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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这些困惑,那早是大自在、彻底解脱的境界了。因此这些人面对波旬时,很容易被他抓住弱点而引向岐路。因为一个弱点既能成为弱点,往往正是你无法自控的那一环,往往正是你无法把握的地方,这弱点既在,一旦被人利用,往往会导致全盘皆输。
偏偏玉灵子这样的修行者是波旬极难利用的,因为在玉灵子眼中,自己的弱点确实存在,而且多得要命,要说都说不完。可自己虽然有这么多弱点,却拥有一项别人永远无法得到的优点,那就是连许多修为远高于自己的高人都为之赞叹的绝技:无极游魂手。每当他在其他方面受到打击,他都会用这法子来安慰自己:且不说当年连天极祖师和玄穹都赞叹我的无极游魂手,我那菩萨兄弟不也一样极其看重我的绝技吗?有此一念,足以让他完全活在自己的心灵世界中,变现出种种赖以自傲的幻境,变现出种种不把其他高人放在眼里的心境。甚至被人教训了,只要有此一念,他的心灵世界依然牢不可破。
任哪位修行高人在他面前,他都会想:你的修为高又如何?瞧不起我的无极游魂手又如何?我的绝技可是连我那菩萨兄弟都认可了的,你的修为有我那菩萨兄弟高么?他这种执着之刚强顽固,远远超出一般人……当然,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咱们前时提到的一个东西,心力不可思议啊。
像玄穹这样的人,虽然修为远远高过玉灵子,可面对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面对一个自己无法游刃其中的境界,依然容易被人暗示、依然容易被自己境界之外的观念左右或是影响,不容易像玉灵子这般顽固坚定呢。
玉灵子见波旬低头沉默,以为对手在自己所提的条件下,感到束手无策了,心中大喜,立时上前笑道:“说实在的,波旬老仙,你的修为确实比老道要高,但就无极游魂手而言,老道却并不输于你。两人争斗,常常都难有绝对的优劣差距,关键在于以己之强攻人之弱,这才是取胜之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老道虽然在擒拿手段上胜了你,但其他方面定然不如你,咱们也算各有所长,各齐各的。”
波旬闻言,险些将一口鲜血喷到玉灵子脸上,他怒极之余,转怒反笑,脸上怪相连连,双手平展,对玉灵子叫道:“呵呵,好好好,你居然与老夫之间还算各有所长?”
玉灵子一脸认真,点头道:“是啊,老道的强项在于无极游魂手,你的弱项在于不会无极游魂手,你一定要用自己的弱项与老道的强项相比,老夫也有点胜之不武……”说着他似觉自己赢得太容易,心中忽生欺负弱者的怜悯,叹道:“其实这场比试不用继续了也罢,老道占尽优势,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这……不如,咱们就此罢手,喝喝茶,聊聊天?”
他心中自恃高人身份,对待波旬时,完全不管客观事实上两者的差距,就像一个偏执的小学生与大学教授坐在一起喝茶,那孩子由自我定义而展现出来的“成熟、稳重、练达”等形象,在那教授眼中,怎么看也觉着别扭得很。
波旬闻言怔住,倘若对方是刻意挖苦他,是故意作出看不起他的样子,他不会生气,因为他无视对手这种假无畏、真恐惧。可偏偏他知道玉灵子的心思与别人不同,知道玉灵子口中说的话出自其内心真实想法,并非有意装酷,也并非有意气自己……那玉灵子已在不知觉中完全把自己放在高人的境界上和波旬对话,而且非常认真地与波旬平辈论交,非常诚恳地邀请对方煮酒论英雄。
波旬脑海中的怪念此起彼伏,越想越远,不知何时心中已没有了愤怒和恶心,只觉脑中空白一片,一会儿晕眩,一会儿苦闷,一会儿恍然若失……呆呆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极深沉、极幽远的思考。
那玉灵子的智商有限,根本无法体会波旬的心境,不知道像波旬这样的人所思考的问题压根儿是他不可能想得到的,更加不知他的人生观引动波旬修行缺陷,致使波旬怪念纷呈,反而以为波旬在考量要不要继续这场比试,他心中欢喜之外,竟生微微遗憾,暗叹道:“虽说大家不打不相识,由对手变成了知己,可老道也失去了一个展示绝技的机会。”
他此念一生,暗道:“如此看来,我那菩萨兄弟说得不错,天下毕竟没有高人能窥透咱哥俩这绝技的真义,只有东方药师佛能与老道在无极游魂手上一较长短呢。”心中又起要和东方药师佛一比高低的愿望,忍不住大念药师的名号,只盼瞬间将此佛祖念到身边,大家马上以无极游魂手比试,同时让波旬作个见证。
那波旬一生之中,对诸佛名号最是敏感,玉灵子口中的佛号刚一开始,他立时醒转,惊怒道:“这傻瓜也学会念佛号了?!”正待将玉灵子震晕,又忽觉不妥,暗道:“不好,倘若现在就将此人震晕过去,他势必会说我耍无赖,用了擒拿手段以外的法子胜了他。”但转念又奇道:“我干嘛一定要和他比试擒拿手段?”
