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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眉脸色刷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么你为何……”
“只是看在篁大人的面子上才接的,毕竟忘川边上多一个魂魄是很讨厌的事情。现在我还是想给你引渡,如果你遇上别人,恐怕还没等你开口就被曼珠沙华的业火烧得灰飞烟灭,不留一丝魂魄。”
“!…………”柳若眉几乎瘫坐在地上,镜落甩甩头发,躺到床上,缓和了口气,“这就是我的忠告,最好不要打什麽主意,我们签订了契约,就一定会完成契约条目。真不知道你在宫廷里怎么活的,不要忘了,在这里,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哪怕是姐妹,哪怕是曾经与你甜言蜜语的人,也会毫不留情地背叛。
否则,就无法在深宫生存下去。
第二天镜落补眠补到中午才起来,仿佛昨晚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似的与柳若眉打招呼,引得对方红一阵白一阵,愈发尴尬。她却不以为然,出去逛了几圈,随便打听点小道消息,确定昨晚没有后续事件后,才肆无忌惮地我行我素起来。
秀女经过复选以及一系列宫廷课程后将正式在新荷宴面圣,以被决定未来的人生。所以掖庭宫也分外忙碌起来,面对这些未来的新主子,人手愈发紧张。尚宫夫人不得不从各处抽调临时宫女,镜落也被调往了掖庭宫,用她们的话来说反正藻渊阁冷清的很,关着也无妨。
整理好包袱,镜落跟着执事姑姑来到一间屋子前,叩门之前执事姑姑压低嗓子嘱咐道:“这一位可是将来的大主子,小心服侍,以后有的是好处。”
“是,奴婢记下了。”她轻声答应,微微皱了皱眉,还是不习惯“奴婢”这个称呼。
“董小主,近来人手不够,让您委屈了。奴婢特意调来一位宫人服侍小主,希望小主满意。”执事姑姑陪笑道,拽拽镜落的袖子示意按规矩她请安。
“奴婢镜落见过小主,小主贵安。”虽然老大不情愿,她还是回忆着之前柳若眉教的宫礼规规矩矩地请了个安。
“啊,原来是你。”董碧染笑道,“你不是管藻渊阁的麽?我以后有的是书看了。”她又对执事姑姑道,“有劳姑姑了,碧染多谢姑姑。”
“呵,服侍董小主是奴婢等的福分,奴婢先告退了。”
执事姑姑离开后,镜落沉默地站着,倒是董碧染先开了口:“镜落是你的本名吗?”
“是。”
“很别致的名字呢,不像我,我大姐也就是现在的董惠妃叫茜染,二姐叫绛染,到了我便叫碧染了。”她微微一笑,一旁的柳若眉闻言不禁道,“董茜染如今已是惠妃了啊。”
听到柳若眉的话,镜落并不言语,只是稳稳的一个宫礼:“奴婢定会全心服侍小主。”
董碧染嘴角勾起笑容:“望你如我所愿。”
金枝欲孽之戮Ⅳ:减字木兰殿谒金门
“柳淑妃娘娘,我如你所愿。”镜落在星光的黑暗中抬起右手,划出一个无意义的闪花,“此事的入手点就是暗中与柳家抗衡的董家,所以,将你宫中的记忆与我共享吧。”
柳若眉淡薄的身影忽隐忽现,终究也伸出了手,颔首:“好。”
封闭的空间在一刹那撤去,镜落试着握了握拳,拍拍脑袋:“真是费力啊,如果白端在的话就好了,我还能省点力气建封闭空间了。现在还得花时间读取记忆,真麻烦。”手指在太阳穴按了按,先读取选秀的记忆,取出有用的信息,然后才抱起琴回到董碧染的房间。
“小主是准备在新荷宴上奏曲吗?”
“是啊。”董碧染接过七弦琴,“新荷宴,去小荷才露尖尖角,便有蜻蜓立上头之寓意,是秀女展示才艺的关键场合。我大姐当年就是凭一曲《苏幕翩鸿》获得圣上青睐,我正在想曲子呢。你看这首《水渐行》可好?是江南的丝竹长曲。”
“恕奴婢直言,小主。”镜落想到当年柳若眉的才艺是双手梅花篆字,垂下了眼帘,闪过一丝微光,“新荷宴上其他小主的准备小主可否知晓“不曾知晓,也无法知晓。”董碧染如实道,谁知道她们到底会准备什麽,往往是口上一套,手上又是一套,心里掂量了一番,又道,“姐姐不妨直言。”
“是。历往新荷宴上才艺不出四样,书画歌舞。其中奏曲尤多,因为各位小主自幼习琴。书画大多过于冗长乏味激不起圣上兴致。不过,舞者多为宫廷之舞,歌者多为名词。琴者多为仕女佳曲,以上三种。无不是温婉不僭越者。”镜落缓缓分析道,“如果小主是圣上,听多了这些温柔绵软之音,看多了这些柳腰金盘之舞,心中最想听的是什麽?最想看的又是什麽?”
