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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贺敬轩的时候,陆心凉正在菩提树下大街漫步,他笑着说自己刚从慕尼黑赶过来,心情很好的样子,陆心凉也回了个笑,她知道,贺敬轩是个不折不扣的足球迷,拜仁慕尼黑和德国队尤其是他的至爱,他经常会购买世界杯、还有欧洲几大豪门比赛时具有纪念价值的草皮,当初英超联赛中,埃伍德公园球场那块点球点的草皮,就曾经被贺敬轩以一百万英镑的价格买下来。
很疯狂的交易,很干脆,以很贺敬轩的方式,当时爆周刊爆料出这则新闻的时候,有人指责贺敬轩是不折不扣的败家子,挥霍无度;也有球迷支持贺敬轩的举动,并羡慕他能够为之一掷千金。
“一起吃午饭?”疑问句,肯定的语气,典型的贺敬轩式做派。
陆心凉笑着说好,陌生的城市,虽然美极了,却始终让人觉得有些孤单,尤其是寒冷的冬季,空气里的严寒仿佛穿透了衣服侵入四肢百骸,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冷的。
这种时候,两个人,怎么也好过一人独行,她想。
两人找了一间小餐馆,餐馆的空间不大,以暖色为主色调的装饰,在寒冷的冬季给了人一份温暖的感觉,陆心凉要了最平常的猪扒加薯条,再问贺敬轩要什么,他含笑说一样,只是多加了一份土豆饼。
陆心凉曾经很喜欢语言,她的两大梦想就是环游世界和学习各种语言,可惜她理想太远大,所以现实看起来就不免显得残酷——她的德语很蹩脚,如同她只会数一二三的俄语一样蹩脚,发音的时候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忍不住笑起来,于是点餐这项工作,最后还是落到贺敬轩身上。
煎得金黄的猪扒和薯条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土豆饼配上特质的苹果酱,酸酸甜甜的味道,更是勾起了陆心凉的馋虫。
吃完了午餐,两人漫步在街头,陆心凉提议去勃兰登堡门,这最初是柏林墙的一道城门,乳白色的花岗岩主城,典型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式建筑,位于菩提树下大街西方。
菩提树下大街是欧洲最著名的林荫大道,因街道两旁挺拔的菩提树而得名,菩提树下大街宛如由翠绿枝叶铺就的长廊,两侧除了有绿树成荫,还遍布众多历史悠久的建筑。
沿途风景尽收眼底,来到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陆心凉整个人似乎都开朗了一些,她在考虑,是不是该暂时离开香港,那座纸醉金迷、旖旎无限的城,充满了她无尽的回忆和故事,很多时候,只要一想到,就觉得,隐隐牵扯到肋骨下方在疼,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今天刚到?”陆心凉问,这段时间,贺敬轩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不远不近,既没有强迫自己接受,可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可现在的她,真的不想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抑或是重拾旧欢;其实感情这种东西到了最后,不是伤人就是伤己,最不济的是伤人又伤己,最幸运,也不过走向围城。
她对贺敬轩心有愧疚,可她太清楚贺敬轩的性子,如果她执意拒绝,只会惹得贺敬轩态度再次强硬起来,倒不如,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贺敬轩的视线在周围的环境游移,听到陆心凉的问题,他扭头去看她,然后点头,“预计要在这里留几天?”他问。
陆心凉想了想说,“颁奖礼结束就立刻回去,电影在香港和大陆还有宣传,这次电影主题曲是由我来唱,Mandy安排了同期推出EP,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会在柏林停留太久。”
贺敬轩一直望着她,看得陆心凉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他仍然看着她,温柔的笑声响起,他忽然说,“这么好的气氛,不说点什么,太浪费了。”
陆心凉直觉贺敬轩会旧事重提,可她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着。
可出乎意料的是,贺敬轩竟然自己岔开了话题,“冷不冷?”
