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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强在哪里?我现在来告诉你,我比你强的地方,就在于我已经忘了顾晓曼,开始喜欢你,我不像你,六年如一日的傻!”贺敬桓的话冲口而出。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当年因为顾及慕远歌,也因为看透了顾晓曼对自己没有感觉,所以贺敬桓选择退让,所以他一直没有说出口。
现在,仍旧是这样,他的真心,是他最后可以用来挽留叶芳华的,他担心一旦说出口,覆水难收不说,他也留不住叶芳华。
贺敬桓自己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叶芳华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一个称职的挡箭牌;或许是从西贡码头女尸案之后,又或许是在更久以后。
他真的不太记得,因为真的很久远,这几年,他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却只有一个女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喜欢一转头就能看到她,一伸手就能牵住她的手,可突然有一天,她说,她要离开;于是,他开始失落,甚至,不仅仅是失落。
事实上,连贺敬桓自己也不能确定,这种感情,究竟叫不叫做喜欢,因为,他从来没有谈过一场真正意义的恋爱,他身边来来往往的这些女人,这些所谓的女朋友,过了新鲜期,他腻了就会换掉,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能牵动他的情绪。
似乎在顾晓曼之后,只有叶芳华是个例外,所以他甚至会去看苏惜然拍硬照,只是因为他觉得,苏惜然从某个角度看上去,很有叶芳华的味道,而恰好那些天,叶芳华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他终于知道,他在想她,他想见她。
可他不能确信,叶芳华是不是同样想见他。
贺敬桓的话,在叶芳华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贺敬桓真的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她短暂地愣住,就在贺敬桓把她抱起来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她清醒了。
贺敬桓已经挤入她两腿之间,手握着她的腰,叶芳华看出他的意图,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你想做,我阻止不了,可我不能保证,你听到的名字,会是你想听到的。”
贺敬桓逼近她,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沉声说,“你每一次和我做的时候,心里喊的那个名字,都是慕远歌,是不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不在乎。”他说着,手贴着她大腿内侧探进去,“我想你了。”
叶芳华使足了力气,一把推开贺敬桓,“你真大度,那好,如果这一次,慕远歌还是不愿意接受我,我就心甘情愿地待在你身边,怎么样?”
“我忽然觉得,Kingsley就像是我们贺家的克星,我和我弟弟喜欢的女人,都喜欢他,真有意思。”贺敬桓脸上又挂着惯常的笑容,似乎真的只是在调侃。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你知道么,你这个弟弟,比你还要狠绝,手段干净利落,还懂得攻心为上,我突然间很想知道,几天以后,慕远歌、陆心凉和贺敬轩之间,会有怎样一场好戏。”叶芳华嘴角噙着笑,贺敬轩的办法,她从前也用过,只不过,她没有贺敬轩考虑的周全,办法自然也不如他的有效。
第一百零一章 割腕自杀
“砰”的一声,是手机被狠狠砸在墙上的声音。
慕远歌交握着的双手,骨节泛白,微颤着。
人的一生,不免会错过很多人、很多事,经年以后,当我们回忆起来,最伤感的,并不是我们错过了,而是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去好好告别一次。
比如,当年他和顾晓曼,比如,他和他母亲,再比如,他和陆心凉。
表姨的一通电话,带来一个噩耗——母亲梁少玲割腕自杀了。
明明几天前,母亲还会对着他微笑,似乎只是眨眼之间,表姨就打来电话,告诉他,母亲自杀了。
手机被狠狠砸在强上,电池掉出来,他的视线凝视在手机上,似乎只要砸坏了手机,就可以装作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似乎就好像,手机坏了,表姨的电话就成了幻觉。
慕远歌坐在那里,很安静,很长的时间里,他的身形丝毫没有动过,像是成了雕塑一样。毋庸置疑,他要尽快赶回洛杉矶,可香港这里,还留下一堆事情,一来一回之间,不知道又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虽然他看上去的确是冷静的。
陆心凉的电话打不通,于是慕远歌只能简短地给她留了一封信,可写完之后,却不知道要交给谁,他急着走,可这时捏着信,却找不到一个信任的人可以交托。
