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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积习中,有不忍别人为自己受苦的执念,有知道别人受苦而无法袖手旁观的执念。这执念使他随时不留神,便会不经意地以幻作真、以假用心,忘了修行这件事本身也在幻中,积习尘情更在幻中……不作茧自缚,便已解脱。而所谓解脱处,直是了无所得、未曾有失,只需一念尽情转过、当下彻底承担、认可下来、再无怀疑便了。
那波旬当日被玉灵子气得险些颠倒狂乱,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每每念及玉灵子的嘴脸,他总是恶心想吐。但他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如何调心,赶紧想些开心的事。哎,这一想,立刻想到刘迦身上去了。
波旬独自一人来到宫殿后院,进得一个别室,室内十二根雕着种种符咒的圆柱。他看着这些圆柱,立刻将玉灵子带给他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手抚着柱沿,自言自语地笑道:“我这里的十二擎天柱,未必就比你的占察启心轮差了。”
他心中念动咒诀,那十二擎天柱立刻以十二色光相连,阵中打开一幅画面,正是刘迦的样子。那阵法将人的情绪分作十二类别,以喜、怒、哀、惑、嗔、燥、爱、恨、忧、痛、慢、痴为阵列象点。
刘迦一入画面,这十二阵列象点中的“惑”和“忧”,立刻从刘迦的形象中显出异光。正好对应刘迦心事:所忧者,玛尔斯等人的安危;所惑者,境界不够,尚未通达根本智慧,当然有惑。
波旬见之大喜,笑道:“妙啊!有一个破绽就足以让你轮回千百次了,居然还有两个?嘿嘿……”忽然想起一事,暗道:“不知玉灵子那傻瓜有多少破绽?”
以他的性格,本不屑于去关注玉灵子,但此时那心念就是放不下来,难以克制地想去了解对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左右思量,终于忍不住将玉灵子的画面也调入其中。
那玉灵子的形象刚入十二阵列,十二色光竟立刻杂呈交错,连连闪变,甚至变中生变,演出千光万色,缤纷绚烂,相应生辉,煞是好看。
波旬看得愣住,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这傻瓜浑身上下全是破绽,种种毛病尽皆具足,也算是修行界的一个奇迹。这这这……到底是我的阵法出问题了,还是破绽多到极致的人,本身也就是毫无破绽可言?”
他这念头源于物极必反、阴阳互转的理论。所谓大象无形,也就是说一个物象太大了,以致于大到边界,找不到它具体的形象;所谓大音希声,一种声音太响,响到极处,没有声波能免承载了,以致于根本听不到了;一个人太有钱了,已感受不到钱是什么,对钱的认知已进入白痴状态,等于一分钱也没有;一个人太穷了,穷到活不下来的地步,等于是个超级富人(因为穷到死掉,再不愁衣食住行的苦恼,万事无所求了,不是和超有钱人的状态一样乎?)。
似乎这理论正好可以推出,玉灵子的破绽太大、太多,以致于你看得眼花缭乱,反而显得他没有破绽了。
波旬想得一会儿,又觉头晕眼眩,赶紧关掉画面,重新将刘迦的形象调了进来。
这次画面中不再是刘迦一个人了,而是以刘迦为中心,远远近近出现了万余光点。波旬暗暗点头道:“嗯,大家都到齐了,该老夫上场了。”
他盘坐其间,将自己融于光海之内,顷刻即入定中。
刘迦正在安坐,忽然听得体内破禅锋叫道:“哎,查出来了,那波旬和玛尔斯他们应该就在这他化自在天中!”
刘迦淡然道:“不用查了,我已知道了。”
话音一落,已听到一个深沉而极具磁性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那人在笑道:“没想到各位如此抬爱老夫,一纸‘长生笺’竟能让大家伙到得这般准时,老夫反倒觉着惭愧了。”
立时有另外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笑道:“波旬,你这老鬼,别假惺惺地,你这次把大家伙找来有什么事,只管说吧,咱们可没功夫听你客套废话。”此人话音一落,许多笑声立刻在空中此起彼落,人数之众,似乎到处都是,但就是不见这些说话的人在何处。
刘迦暗道:“从这些人的笑声中,可听出其大部分人的修行基础并非源于佛门,但修为却均非泛泛之辈,不知波旬找这些人来干嘛?”
他想试着去探探这些人的状况,却听破禅锋叫道:“别乱来!这万人之中,尽含了当年释迦佛在世时的九十六种外道,当初他们的头目被释迦佛一一调伏,这些只怕全是他们的后人!”
