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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上身微侧,极其自然的转上三尺,右臂伸缩间,捷如电闪的戮向敌人中盘七大要穴,火云衣的光华微微晃动,他已在右臂施出的同时换了七个角度,自七个不同的部位又连续向对方攻出十一招。
啸天客蒙大钊一击不中,在江青猛辣的反击下十分不得已的退出五步,独目己因意外惊震而越形怒瞪,没有任何迟疑,又如狂风一阵,在刹那间的连环十三腿中,“糜骨”已如多臂天神的无数只手掌,自茫茫的四周砸向江青全身任何一处暴露在可能范围下的部位,无比凌厉得使人望而断魂。
在每一次几乎是连接在一体的猛击中,却没有丝毫可供喘息思维的余地,在那“糜骨”的尖锐破空声下,那锋利的刀口都彷佛是阿鼻地狱中伸出来索命的鬼手,这是一片天罗地网,血淋淋的魔掌。
江青那瘦削的身形,却似空中的一抹浮云,又如一个有形无实的幽灵在飘移,随着敌人那杀人的利器──糜骨,上下翻来,渺渺若雾,捉不到,摸不透。轻悄的闪掠中,江青双掌每每难以揣测的寻着那几等于无的纤亳间隙,攻向敌人所必救的部位,猛厉的迥旋里,在“糜骨”的纵横风影中抢制先机,早一步逼使对方无法施展出招式的极限。
于是──
啸天客开始有些迷惑了,他不相信自己的武功在初一上手便会受制于眼前的青年手中,他更不相信今日的大风谷是他自己的埋骨之所,到底是与不是呢?啸天客心中明白,这是需要以鲜血来证明的。
他那魁梧的身形已似滚滚的乌云般展开,随着寒风的啸声猛起猛落,闪挪如飞,糜骨在尽量的挥舞,腿势在无形中倏出骤收,处处都攻向敌人的致命之处,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
迅速的,二十招过了。
紧接着,三十招也过了。
江青俊俏的面孔浮起一层笑意,蓦地一飞冲天,又似大鸟般倒坠而下,双掌聚力探出,一片蒙蒙的红光挟着闪闪的星形光芒,像空中的月亮与星辰同时并落,罡烈得足以摧山裂石的溜泻向猛跟而至的啸天客蒙大钊。
人连剑邵竹溪在一傍有些忧虑的呢喃:“已经开始了,这是邪神嫡传的”银月寒星双环式“!啸天客蒙大钊决不稍退,手中糜骨连斩十七次,贸然一见,几乎是贯聚着一条黯红的长舌,力迎而上,他口中却如狼哼般叫道:“小辈,你自信比得上武当派的六尊者么?”
于是──
星飞月闪,迸满舞游,那乱出的影形,似乎俱有实质的力量在空气中流转,那与糜骨接衔的血红长舌,已在刹那间崩散!
蒙大钊怪叫着退出两步,又如疯虎般冲杀而上,独目如炬,独臂探振如波涛汹涌,在极度的往返跃跳中,糜骨带着嘶嘶劲气纵横砍戮,远远望去,几似千百柄利器在同时舞动。
三丈外,观战的长离一枭含笑卓立,悠然道:“老夫忽然想起,此刻若请那已回到□中的黄家父女来看,不知他们会有何种想法?呵呵,小兄弟的武功和昔年绝岭之上,确是回若两人了。”
绝斧客却不太乐观的低声道:“岛主,这蒙大钊亦不简单,他似乎尚未竟全力………”
说话间,啸天客蒙大钊倏然长啸入云,啸声高亢凄厉,如泣如号,令人心惊胆颤,不知何时又开始漫漫飘落的雪花,在这阵阵的厉啸中竟然团团而转,纷纷四散!
随着啸声,一个蒙大钊已在须臾间宛如幻成了几十个,似厉鬼般闪掠扑击,出手之下,招式猛辣诡异至极!
于是──江青的火云衣更红得鲜□,红得刺眼,在雪花中飞腾游舞,上下翻跃,如天上幻渺的雪之精。
是的,这场生死之斗,此刻才是真正的开端啊!
如来八法……第87章 掌毒剑寒
第87章 掌毒剑寒
啸天客蒙大钊在这场激烈狠厉的较斗中,已经使出了他轻易不肯展露的绝技,“天门神舞十四式”,当年,他即是以这套足可令人胆颤惊魄的奇技,横扫了长白山的“太昊教”。
他的身形在周遭奇异而微妙的闪幌奔跃,速度之夫,已经使人们的一双肉眼难以印映,由于速度的连贯,他的影像已经不是一个,恍惚是数十个影子在同时攻拒着敌人,而这数十个影子,却俱是攻击向同一个焦点!
