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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迦笑道:“这人也太自以为是,倘若天上有鸟儿飞过,他也恼那鸟儿飞过时不给他敬礼不成?”但转而暗道:“我这推断不当,他对他看不起的事物,当然不会在意,可面对他看得起的人,他便会在意那人对他的态度了。”又问道:“就因为这原因,他便四处发兵开战?”
达摩克利斯笑道:“说起来虽然荒唐,可咱们听说修罗天的人,皆是诸界心怀嗔怒的修行者转世,这些人要么由于应劫不果,要么是其他原因中道而废者,大多修行极高,转世后而汇聚此界……大概也是因果变现、业力所致吧。”欣悦禅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年的你又喜欢打抱不平,听说修罗天王大举兴兵,你瞧着不顺眼,也跟着发兵千万,大家打了个昏天黑地的,后来……”说到此处,她忽然忆起前事,想到当年天幽宫兵败多少也有自己的原因,脸上微微一红,便说不下去了。
刘迦仰着头想了片刻,似觉一切似曾相识,但现在却事过境迁,没了从前的霸气,一时也无法理解当时的情绪,稍后,忍不住问道:“那修罗天王厉害得很?”戈帛点点头,沉吟道:“当年宫主出兵前,咱们也曾研究过不少策略,想到那修罗天的大队人马全在界外侵扰他界,宫主便决定直接攻其老巢,逼其退兵。没想到修罗天的军队由于长期征战,经验极为丰富,竟在极短时间内,便大举回援,立刻与咱们正面交战。而咱们的角色也从一个帮闲者变成了战争主角之一。”说到此,他面色凝重,一时竟沉默不语。
达摩克利斯一脸满不在意的表情笑道:“戈相这人说话总是不爽快,还是我来吧。”说着他看了看欣悦禅微红的脸,心中暗道:“虽然要得罪人,可老子心里面有话不说出来,总是憋闷。说实话,老子还是比较喜欢从前那个敢作敢当、做事痛快凌厉的宫主。”
念及此,他心中再无顾虑,当下笑道:“当时咱们同修罗天的军队打了几仗,也算各有胜负,虽然修罗天的军队长期征讨,战争经验颇丰,可咱们也不是软蛋,并未立见败相。后来在麒麟星系一战,宫主同中相意见相左,咱们自己内部产生分裂,作战意图无法统一。结果先是南相所领大队被对手围困,长时间得不到救援,孤军奋战而全军覆没,还好南相修为甚高,自己逃了出来。中相为人义气,内疚之下又想去替死难者复仇,结果正中其计,遭人伏击,再次被困。宫主情深义重,得知中相被困,更不顾开始时的作战安排,率军驰援,结果又被对手趁机偷袭了后方,修罗军队借此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结果可想而知。”刘迦心中暗暗吃惊:“不知他说的南相全军覆没时,死了多少人?他说我情深义重而救欣悦禅,换句话说来,便是儿女情长了。他虽然没有明言,可此话摆明了是在怨我为情坏事。”
达摩克利斯见刘迦不语,又道:“虽然咱们当年吃了那么大一个败仗,但宫主今生与前世不同,我听说仙界玄穹与宫主关系不错,且宫主又曾是冥界之主,而且那魔界至尊神魔的女儿蓝沁与宫主关系也非同一般,倘若再行征讨,天幽宫的力量势必又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达摩克利斯一生豪气十足,对此战一直耿耿于怀,但自从见到刘迦的今生后,发现刘迦相较当年的天幽宫宫主已颇有不同,那豪情壮志也就一直压在心中,无人诉说。况且他曾数次到过地球,每次都见到刘迦轮回夭折,早已放弃了当年的理想。但之后看到今生的刘迦不仅重回修行之路,且又重建天幽宫,前时那放弃的热情又渐渐重新燃起。此时既回修罗天,想起往事,他再难掩饰心中抑郁,一口气全说了出来,竟盼刘迦能就此回归当年的霸气,重振那时的雄风。
刘迦体内众人个个都精明无比,哪里听不出达摩克利斯的话外之音?一时竟愣住,稍后岐伯立时骂道:“那姓达的又想挑起是非了,咱们一路上死的次数还少罗?现在有清静日子不想过,却又提那些陈年往事,修行者不好好清静无为,哪来那么多的热情?该死。”白玉蟾一脸忧色道:“咱们都是些小人物,难以理解那些大人物的心思,但老夫总觉着他们天幽宫的人个个心思极重,说得好听呢,是宏图伟志,有大拿大放之能,说得难听呢,是野心太大呢。”