“姐姐是说……”董碧染惊喜地开口。继续推论下去,“圣上更想听别具一格的曲子?”
“是,小主圣明。”
“可是我没多少别的曲子,只有几曲塞外行,也是人人熟惯了地。”
“如果小主愿信任奴婢,奴婢愿助小主一臂之力。”镜落微笑,“藻渊阁是不受打搅的练习的好地方。”
“那么,有劳姐姐了。”
暂时搞定了董碧染,天色也大晚。服侍她入睡后,镜落尤自去梳洗。柳若眉跟在她身边道:“这么快就建立了信任关系吗?”
“没有信任就没有背叛,在这里。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她绞好毛巾。覆上脸。“呼想快点完成啊,否则再这样下去。我真要变得不是自己了。”虽然家里人不说,但她自己也清楚,有一种漠视众生,立于天上地性格叫做神性,这是她所不希望的,那样会有彻骨地寒冷。
新荷宴当晚,镜落特意给董碧染换上一套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服饰,月白色的直裾深衣,以黑色曼陀罗花纹钩边,宽大的袖子使纤纤十指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发饰简单得体,额前一抹金青石垂饰,长发披肩,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董碧染显然对自己地新打扮很是满意,在单间里强装镇定地抱着琴,道:“开始了吗?”
“小主不必紧张,奴婢特意将小主的出场安排在中间靠后的时刻。”镜落回道,“其他小主多想取得最前面的出场机会,恕不知,中间靠后的压轴才是最佳,一来是一鸣惊人,而来也能使圣上对小主印象深刻,而对之后出场的小主乏然无味了。”
“很是这个道理。”董碧染思考着,“镜姐姐,为何你如此费心费力地帮我?”
镜落微笑,干脆将话挑明:“奴婢并无它意,也不说面上那些话。奴婢掌司冷清无人的藻渊阁,至今也只是七品良侍,只是想多得一些奉银罢了,没有其他意思。”她指指自己的脸,为了防止一不小心被很有可能“寻仇”的皇帝发现,干脆易容,将脸打扮得极为平凡。她在学校地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自己这张脸的祸水之处,男女通吃啊。
董碧染脸上微微一红,看着镜落宛若星辰的黑眸,颔首道:“是碧染误会姐姐了,姐姐地心愿碧染必会实现。”
“那么小主随奴婢出去吧,想必现在已经开始了。”
新荷宴办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边上,夏日之夜,清风阵阵,好不惬意。季轩与三品以上地嫔妃坐在殿内,欣赏着秀女地表演。他在第一任皇后死后就再没立过新后,太后并非亲母,整日面佛,相处倒也和睦,每四年一次选秀聚集了天下佳丽,目不暇接之余却有些疲惫了。
秀女们依次上殿表演,季轩的心思却不在这些歌舞上头,都是如此温柔如水之曲,女人真是表里不一。他瞥了眼坐在自己两边地德妃和惠妃,自从贵妃病逝后宫里就是德惠的对立局面,真是有些没意思,看来这次得造个三国鼎立的局面才好。
酒过三巡,秀女也上了一半了,季轩随意地说道:“茜染啊,听说这次你妹妹也入宫了,怎么朕没见着她?”
董惠妃得意地瞅了德妃一眼,敛下眼帘,柔声道:“碧染素来谦让,将前面的出场留给他人,她一会儿就出场了,希望陛下喜欢。”
第一个出场的是德妃的表妹,一曲凌波舞倒还不错,只是惠妃这番话令德妃不甚愉快地拿起酒尊浅饮一口,道:“是怕才艺不如他人才混在中间吧?”
正说着,灯光忽地暗了暗,众人噤声不言语,大殿中央出现了一个素衣女子,白衣上黑色的曼陀罗花纹与背后的一一风荷举相映成辉,好似九天仙子下凡,隐在袖子里的纤指在琴弦上用力一划,高怆的流水之声响起,歌声飘渺却富含情感,令人不禁陷入往事的沧桑。
季轩纵然学富五车也不知此曲来历,待一曲完毕后,方从陶醉中慢慢苏醒,道:“此曲何名?”
“曲名为《广陵散》。”董碧染恭声回道。
“广陵散?!”季轩一惊,他曾在古籍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