刘迦闻得“九十种外道”几个字,再想起从前确实有释迦佛调伏外道一事,暗急道:“我的修为远在佛祖之下,哪有本事调伏如此多的外道?不可在此逗留!”他逃命的念头来得比谁都快。一念既起,神敛识转,已向此天之外而去。
但眨眼又坐回原处,更加急道:“他化自在天已被波旬彻底封印了!那混蛋集合了更多的混蛋,想关门打狗呢!”聆听闻言,比他还急,惶惶然叫道:“关门打狗?!这不是专门针对我吗?!”
破禅锋大叫道:“老哥,冷静些!你看看你,那些积习已被他调动起来了!你今生那混混的习气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想逃,可天下哪有想着逃命的菩萨啊!?”
刘迦恍然,愣得一时,苦笑道:“我得小心了,这波旬要整治我,唯一下手处,便在我的积习上。我只要不小心,随时都能被他利用。”
聆听也跟着嘻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嗯嗯嗯,那我也要小心些,那混蛋也会利用我的积习呢。”破禅锋冷笑道:“你的积习太容易被人利用了,任何人给你催眠几句,立刻睡上几万年!”聆听被吓了一跳,急叫道:“破禅锋,亏你想得周到!哪位有兴奋剂的?赶紧布施几千粒来?”
刘迦听得好笑,渐感心平气和,又复坦荡与安然,坐观其变。
忽听得波旬的声音又再响起,在虚空中若近若远,若即若离,对刚才的笑声回应道:“在下哪敢无事烦劳各位?只不过这里有位佛门巨子,一天到晚谈性论空,老夫听着有趣,自觉肤浅无知,不能领会他们佛门深义,忍不住想请大家一起来研习究竟一番。”
刘迦闻言一愣,疑道:“这里有佛门巨子?谁?”临将臣在他身后乐道:“自然是小白脸你啊。”但转眼他又嘿嘿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说我,毕竟我现在皈依佛门了嘛,嘿嘿。”
刘迦疑道:“波旬为什么要这么说?”干玉急道:“宫主,这是那波旬离间移祸之法!”
果然,刘迦已听得虚空中有人冷笑起来:“嘿嘿,原来这里有佛门高人,幸会幸会。自从那佛祖灭度,就没听说过佛门有何高人现世了,我倒要瞧瞧这所谓的正法门下,又出了什么样的人才?这人现在何处?”
一时种种异声喧哗而起,有人高声道:“那个把咱们称作外道的人,给我站出来!”声音强劲震撼,整个空间似乎都在动荡;
又有人低沉道:“呵呵,正法,正法,却不知这修正法之人已修出个什么名堂来了?那修正法的祖宗,还不是一样死了?哪有咱们长命?”这声音轻缓微细,但似又无所不在,直钻入人的毛孔。
刘迦耳旁一时尽是各种不满与嘲弄之声,远近空间忽然暗了下来,一道光亮在他头上射下来,将他独自照住。
他微微抬起头,直面无尽黑暗虚空,轻轻笑道:“嗯?波旬,这舞台的灯光效果设计得不错嘛,排练了有一段日子了吧?”
说话间,他不再收敛,自性光茫穿破假有身形,化作光明的海、光明的风、光明的声,顺着组成空间的四大属性次递延展铺陈,瞬间已将黑暗照亮。他化自在天一时间,事无大小巨细,地无高广边缘,竟在这光茫笼罩之下。
岐伯看得惊奇,叫道:“这小白脸不想逃命了,准备和那波旬拼一把了!”聆听大头猛摇,咬牙道:“瞎说呢,老哥面对生死,从未逃过,只不过有时候会选择战略撤退罢了!”岐伯苦笑道:“那就是说,现在无路可退了?”破禅锋骂道:“还不是因为玛尔斯那群笨蛋,不然咱们早退到冥界去了!那可是咱们的地盘!”
却听刘迦回音笑道:“不,不用退的,生死都是幻觉,修行也是幻觉,佛与魔也是幻觉,梦中幻修,幻法如斯,咱们从未动过,往哪儿退去?波旬也非真实存在,是我的积习妄念所致,以为他存在呢。”
第二十六部 根源 第四章 明暗光影 激辩修行理论
刘迦把波旬降下的黑暗复又照亮,这过程在临将臣和岐伯等人眼中,看似简单得很,似乎刘迦只是变作了一发光体,在黑暗中点亮一盏巨大的、且不断延展的明灯。
但转眼却又见到黑暗重生,竟将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