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春在青楼楚馆里呆过,自然明白老鸨都是些认钱不认人的主。只要让白花花的银子闪了眼,泼皮也就成了上上等的贵客。
此招一出,老鸨自然无力搭档,乖乖缴械投降。
因此,芳姐儿就成了秦春这一仗的“战利品”和“纪念品”。
芳姐儿被秦春领进酒铺时,抬眼看了看空荡荡地酒挑子,于是,她跟秦春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也不是“小女子做牛做马一定要好好报答恩公”而是“这酒铺叫什么?”
芳姐儿说得气定神闲完全不带一丝悲怆,秦春一听几乎当场气绝。自己辛辛苦苦作死做活的救这小妮子出了狼窝,竟然看不到她感恩戴德的高兴劲儿和感慨。
秦春皱皱眉再一想也就笑了,这孩子才十二三岁,进青楼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怕是还没吃过什么苦头。
哎,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不像自己。
秦春露出一脸慈爱的笑意,抚摸着芳姐儿的小发髻,左手甩甩衣袖,略带豪洒地说道:“就叫银铃酒铺吧,一会儿我就把挑子上的字给写上去。”
秦春正在为芳姐儿站在一边却没对自己的决定表现出什么敬仰之情,只听芳姐儿夜莺般的声音:“春姐姐,你看咱酒铺门口蹲着一个人。”边说边用手指戳着前方。
咱?!秦春再次气绝,这孩子还真是自然熟。
秦春打眼一眼,酒铺门前蹲着个笼着袖子的小伙子。十五六岁,一脸忠厚,背着包袱,一看就知道是刚从乡下上来寻活干的傻小子。那小子怀里揣着一张纸,秦春细细一看,当即明白这个忠厚可爱的小伙子是自己坏打算的产物。
秦春上前一步,摆出一副老板娘的派头,走到那小子面前,拍了拍那小子的肩。
不料傻小子窜似地站起了身,闪到门的一旁,露出一副歉意。
秦春转身看着芳姐儿指指自己问道:“姐姐我有什么地方怪吓人的吗?”
芳姐儿乖乖地摇头。
秦春又上前一步,冲着那小子说道:“你不是来应聘小二的吧,我老板娘叫你,你躲什么?”
那小子用袖子一抹鼻子,嘿嘿笑道:“小姐别诳我玩了。”
“小姐?”
“您一看就像府里的小姐,我出家门的时候,娘亲告诉我城里的小姐都爱逗像我这种老实人玩,叫我千万别傻头傻脑地就被骗了。见了小姐要绕道走。”
秦春听了心里一乐,心想着没想到自己在这物资缺乏的古代摸爬滚打了四年,竟然还有分小姐样儿。于是一扫芳姐儿带来的阴霾,从腰间掏出一把铜质钥匙,咔哒一声开了门,冲着傻小子说道:“我就是这儿的老板娘,你已经被我正式录用了,进来吧。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王宝儿。”傻小子憨憨一笑,蹩进了酒铺的门。
秦春一进店铺就斜靠在账台上,眯眼看着王宝儿,双手合什,口中点点有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本更红苗正义贫民,怎料脑子一热,就走上了资本主义的剥削者的阴暗道路,还坑来了这一憨厚傻小子,还是个未成年的童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公小学老师,你们可千万别怪我卓文在封建社会里的身不由已呀!”
卓文,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秦春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似乎已经遥远得像是蒙尘的旧书,有种不可触及的痛。最后女子暗暗叹道:“在这里只有秦春,没有卓文。”
芳姐儿和王宝儿站在青石板字铺成的地上,看着秦春神神叨叨没完没了,相互换了个眼色。芳姐儿年纪小但性子却有几分像秦春,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小大人似地踮起脚拍拍王宝儿的肩:“忍忍吧,以后我们只能跟着她了。”
秦春撇过头就当没看见。
晚饭桌上芳姐儿携着筷子,单手支颐,斜眼看着忙紧忙出的秦春。王宝儿毕恭毕敬地坐在条凳上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白米饭和油光阵阵的红烧肉,流着哈喇子。
秦春忙乎完了,在椅子上一靠,长长地舒了口气,提起桌上的酒壶斟了满杯,又给芳姐儿和王宝儿倒上。女子单手捻起酒杯举在空中,清清嗓子道:“咳咳,同志们,介于我们以后要战斗和生活在一起,我秦春,谨代表……”
话正说得慷慨激昂却见身边的两位毫无动静,只一脸疑惑看着秦春。
秦春一拍脑子,暗暗骂道:笨蛋,怎么把进大学第一次的室友聚餐上的话给搬到了这里了。
女子尴尬地笑笑,重又举杯:“那个……以后咱就一起经营酒铺,就是一家人了,要互敬互爱,一起发财!”
