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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放弃吗?”男人随手把烟掐灭,扔向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睛充满了探究之色。
他在探究什么?他想知道什么?这些年来,我对他的感情极力隐瞒,可狡猾如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他就是仗着我对他的这份爱,从而肆无忌惮地对我进行掠夺,然后掏空我的一切,包括灵魂。
“是又如何?”我望向霓虹闪烁的远处,心中那份被乱麻缠住的感情,正在挣扎着寻找出口,表面平静的我,早已心潮澎湃,这算是在摊牌吗?只要我说出放弃,他就会毫不留情地转身走掉,然后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吧,反正他的女人那么多,不差我这一个,不是么?
“哼。”身旁的他,却是冷笑出声,伸过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眼神相对,“柳可晴,你还真是天真,事到如今,单凭你一句放弃就能了事了吗?早在四年前你把梦夕赶跑之后,你就该有与我纠缠到底的觉悟不是么?还是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件事?”
那幽冷的眼神,那严肃的口气,让我顿时寒了心,他说出口的事情,更让我整个人霎时掉进万丈深渊。
那件事,那件事!那件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居然在事隔四年后就这样被赤 裸裸地掀开了,就这样血淋淋地摊在两人面前。
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逆转砸个措手不及的我,只能心慌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这个可怕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话一问出口,才发现自己在微微发抖,真该死,当初既然做得出那样的举动,就已经估计到会出现的后果,可面对着神情不豫的他,我还是从心里感到恐惧,我不是谈判专家,根本没有能力与他对峙,战还没开打,我就想弃枪而逃。
“四年前,就在你找了她之后。”他慢慢地把脸靠了过来,嘴唇更是轻轻地摩擦着我的唇,“所以,在你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如今却说累了想放弃,你认为我会允许吗?别忘了,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任由他戏弄着我的嘴唇,因为我早就被他的话振憾呆掉了,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万万没想到,他对于我所耍的手段,了然于心,藏了四年却从未道破,今天这样毫不留情地说出来,看来真的是被我惹急了。
梦夕就是他曾深深爱过,却也是把他深深伤过的女人,四年前,毕业时就离开他的梦夕再度出现了,她回来的目的,是想跟龚念衍再续前缘,别人或许不了解,可是我对他们以前的事,却是了如指掌,对他们当时相爱的情形更是知之甚深,所以我害怕,担忧,恐惧,担心龚念衍会回头和她在一起。
在坐立不安几天后,我还是去找了她,记得当时我好话坏话都说尽了,整个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我发誓,那一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没风度,最丑恶,最卑鄙的一件事,最后梦夕留下一句话便走了,她说:“柳可晴,现在就如你所愿吧,如果当初我有你一半强势的话,今天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可是我虽然把她赶走了,却赶不走龚念衍身边越来越多的女人,后来我害怕自己真的会变成恶毒的女人,所以便收起一切强势,默默地做一个温驯乖巧的女人,这样的结果,绝对是我始料未及的。
只是为什么,他知道了那件事后却从未找我理论,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与我周旋?而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却是我自己不顾一切去招惹来的!看来“自食恶果”绝对是用来形容我这样的人的。
他的吻越来越深,进而在我嘴里攻城掠地,承受着他的吻的同时,心里不禁再次生疑,这个男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因为招惹了你,这些年来我付出的还不够多吗?”在他放开我之后,我激动地喊出藏在心里深沉的委屈,一路走来,许多的挣扎,许多的伤害,许多的不甘,都是这个男人赐予我的,而我所期望的感情,却如同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可晴,你就认命吧,你早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了。”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霸道如常。
是我的听力出了错么,他这是在威胁没错吧!威胁我不能离开他身边?
眼泪无法抑制地滑落,我为我的爱情而哭,为我的委屈而哭,为我的放不开而哭,然后,滑落的眼泪被他密密麻麻温柔的吻给接住。
哭累的我还来不及思索他的话,就在他的臂弯中缓缓陷入睡眠之中了,在睡去之前,仿佛又听到他说,“如果厌倦了,就换个方式吧。”……
因为是星期天,所以当我从舒服的梦中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可能是昨晚实在太累了,所以睡着时,伴随我多日的恶梦并没来侵袭,难得一夜好眠。
伸了个懒腰,发现全身酸痛难耐,嘶牙咧嘴地呻吟出声,随后才迟钝地发现,我居然是睡在客厅的地板上,更让我惊讶的是,那个昨晚就应该消失的男人,正安然地躺在我身边,睡得很熟。
他怎么没离开?还陪着我忍受酷热在地板上挤了一个晚上。探头看看窗外,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随后才想起,我的防盗门被他弄坏了,家里并不安全,如果他一走了之的话,那也太没良心了。
拉过身边的被单替他盖上,研究着他侧身面对我的睡姿,很有可能是让我枕着他的手臂睡觉的,这种体验,从未有过,还真的很奇特,有点点的陌生,也有点点的感动,多少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却从来不敢去奢望,因此当愿望成为现实时,反而不敢相信是真的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又在脑海里重放了一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被我忽略了,到底是什么呢?理不出个头绪,只能放弃回想,算了,就这样吧,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在在乎些什么呢?
“念,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到浴室洗漱的时候才发现,昨晚放任的哭法,直接导致了今早两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实践证明,老女人还真经不起折腾。
煎着荷包蛋的时候,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当我与龚念衍开始这段关系时,我是怀着多么美好的心情准备与他交往,还特地去学了烹饪,想着为他做出美味可口的菜肴,因为总听着别人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可后来当我忙进忙出费心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色,换来的却是他淡漠的一句话,“你不用刻意做这些”。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下厨做东西吃,因为我突然明白,做为一个情妇,我的职责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他来宠爱,除此之外,一切努力都是枉然。
客厅“碰”地一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急忙出来,却看到龚念衍失神地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怎么了?”
“手麻了,没感觉。”他说着又去甩他的手。
说来讽刺,这么多年来的相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睡醒的样子,有点想笑,他刚睡醒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与冷静沉着,此时的他毫无防备中带着点迷糊,很是稀奇。
“别这样甩,我帮你揉揉。”按住他的胡乱甩动的手,慢慢地帮他按摩着,静默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相互交错,居然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温馨的幻觉,好像昨晚那般针锋相对的情景只是南柯一梦,从未发生过似的。
对于这个男人,或许我还没学会怎么对他发脾气吧。
“空调还是重新买过算了,还要找人来修门。”边替他按摩,我边找着话题打破沉默,两个人突然这样和平相处,还真的不大习惯。
“这房子住着不安全。”他终于摆脱了刚醒时的迷糊,眼光变得湛亮难懂,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房子我住了十多年,昨晚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撬门,就被他说成不安全的房子,真会一杆子打翻整艘船,我不悦地噘起嘴,“要不我拿着那些信用卡去刷一套新的房子好了。”本是打趣地说法,哪知却换来他不可思议的眼神。
“你没拿到我给你的钥匙?”
“什么钥匙?在哪?什么时候给的?”我吃惊的问,难道是房子的钥匙?没记得有什么钥匙啊。
“给你办第二张信用卡时就一起给你的。”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赶紧蹭蹭蹭地跑进房间,记得第二张信用卡是他两年前给我的,当时随手就收下了,文件袋里装着其他什么还真的没去注意。
翻出来一看,还真的有一串钥匙,突然觉得很莫名其妙,哪有人送房子后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再翻开文件看了一下,还真吓了一跳,居然是栋别墅,他还真的是把我当情妇养着呢。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