可要他放下身段,转身走开,偏偏玉灵子那恶心的形象又在他心中如鬼魅般纠缠,挥之不去,他欲走还留、欲说无语、欲哭无泪,似乎心中难受时却总找不到搔痒的地方,瞬息之间大起迷失之惑,忍不住叫苦道:“这鬼道士只怕正是我的业债!”
其实波旬此时只要转过念来,以平常心看待玉灵子,所有烦恼瞬间即可烟消云散,可偏偏他的缺陷正在于此,观念中没有完全而真正的平等无差,尚有分别,尚有相对。
玉灵子念了几声佛号,脑中灵光忽现,暗道:“咦,这波旬既然敬重于我,我也该趁着这机会让他放过我兄弟。”此念乍起,忍不住叹道:“我那兄弟每次遇到大难之时,总须得靠我这做师兄的出手才能化险为夷,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独挡一面呢。”
他抬头对波旬供供手,笑道:“波旬老仙,咱俩也算有缘,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那兄弟年轻不懂事,不知何处得罪了你老人家,还望你大人大量,看在老道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波旬被他这句话惊醒,正想脱口骂道:“你有什么面子?”但他毕竟是个极为精明的人,心思转得颇快,玉灵子的话让他忽生一计,暗道:“有了,这混人恶心了老夫半天,也得有人替老夫垫背才是!”
他动念撤开刚才的禁咒,让整个空间重现前时的光明柔和,也不再单独隔离众人。他见众人恍然惊觉,便当着众人的面,硬生生按捺住心中的烦闷,咬着牙对玉灵子供供手,努力做出一副笑容,说道:“玉灵兄德高望众,老夫极是佩服,既然玉灵兄发话了,老朽不便再固执下去,就暂且放过你的朋友们,大家在此处稍作休憩,改日一起喝茶聊天。”说罢也不等玉灵子回话,闪身不见。
那波旬欲教训玉灵子,但自恃身份,一时找不到下手处,急中生智,干脆将玉灵子甩给这群人,让玉灵子去恶心大家,说不定大家心中烦闷之下,一个不留神便杀了这傻道士,顺便替他出了这口恶气。但他刚回宫殿,身形尚未站稳,立感头晕目眩,天旋地转,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一旁侍者立时上前扶住他,急道:“老仙受伤了?”
波旬一脸涨红,摇头不语,只是在心中不断给自己暗示:忘了那傻瓜道士,忘了那傻瓜道士,忘了那傻瓜道士,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以此自誓,生生世世永不见玉灵子。
玄穹等人忽见空间恢复原状,正在诧异,又见波旬正高声对着玉灵子笑语,再细听得其中说话的内容,一时时群情荡漾起来。
玛尔斯一步跨到玉灵子身边,惊喜道:“玉灵子,你搞定波旬老贼了?”玉灵子一脸微笑,轻轻颔首,做出一副非常谦和的神色,点头道:“波旬老贼也并非想像般厉害,人人都有弱点,老道以己之长,攻其之短,他也就知难而退了。”
玛尔斯咧开大嘴,对着众人呵呵笑道:“哈哈哈,如何,我一直就说过嘛,玉灵子是天生的福将,这会儿不是证明了?老子的眼光看人之准,天下第一!”
说着他用食指搔着玉灵子的脸皮,开心道:“玉灵仙人,说说看,你是怎么搞定波旬老贼的?老子也跟着你学两招!”
说话间,他忽感有股力道袭向玉灵子背心,玛尔斯大掌挥过,收掉对方攻击,回头看了看蓝沁,苦笑道:“蓝沁,再怎么说,玉灵子也算给大家带来了光明…”蓝沁顿足骂道:“穷神!我我我……要被你给气死!”
话未落音,已听到小阿菜怒道:“他妈的,老子就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