芳姐儿一听乐了,举着酒杯自己碰上了秦春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王宝儿见芳姐儿带头,忙忙把酒喝了,偏生生喝得太急,一时呛得泛出了眼泪。
芳姐儿一喝,砸吧砸吧嘴,翘着拇指道:“咱家的酒好香呀!”
秦春扬扬眉:“不然姐姐怎能三个月就开了这间酒铺子!”
窗纱微凉沁秋寒,今昔月明无人伴。
入夜,酒足饭饱的两个小家伙已在床榻上睡得酣甜。秦春串着屋子给两人掖好被子。记得从前还是卓文的时候,卓妈妈就是这样疼爱自己的。
秦春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抹玄月挂槐稍,一时眼里氤氲起水雾来。
想家,想妈,还有他。
关于他的记忆已支离破碎,秦春想说自己忘了,但这只是自欺欺人。
秦春看着地上结的一片月华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床衾独自暖,鸳鸯半。
得来全不费功夫
“春娘,春娘,快醒醒!”芳姐儿扯着秦春的手臂,使劲地晃着,一边急急得喊道。
秦春闲了一时被秋风一熏便在竹躺椅上小憩一会,不想梦里的金子还没捧到手就被芳姐儿给喊了起来:“出什么事了?”秦春揉揉惺忪睡眼,问道。
“酒铺子里来了一个穿绸衣摇骨扇的少爷,又拍桌子又捶地地叫嚷着要吃春娘烧的桃花鱼,一副泼皮样!”芳姐儿急得红了脸。
“这么大动静我怎么没听见?”秦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谁让你睡得跟死猪似的!”芳姐儿嘿嘿一笑,吐吐舌头。
“死丫头,看本姑娘,怎么摆平他!”秦春说着站起身子,挽着袖子一副要杀进去的豪迈。谁料右脚尖刚沾上门槛就换上了一副笑颜,顺着芳姐儿手指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临窗的桌子边坐着两位穿绸衫的公子,都扎着包头的布巾。秦春细细一看,一个长的面色白净,秀眉明眸,唇红齿白的男子端着茶碗悠悠品着茶。一个用扇呼呼扇着风的阔公子一脸的恼怒,见秦春进了门,一腔傲气:“你,你,你就是这个桃花酒铺的春娘吧!”
银铃酒铺,酒香菜好酒酿美。而这酒叫桃花酿,好菜叫桃花鱼,而酒娘则生了张桃花面,故而,大家都管酒铺叫桃花酒铺。
男子双手合扇,冲着秦春指指点点,女子厌恶地皱皱眉,还是陪着笑脸道:“我就是春娘,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公子有什么吩咐?”
“吩咐?”男子从椅子腾得站起来,速度之快将秦春小小地惊愕了番。男子窜到芳姐儿的面前,扯着小姑娘的小辫儿,“本少爷让这小妮子上道桃花鱼给爷儿尝尝鲜,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敢跟爷儿说,春娘不做!爷儿不高兴,爷儿生气!”
春娘一听就知道眼前的主儿一准是个败家的二世祖,整天招猫斗狗的招惹是非,这样的人说不准后面就牵连着什么官府的要员。
秦春明白自己店小惹不起,赶紧扯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做,做,做,我这就吩咐后厨开火,刚才不是没买着新鲜的河鱼吗,这会子小二该是备下了,春娘这就去。”
王宝儿傻呵呵地站在一边,摸着脑袋,正开口说了个:“春娘,那鱼不是早……”
话刚说了一半,芳姐儿就在秦春的眼色下往王宝儿的嘴里堵了个白面馒头。
秦春陪着笑退进了厨房,门上的竹帘子刚一放下,就赶忙拍拍胸脯,揉揉脸:“真险真险,本姑娘的脸都笑僵了。”
鱼一做得,秦春掀起竹帘一角冲着王宝儿勾勾手,可这傻小子,拿袖管一抹汗,冲进了后院,边跑边喊:“春娘,这儿酒没了,我上后头搬酒去。”
秦春又将目标瞄准了芳姐儿。芳姐儿看看秦春,看看摇扇子的二世祖,嘟着小嘴转过脸,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秦春垂头叹了口气:“我怎么养了这两只白眼狼呀,算,本姑娘就视死如归一回。”
秦春端着菜,款款地走到桌子前,一双桃花眼似水含烟:“两位公子久等了,尝尝春娘我的手艺。”
摇扇的男子撇了秦春一眼,又瞄了瞄桃花鱼,起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嚼了嚼,两眼即刻射出了金光。
白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