陆心凉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可大衣口袋并不严实,手指冻得有些僵,她在口袋里动了动手指头,有微微的刺痛感。
可即使是这样,她仍然摇头,“不冷,我穿得很暖和。”
贺敬轩却似乎看透了她,直接将陆心凉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然后放在自己手心暖着,明明早已是冰凉的手,陆心凉却说不冷。
贺敬轩也不拆穿她,只是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说,“的确,不冷。”
他的手很暖,拢着她的手,手指逐渐回温,刺痛感消失,她却急于想要抽回来。
“陆心凉,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贺敬轩并没有任由陆心凉抽回自己的手,他紧紧握着她的,不让她抽离。
暴露在冷空气里的双手,原本的温度逐渐冷下来,贺敬轩却仍然执着地握着陆心凉的手,不愿放开。
他和陆心凉,已经错过了一个六年;之前,是隔着陆家和贺家的恩恩怨怨;后来,是因为慕远歌,可是,他不愿意六年再六年。
南丫岛的遇险、《心跳2》片场的意外,每一次,分明是身临险境的是陆心凉,可贺敬轩却比她还要害怕。
他害怕,还没有等到她回头,他就彻底失去她了;他当然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她回头,他完全不担心这点,只是在生死之间,他却无能为力。
他从来不会害怕等不到陆心凉回头的那一天,只是他不想再浪费时间。
人这一生,变数太多,与其兜兜转转浪费时间;他宁愿将陆心凉禁锢在身边,好好去补偿她,去爱她;可他不要再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不要再看着她为了慕远歌心灰意冷;不要再看着她身临险境。
对不起这三个字,陆心凉已经对贺敬轩说了太多次,多到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说出口。
她分明告诉自己,她要忘了慕远歌,她告诉自己,她的生活要有一个新的开始,没有慕远歌,她一样要过得好,而且要更好。
可是她,始终做不到。
来到陌生的城市,呼吸新鲜的空气,尽收眼前的美景,她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淡忘了,那种旖旎却刻骨的疼。
那种缠绵至骨血的疼,只要一想起来,就像是有一只强有力的手狠狠挤压着她的心脏,直至连呼吸也感到是种痛楚。
她有多么想忘掉慕远歌,就有多么喜欢他;她放不下,更不要提,一个新的开始。
“不要等我。”陆心凉说,她别开脸,甚至不忍心去看贺敬轩的表情,因为从他的脸上偏执、失望却决然的表情里,她仿佛看到的就是自己。
然而贺敬轩却逼着她去看他,他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的视线。
“你到底想要什么,陆心凉?”他的动作泄露了心底的怒意,陆心凉知道,他是真的在生气。
“我什么也不要。”陆心凉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空气里的严寒吸进胸腔里,有些疼,疼到最后,又有些麻木了。
陆心凉使力推开贺敬轩,脸上一抹笑,不知道是要展示给谁看。
“贺敬轩,你就当做是我不知好歹。”她说完,再没有停留,迅速地转身离开。
她庆幸,贺敬轩没有再阻拦她;她更庆幸,柏林这座城的冬季,很冷。
冷到,她不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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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陆心凉冲了个热水澡,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捧在手中。
关锦仁有电话进来,她接了,声音带着微微的鼻音。
“感冒了?还是哭过?”关锦仁向来毒舌又直接,才不会理你会不会因为他的问题而尴尬。
陆心凉“嗯”了一声,并没有明确回答关锦仁的问题。
关锦仁并不气恼,只是笑着说,“你不会是提前在练习颁奖礼上的感言吧,有没有提及感谢导演栽培这样的话?”
陆心凉被他逗笑,轻笑了一声,“在我印象中,导演的栽培似乎都是训斥。”
关锦仁并不在乎被她揶揄,继续说,“明天是首映礼,媒体或许褒贬不一,无论如何,不要让别人的评论影响你,明白么?”
没人能打包票,电影上映后只会有褒扬的声音,即便是关锦仁;而有时候,媒体观众的评论会让演员难以接受,那种批评会比他平时的训斥更让人难受,他早已习惯了这些,可他也要让陆心凉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不知陆心凉是在走神还是在思考,关锦仁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着,不大一会,那头穿来陆心凉淡淡的声音,“我知道了,多谢。”
挂了电话,陆心凉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有种错觉,自己刚才的声音,和慕远歌简直如出一辙。
那种淡然的、不在乎的语气,却仍然不乏自己的执着和坚持。
她发了疯地想要忘掉他,却在这时发现,自己和他越来越相似,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了他的烙印。
她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已经凉掉的速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