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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灰狼!”甜甜一下子捂住了眼睛。
情变,无法抵挡
安顿甜甜休息后,我简单冲了澡。换上真丝睡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镜子里的女子,有着和真丝一样的晶莹。看着自己依然玲珑的身材,我的心在一瞬间发烫。欲望如火舌,一点点舔舐末梢的神经。
我匆匆回到卧室,用蚕丝被裹住身体。随手拿起床头上放的《红楼梦》。书签显示的内容正是尤二姐吞金自尽的情节,才看了两行,可是看不进去。
此刻,被翻红浪,却只是我一个人。
我忽地想起,大生有三天没有回家了。
自打去年他接手公公的药材公司,他不回家就成了家常便饭,而回家成了奇迹。虽然他不说有多忙,但我也可以想到其中的难处。尽管他是老总,但一帮辅政大臣都是当年和公公出生入死的人,算得上元老的级别,哪个会真正服气?
大生生意上的事情他不说,我也不过问。帮不上忙就绝不添乱。
可是今晚,我很想他。
我拨了他的号码。
是个女人接的电话。轻轻柔柔的声音:“你是哪位?”
“我找罗大生。”
“他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我“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突然有点不对劲儿。我打的不是大生办公室的电话,我打的是他的手机!怎么会是女人接的呢?而且怎么还知道他在洗澡呢?而洗澡这么私人的事情怎么会有女人在身边呢?
会不是又是男人所谓的工作需要而陪人去休闲中心呢?
大多数男人都是分不清工作需要和身体需要,而将两者混在一起。身体需要时总伴随着工作需要,就像酒对男人的神奇作用:高兴的时候喝酒是庆祝,失落的时候喝酒是解闷。
得得,思绪又跑了。米欣要是在身边,又该批判我了:十几岁的小女生发呆,那是可爱的遐想;而三十多岁的女人再有事没事发呆,十有八九不是失业就是失恋,或者就是失去亲人。
我将电话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大生在家是不允许的。他总是说手机放在床头辐射很大。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板着脸的模样。脸上的肌肉跟经过冷冻似的。他未必是真生气,但不过是为了摆个poss吓唬人而已。
其实很多类似可怕的人未必可怕。只不过摆个脸谱罢了。要不京剧里奸臣的脸谱咋都是白色的呢?吓人呗。
不知不觉跌入了梦乡……
情变,无法抵挡
第二天是星期四,把甜甜送到幼儿园后,我直接去了恒妍。舒舒服服地享受那里的海藻面膜,任服务员在我的脸上来回揉搓。
做完护理后,米欣从办公室出来。她一看到我就来气:“这当全职太太就是好啊。凭什么你的脸蛋嫩的就跟剥皮的鸡蛋似的?而我咋看都是个黄脸婆呢?”
“你这个愤青!你要是看到赵雅芝那还不上吊了?人家快六十的老太太了,不也保养得水水嫩嫩?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米欣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郑重地说:“美秀,像你这胚子,即便是离婚了,身后还能排上一个加强连呢。”
我白了她一眼,恨恨地说:“你自己嫁不到男人也算了,干嘛非咒我离婚呢?”
护理部的刘经理说:“我们米总哪会是嫁不掉的人哪。”
我嗤之以鼻:“她想嫁给王子,你说好嫁不好嫁?”
米欣后背靠在咨询台边,双腿有点弯曲。她朝上看着,右手的手指和中指弯成吸烟的姿势,很有点沧桑。
良久,她开口说:“秀儿,如果现在让你恢复成单身生活,你会适应吗?”