糜骨的尖锐啸声,在呼哨的寒风中更显得刺耳与凄怖,黯红的色彩,映出一道道一片片,一溜溜三角形的幻影,成山成堆地往返劈戳,彷佛空气中已全然被这狞恶约三角幻影所布满,又宛如是一颗颗闪缩着舌信的毒蛇怪头!
这些凌厉的招式,已将江青包围在中央,几乎是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江青那瘦削的身躯却仍然在那些飞舞的角影红芒中穿掠挪移;穿掠得如此自然而洒脱,挪移得如此流畅而美妙,每每在瞬息之间攻守齐施,往往在发厘空隙里抢制先机。他那身形环转之绝,几乎已将实质幻为形像,飘忽而又狠辣得令人惊畏凛惧,宛如是传言中的邪厉魔神。极为迅速而犀利的,双方狠攻猛打了五十余招,每一招,每一式,俱是快捷无匹,骤出急收,每人的出手都含蕴着千变万化,在一次短距离的攻击中巧换着不同的手法,在擦身而遇的刹那间掌腿连串飞舞,没有纤毫思索的余地,更没有环转的空间。当彼此觉得出对方的攻势之际,已经本能的攻挡过去,当思想还在脑中酝酿的时候,奇式绝招早已绵绵而出,远比思虑意念快速得多,这完全是在瞬息间便可令一方怀恨黄泉的狠厉决斗!逐渐的………
啸天客蒙大钊额角己经缓缓的渗出了汗珠,他紧咬着牙关,独目瞪得似欲突眶而出,殷红的血丝布满在眼球上,随着出手环转毫不闪眨。
江青仍然极力发挥着“如意三幻”的轻身闪挪之技,这如意三幻的奇技,已经被他运用得彷佛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轻灵得一如在他身体内呼轰流转的真气,进一步来说,已与他的肉体并合在一起了。
狂风不知何时又在四周嘶吼咆哮起来,场中的两条人影在眩迷的格斗,雪地上的萎草摇曳着,冷清清的,有着极度的凄凉意味。
人连剑邵竹溪黄乾乾的面孔紧绷着,站在他傍边的地连剑梦真摸了一下肥厚的下颔,低沈的道:“老二,你注意了,别人或者不确知蒙老弟的功夫,愚兄却明白得很,凭他那一身绝活,愚兄我也不过与他在伯仲之间,他现在已把压箱底的功夫之一『天门神舞十四式』都拿出来了,竟然还没有占到上风,再继续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邵竹溪疏淡的眉毛此刻已结在一起,忧虑的道:“那么,二哥意下如何?”
地连剑梦真沈声道:“目前吾等首须移转那江青的注意力,使他精神不能集中专一,然后再自侧傍暗助蒙老弟一臂,以求使场面逆转。”
人连剑邵竹溪连连点头,回首以征询的目光望了拜兄一眼?天连剑容光湛湛,严肃的颔首示意。
人连剑邵竹溪一马当先,飘身而出,微抱双拳道:“长离岛卫岛主,兄弟邵竹溪请领教益。”
长离一枭古怪的一笑,雪白的长衫上落下几片积雪,绝斧客陆海则大步踏上,道:“烈火旗陆海不才,敬请邵老师赐教。”
人连剑邵竹溪顿时面孔一沈,十分不悦的道:“陆旗主何苦如此心焦?只要尊驾有意,水里火里邵某总会陪着尊驾走上一遭,现在邵某乃是向令岛主讨教……”
绝斧客冷厉的一笑道:“邵老前辈,闲下未免过于谦虚了,嘿嘿,难道说,我绝斧客陆海便侍候不了阁下么?”
人连剑邵竹溪神色倏变,豁然大怒,狠辣的道:“姓陆的,你也未免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凭你区区一个长离岛的旗主,与武林三连剑较手过招,你自己掂掂份量可够得上么?”
绝斧客陆海蓦然而狂笑起来:“邵老师傅,仅看你那窝囊徒弟的几手把式,阁下的斤两也就不问可知。我陆海肯教训于你,也足以使阁下抬高身价了。”
人连剑邵竹溪在武林中的身份,乃是与长离一枭相提并论的,姑且不提他武功如何,能混到今日这个名声,也颇为不易了,这并非光凭人捧自吹便可有成,乃是经过无数次的血雨腥风,出生入死,在生死的边缘中奋斗的结果。
此时,邵竹溪已几乎气得混身发抖,他大喝一声,脚步向斜剌里滑出,衣衫活然飞起,双臂宛似鸟翅般向左右展出,又在刹那间圈回,“铮”的一声脆响,一溜寒芒已然冷森森指向绝斧客胸前!
扁看人连剑邵竹溪这一手,已足可当得起武林中一代霸主的风度,他在愤怒之下,却仍然按着自家的剑式礼仪出手,丝毫不苟,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怕早已暴跳如雷的冲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