明正天前时跟着干玉等人,在河外星系到处指手画脚,颇为快乐,此时听得众人之语,不禁暗暗急道:“当初大哥重做天幽宫宫主时,可没说过有打仗这义务啊,况且打仗和打架完全不同,打仗可是大规模的群欧啊。”忽然听到非所言在一旁笑道:“老明,你可是天幽宫宫主的大弟子哦,这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事怕该有你的份吧?倘若你这大弟子都不起那榜样和表率作用,谁还肯卖力向前?”明正天闻言立时呆立无语,一块大石头放在胸口,搬也搬不走了。
蓝沁在一旁暗暗寻思道:“倘若他受那姓达的挑唆,真得想恢复当年的雄风,只怕这麻烦不小,我要不要回魔界请爹爹派人出来帮忙?”忽见一旁的玉灵子摇头晃脑地说道:“嘿,倘若打起来,老夫可要好好练练那无极游魂手,对阵之时,生擒他几个……”蓝沁听得恼怒之极,见四周众人各忙各的,没人注意这边,当下一指蓝光射中其后背,玉灵子顿时晕倒在地。
李照夕在日记上写道:“达摩克利斯满腔热情,总想做一番大事业,可天下的大事业总是很难做的,动则便有千万人头落地……也不知道这日记还能不能写得下去。”
刘迦见达摩克利斯越说表情越是激动,自己却是越听心中越发颤栗,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咱们退回去的人有多少?”达摩克利斯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千万大军,退出修罗天的人数不到五十万。”刘迦心中一怔,想到那近千万的生灵横尸星河,想到两军阵战的残酷屠杀,一股莫名压抑涌上心头,竟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只是不断闪过那厮杀与呼嚎的惨烈,似乎那尘封往事又重回眼前,只感到心跳加速,情绪激荡。
干玉见他沉默无语,忍不住对达摩克利斯嗔道:“达相,那些都是好远的事了,你干嘛老提起来,说得大家都不开心。”达摩克利斯说起前事,心中正自郁闷,听得干玉此语,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你自己没死,当然开心得很,当时麒麟一战,是谁负责镇守后方的?结果又是谁最先逃命的?倘若不是西相被人吓得花容变色、东逃西窜,镇守后方的天幽宫军队中,不乏高手,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偷袭得手?”
干玉闻言,立时色变,纤指微抬,那“含沙射影”的柔力已悄然释出。刘迦正在沉思,猛觉杀气升腾,立时长臂伸过,将干玉袭出之力收掉,同时淡淡地摇头道:“干玉,不可乱来。”干玉正待娇嗔,却见刘迦一脸凝重,全无平时嘻皮笑脸的随和,心中害怕,立时退在一边,不敢有所异动。欣悦禅见他立在一旁默然无声,知他心中难过,当下上前柔声道:“你也不用太内疚了,当年都是我任性了……”刘迦摆摆手,没有说话,却走到一棵树下,背靠着树杆、双臂摊在膝上,愣愣地坐着发呆。
刘迦此时心中乱极,今生的修行对他而言,本来随意多于执着,可随着前生往事的诸多经历重回眼前,能力不断地增强,比之普通修行者的际遇虽是幸运万分,但自己仿佛却越来越难自由,越难越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捆绑起来。隐隐觉得有一种摆不脱的命运,始终着牵引着自己,逃不掉、挣不脱,总在不知不觉中又走了回来。
他心中暗暗在想:“倘若我不知道自己是天幽宫宫主有多好?不知道曾有那么多生命毁在自己手上该有多好?”但现实却是越来越多的本不相干的事情被加载了自己的身上,看似无形却又真实责任与负疚难以避开,不管如何开脱,那千万人的血债又该如何了断?心中暗暗感到修为高了未必就是好事,一个出人头第的角色,似乎总要承受与之相应的义务和责任。倘若自己是玉灵子那等小角色,连枯寒等人捉人质时,都不屑于捉他,那该多好?所幸玉灵子此时尚晕倒在地,不知他心中所想,否则……又要晕倒一次了。
这就好像一个本来无牵无挂的嘻皮青年,忽然被人告知自己是某亿万富翁遗落的私生子时,开始尚有社会地位转换和财富挥霍所带来的快感,但也很快便融进了各种财产纷争和利益纠纥之中,而且总会感到解决这些纠纷就是自己的责任所在。级别的变迁,带来了异样的自由,也同时带来了与之相应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