我吓了一跳:“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祸害月老也就算了,干吗非打我主意?你不喜欢小恙,可人家跟老公过的多恩爱啊,下班后一起牵手回家,一人做饭,一人摘菜,神仙伴侣啊。”
米欣打了个哈欠说:“那不乏是一种幸福。但你我这样的人,你认为甘心于那种柴米油盐的琐碎?男人当个小职员,一回家就喊累,往床上一倒,不洗脸,不洗脚,而女人还假装体谅男人,依然偎依着男人,和他钻在一个充满异味的棉被里睡觉,你认为是幸福?大清早,男人衣衫不整,趿拉着拖鞋,在巷口打豆浆买油条,然后坐在你对面大吃大嚼。也许别人会接受,但你会不会接受?不可否认那也是一种幸福,但或许我们追究的更为精致吧,所以难易寻觅,但我不会后悔。已经到了这个年龄,那就更不会凑合自己了。”
我默然。我想起了我的弟弟和弟媳,两个人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家里乱的像三国。每次去那里,都觉得自己没有立足之地,玩具扔到到处都是。白色的地板砖面目全非。坐在茶几边连喝茶的心情都没有。茶几上的牛奶渍、油渍层层叠叠,跟叫花子经常不洗的脸面差不多。
弟媳穿着宽大的衣服,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一张桃花脸被蹉跎成了黄灰色。最小的孩子才8个月,弟媳的身上总是飘着一氧化氮的气味,黑色的裤子上也总能看到大片的黄色。不用想就知道是孩子拉的大便,临时只是用刷子草草刷了一把。
妈和他们一起住,我当时不悦地问妈:“你不是帮着红莲带孩子吗?怎么家里还是这么乱?”
提起弟媳,妈就气气地说:“老大老二都上学了,三儿还是我带着。她太懒了,哪天晚上不是看电视看到半夜,早上睡到日上竿头?”
我当时没有指责红莲,而是训斥弟弟:“当初让妈跟我一处住,你不愿意,非让妈给你带孩子。妈这么大年级了,帮你带着孩子,你抽点空,让家里像个样子行不行?”
弟弟还没开口,红莲就尖着嗓子说:“我哪有你那么好的命,嫁了那么好的男人?家里有保姆伺候着,出门有车载着,自然收拾的干净利落了。”
一听这话,妈当时不悦:“我儿子咋了?没给你们娘几个吃啊还是没给你们穿?”
我当时头就大了。跟着大生,别的没学会,但在做精致女人方面基本可以出师。简直无法和这种市井八婆交流。
情变,无法抵挡
“你又发呆了!”米欣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估计这发呆也是一种衰老的象征。没有了那么多的激情,生活节奏完全缓慢下来,不由自主就由一件事情沉入另一件事情。”
“胡扯!古人七十岁算高寿,三十顶多是而立。你算老了?你那是闲出来的,一个忙于生计的人哪会有时间发呆?”
米欣看看表,站起身说:“你自己消遣吧,我还要参加一个会议。”
我看了看小拇指上斑驳的指甲油,也起身说:“你忙去吧,我要去小魔仙做指甲。我家隔壁的张姐在那里做了青花瓷的那种,特好看。”
米欣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你这个幸福的小女人,好好去享受吧。对了,顺便去美华一趟,把蛋糕取出来,给我妈妈送去。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估计要晚一点回去。”
“又当我是免费物流了。”我抗议,“我要收费的。”
“好,随你定价。”话音未完,米欣已经消失在门外。我叹气,起身。
我崇拜米欣,打小就是。我小时候是个小跟班,整天就跟在她的屁股后,净做坏事。米欣做完坏事,脸部红心不跳,神定气闲,而我面红耳赤,一脸惶恐。所以,每每都是我受到惩罚。
大学毕业后,我匆匆嫁人,然后沦落家中,相夫教子。而米欣,不到十年时间,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手下近百号人,那个人对她不是俯首听命?哪像我,一旦离开家门,四大皆空。
小魔仙的人太多。我刚要离开,眼尖的店员小孟叫住我:“罗太太,赶紧进来吧。马上给你做。”
这个小姑娘,特有意思。别人都是从内地偷渡到香港,而她专门从香港跑到这里。
她称呼结婚的女人都为太太,有一股老香港的味道。她的声音很娇糯,仿佛加了蜜饯的八宝饭。再加上低眉顺眼,好像旧时的侍女,让被叫着心里莫名有点亢奋,感觉自己好像大宅门里的阔太太。
后面纷纷有人抗议,她连连解释:“罗太太是我们店里的金牌会员,有优先得到服务的权利。只要500元钱,就可以办理金牌会员卡。”很多人都吱了声。
有人把金钱当奴隶,而有人是金钱的奴隶。而我在两者之间。当我消费的时候,是前者;而当我在老公面前时,我又成了后者。如果听到我说这样的话,大生一定会抗议。是的,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信用卡上的数字。
但我也很委屈。除过幼儿园被一个小男生亲吻之外,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奥妙。当年大生追求我,我就傻头傻脑地跟定了他,根本没有机会领略其他名草的魅力。
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