他、陆心凉、贺敬轩还有顾晓曼四个人现在的局面,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变成一个死局,所以即便是短暂的离开,他也要想好应对,和陆心凉交代清楚。
这个时候,如果走得不明不白,恐怕就会像当初的顾晓曼一样,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想了很久,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贺敬桓,告诉贺敬桓信在自己家里,让他拿给陆心凉,自己则立刻赶去机场。
上飞机前,他又给陆心凉打了几个电话,但是仍然没有回应,他终于放弃,关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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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洛杉矶,气温适宜,白天的时候,只需要穿一件薄薄的衬衫。
慕远歌步伐很快,走着走着,他觉得有些热了,便解开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又挽起了袖子。
这些年,慕远歌的母亲梁少伶一直和他的表姨董芝云住在一起,慕远歌的表姨董芝云,是个一生也没有结婚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据说也是风月场上的人物,可不知是为什么,这样一个风华绝艳的女人,最终却选择了单身。
到达董芝云别墅的时候,慕远歌远远看见董芝云正在和一个人说话,等他走近,才看清楚那个人是慕铭远,而这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
“三姨。”他很恭敬地和董芝云打招呼,却没有对慕铭远有丝毫的表示,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慕铭远。
董芝云穿着贴身的黑色连衣裙,虽然年过半百,但保养得益,并不显老,只是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灰败,墨色的眼珠里有一缕青灰色,眼角的细纹因为眯起眼睛的动作看上去更加显眼,而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被抽干了,只空留一具躯体。
“进来吧。”董芝云旋开门把手,引着慕远歌进了屋子,却将慕铭远挡在门外,压低了声音,“少伶生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不要再看见你,给她最后的一点安宁吧,葬礼,你也不要去了。”
慕铭远将手抵在门边,不让董芝云关门,“我只想最后见一见她。”
“慕铭远。”董芝云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作为一个丈夫,这二十多年来,你用另一个女人逼她离开家;作为一个父亲,二十几年,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你的儿子,那你当初,又为什么非要做那么多事呢?”
她说着,狠狠推上门,也不去理会是否会夹到慕铭远的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慕铭远造成的,如果当年不是他作茧自缚、不知足,梁少伶后来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得到了梁少伶,可又不珍惜,在梁少伶那里感到挫败,于是又找了个年轻貌美的,逼得梁少伶离开家,这二十多年,都郁郁寡欢。
割腕?这些年,梁少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这是第一次,董芝云没有及时发现,于是,也就成了唯一的一次。
慕远歌进门之后径直上楼,进了母亲的房间,董芝云随后也跟着进去。
母亲梁少伶的房间很整洁,白色为主色调的房间,看得久了,让人觉得枯燥无味,可梁少伶却二十几年如一日的,在这个房间里度过,甚至鲜少出门。
慕远歌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年轻时的母亲,宝蓝色的旗袍将她原本就匀称玲珑的身段衬得更加出挑,那时候,母亲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眼里也含着笑意。
看得出来,起码拍这张照片时,母亲是真的很开心。
他放下相框,扭头看了看四周色泽单调的墙壁,白色的四壁,没有任何装饰,这样一件屋子,总能让人联想到四个字——了无生趣。
“前天晚上,少伶睡得很早,我也累了,所以睡得很沉,等我一觉醒来……”等她一觉醒来,却发现梁少伶躺在那里,形销骨立,血色染红了床单,在床边也积聚了一大滩血。
董芝云看到这幅画面,明白梁少伶已经去了。
梁少伶从香港回来后,情绪就一直很低落,虽然说这二十几年,她一直郁郁寡欢,可这次回来后,梁少伶越发的沉默了,有时候交谈,董芝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