至少在短时间内能,因他一身真力在那一剑中全都耗尽了,所以他只忍耐,甚至不想继续顶嘴。
他也不用打听,早就知道丁开是个什么人物。
“怎么?”:丁开眼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肺腑:“忽然变居了淳淳君子。”
萧临风咬了咬牙,忍受着讥讽。
“别以为装蒜就过得了关。”丁开鼻孔哼了哼:“丁某人最喜欢打落水狗的。”
他言司犀利,咄咄逼人。
萧临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牵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来。
年轻人有这种忍耐功夫,倒是少见。
“好,你既然这般谦逮,丁某人只好占先了。”丁开话完人起。
形如鬼魅,动如飘风,若有若无,一晃而到。
“你……”萧临风一惊之下,倒退了三步,振腕扫出一剑。
这一剑当然远不如昔。
剑势分明迎着人影扫去,但却人空空荡荡,剑锋所及,竟然一无所获。
但见人影转动如风,遍布了前后左右。
忽然裂帛一声,他锦袍的前胸被撕了一片,露出了中衣。
萧临风骇然大惊,举剑狂挥。
又是裂帛一声,背后又被撕去了一片。
零零落落,裂帛之声断续了绝,片刻之间,一袭锦袍已被撕得寸缕无存。
萧临风气喘呈呈,剑势也越来越缓。
他就靠这袭锦袍,把他装点成一位豪门公子,五陵少年,此刻美丽的外衣一除,光彩尽失,顿时成了一个俗子俗夫。
同时又因东跳西跳,汗出如浆,发也散了开来,弄得狼狈之极。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世间上若是没有豪华美丽的衣服至少可以减少许多人张狂作势。
大家赤条条的,谁能狗眼看人低?“好,好玩,耍狮儿戏。”娄大钊忽然拍的手大笑:
“小丁,叫他翻个筋斗。”
萧临风从来没受到这种气,更没受过这种戏弄,听在耳里,几乎比死还难受。
死当然很容易,而且还可死得壮烈,此地巨石遍布,一头栽上去就成了。
但他并不想死,他只想开溜。
开溜是件丢人的事,但当生死关头之际,有些人并不在乎丢人。
萧临风就是这种人。
他目光溜溜一转,选了一个有利方位,正待腾身而起,忽然蹄声大作,冲来了七匹健马。
此地并非阳关大道,只是一座穷谷,这批人来经何干?丁开身子一旋,飘出一丈五六。
萧临风目光一接,却不禁喜出望外。
这批人倏然而来,对萧临风来说,等于在绝望中遇到了救星。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振远镖局的沈天岳。
这一行七八策马趱程,来得甚快,午刻刚过,就已到了地头。
若在平时,萧临风对这些镖局子里的人,几乎不屑一顾此刻已摆不出江湖少侠的架子。
“是沈总镖头吗?来得正是好。”
“你是?”沈天岳一怔。
此人久走江湖,待人接物,一向谦恭有礼,很少直接用个“你”字,但面对这个乱首飞蓬,形貌狼狈不堪的人,居然也不假词色。
@奇@“你不认得我。”萧临风势汹汹。
@书@“这……”
“沈天岳,你好大的胆子。”丁开接口笑道;“居然有眼不识泰山。
沈天岳一呆:“尊驾是……”
“你别问我。”丁开道:“区区只不过草莽匹夫,这位萧公子。”
“萧公子?”沈天岳大吃一惊,“不错,”丁开道:“侠门虎子,光风霁月,在江南可是一等一的漂亮人物。”
“啊!”沈天岳睁了眼睛,终于认出来了,叫道:“萧公了,恕在下一时眼花……”
他心里显然在想:“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沈天岳当然是明眼人。
他也是聪明了,他不问。
“有趣,有趣。”娄大钊拊掌大笑:“姓沈的,你罪该万死,先磕三个响头吧。”
沈天岳掉头瞪了一眼。
他还没弄清楚情况,—时不便发作。
萧临风喘了喘气,忽然叫道:“沈总镖头,快,抓住这俩个……”
“抓?”
“对,快抓。”萧临风道:“他叫丁开,这个姓娄,正是那夜在孟津渡……”
他计穷力竭,居然使出这种诡计,公然说谎。
“好主意。”丁开大笑。
沈天岳怔了怔,他望了望丁开,又望了望娄大钊,神色犹豫不定。
此人主持振远镖局十余年,阅历江湖,城府极深,自是不愿轻易信萧临风一面之词。
“你就是丁开?”贺一豪忽然发问。
“正是。”丁开说。
“不假?”
“假?”丁开笑道:“丁某人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怎么假得了?”
“哦?”
“有什么不对吗?”
“是的,咱们已经碰到了一个丁开。”贺一豪道:“这两个丁开,总有一个冒牌。”
“什么时候碰到的?”丁开微微一怔。
“大约一个时辰以前。”
“有这种事?”丁开大感意外,道“这个下开和在下长得一模一样吗?”
“不一样。”贺一豪道:“他比你年轻,比你漂亮,至于身手是不是比从高明,咱们只见过他的,还没领教你的……”
“他很高明吗?”
“称得上一流高手。”
“哦。”丁开想了想,蓦地灵机一动,恍然在悟,笑道:“也许他是真的。”
“他是真的?”贺一豪道:“你呢?”
“这还用问吗?他是真的,在下当然是冒牌了。”丁开居然自认是假。
“你是冒牌?”贺一豪一怔。
“是的。”丁开说。
“这不对吧”沈天岳接口道:“沈某人虽不识得尊驾,却有一种感觉,尊驾才是真的丁开。”
他行走江湖,阅人甚多,看得出这才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型人物。
“何以见得?”丁开问。
“这……”沈天岳道:“沈某人也说不上来,不过很相信自己这双眼睛。”
“有时候也会走眼,对不对?”
“不会。”
“如此说来,倒是真好眼力,”丁开笑道:“你是不是也看出丁开这个人,曾经在孟津渡干过杀人打劫的勾当?”
这个……”
“沈天岳”。萧临风忽然大叫:“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吗?”
他眼看沈天岳和丁开交谈中语气和平,演不出火爆场面,不禁心中大急。
“萧公子”沈天岳一呆:“可有证据?”
“证据?你要证据?”
萧临风乱发一抖,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