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邴原终于松口,叹道:“马大人如此关爱,邴原若是再不知报答,便实在无脸面对妻女了。”他长身站起,转向我来,一揖到地,“原不为官爵名利,但愿能为大人方才所说之雄图,略尽绵薄之力。”
我这才喜笑颜开:“马超何其幸哉!今日寻得三位大贤!子异,”我向庞淯吩咐道,“你立刻挑选三十士卒,帮助三位先生收拾行装,明日便随他们一起返回襄平!”
庞淯应了声诺,当即前去点选人手。
“大人,”刘政笑道,“不知大人是否听说过王烈王彦方与国渊国子尼之名?”
“当然,这两位大德之名行于海内,我也是如雷贯耳了。”我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直到今天早上才听说过你们的名号……
他点头道:“老夫与这两位颇有深交,大人若不嫌弃,老夫愿为大人跑一次腿……”
我抚掌道:“求之不得!”
我的确有理由高兴,因为每见一次陌生人,我都少不得要费一番唇舌。
如果是面对荀彧荀攸郭嘉司马懿周瑜鲁肃吕蒙陆逊诸葛亮庞统法正之类的,我或许还会兴致勃勃,但是……王烈?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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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果上来看,这一次出行算得上大丰收,我心满意足地带领着七十人马返回了襄平。
得到消息后的程昱第一时间前来询问:“结果如何?”
我伸出三根手指:“至少会有三人来归附于我。”
当下,我将前后经过大致讲了一讲,又道:“今后,先生不用一个人负担所有文事了。”
他眯着眼睛,微笑着说道:“主公欲成大事,文臣武将自然越多越好,但是,却要分别对待和使用。”
一听他的口气,我立刻肃然道:“先生教我。”
“无非看三点,其一是才,其二是德,其三则是忠。”程昱解释道,“人之才能有高下之分,一个人的才能又可能有所侧重,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其才能,这是为人主者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我点头。
“德行操守,世人历来看重。德才双全固然最佳,但人生而有优劣,完人圣人实在罕见,”他叹了口气,“昱之为人,刚戾果敢,不惧权威,在常人看来,却也是德行有损了。”
我默然:程昱当时和贾诩都能摩擦出小火花来,更不用说遇到其他脾气差劲的人了。
他继续道:“如何处理德与才的关系,也是一道难题。”
我忍不住问道:“若是真的遇到一人,才能卓越,却德行有损,我该如何用之?”
“这就要说第三点了,”程昱道,“他对你是否忠诚。之前主公也看到,军中将士,绝大多数都可以称得上是你的支持者,但日后主公事业做大,文士武将渐多,是否忠诚便会越发重要。你必须要能够看清楚,哪些人是真心死忠于你,可以跟着你图谋大事。”
似乎都是些老生常谈的理论,并没有什么太新鲜的内容,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记在心里。
而且我也认为,在用人这个方面,原本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创新思路——如何用人是个矛盾问题,是个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博弈过程。
“作为一个属下,大才且忠,却德行有亏,主公不妨重用之,同时多多规劝。”他开始回答我方才提出的问题,“但是……若是其德行败坏,屡教不改,犯了众怒时,当下手处置之时,主公却不可手下留情。”
我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疑道:“仲德先生……你似乎有所指?”
程昱点了点头,沉声道:“属下所指,正是秦阵!”
我一怔:“为何是他?”
“秦阵有勇武,对主公也是忠心可鉴,但是其毕竟出身西羌,以昱日常所见,其与主公甚至不分主从,大违臣下之道。”他缓声解释道,“或许现在还可以互相称兄道弟,但是,若有一日,主公真的称王称帝了,他的这种态度……必然会害死他!”
我咧开嘴,口中一阵发苦,却只能说道:“先生之言,超谨记在心。”
39 竞争上岗
等待了两天之后,刘政果然引着王烈与国渊来到了襄平。
我并没有组织大量人手夹道欢迎,只是在郡守府内举办了小型了酒宴。
王烈与程昱同年,刘政也只比他二人小了六岁,管宁比刘政小了十岁,国渊再小四岁,邴原又小两岁,不过刚刚三十。
酒宴之中,新来的两个人言谈倒也得体,没人提到什么什么反动论调,想来刘政应该已经向他们提过。
五名文士,也纷纷借敬酒之机向我表达了效忠之意。
这便算正式收下了刘政等人。
至于他们的职务,经过与程昱的商量,最后决定任命王烈为五官掾,刘政则从程昱手下接过了户曹,管宁为决曹,国渊负责田曹,邴原被任命为督邮,负责巡视各县,另外,秦阵接过了赵云留下的贼曹,太史慈则被临时拉来做个主簿。
目前辽东郡的主要官吏变更如下:
长史:程昱;
都尉:张辽;
襄平令:褚燕;
五官掾:王烈
户曹:刘政;
兵曹:高顺;
决曹:管宁;
贼曹:秦阵;
田曹:国渊;
仓曹:程武;
法曹:陈到;
督邮:邴原;
主簿:太史慈;
正门亭长:庞淯。
考虑到我军的实际情况与辽东的自然资源,我又特意任命了几个官职:
医曹:张贲;
铁曹:段建;
马曹:宫赫。
辽东郡不缺铁矿,自襄平往南,新昌、安市、汶县、平郭,均有大量矿山。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应该是鞍山铁矿吧?
走马上任的段建立刻接到我的任务:为新设立的第九营打造兵器与鞍镫装备。
他满怀信心地接受了,然后就成为了这个冬季辽东最忙碌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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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日时,万余人齐聚襄平城外。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欣慰地说道:“老天爷总算还给了我一点面子。”
“确实,”特邀嘉宾张博眯起眼睛,“这几日出猎在外,也没有见到如此好天。”
“没想到我等初来,便能参与如此盛事。”王烈呵呵而笑。
新近加入我方的五名文士也作为嘉宾全数到场,今日阳光明媚,不少人也将妻儿带出来看个热闹,邴原的妻子抱着裹在厚厚皮衣之中的女儿,颇有兴致地坐在管宁身后。
小姑娘叫做邴冰,我怀疑她寒气入侵是上天注定的事情——谁让她爹妈给她取了个“冰”字做名?
此外,还有王烈的长子王启,次子王贺,刘政的儿子刘浩,国渊的幼子国泰,管宁的儿子管殷。
国渊也点头道:“之前仲礼兄曾言,府君有志采取新法拔擢人才,不料这么快便能亲见。”
秦阵撇撇嘴:“当考官……就是坐在这里?”
我笑道:“有你动武的时候。”
他双目一亮:“当真?”
我点点头,那边主持人程昱已经开始宣读规定:“诸位,今日齐聚于此,便是要选出我虎豹飞军新立第九营之营长。此前已有公文,凡我军中子弟均可参与。”他向外踱了几步,朝北一指,“在下也不废话,第一项比试便是射箭!”
北面正是军中靶场,二十只箭靶并排而立,监考官程武与吴石分别带人立于两侧。
程武朗声宣道:“每人五箭,三箭以上中靶者留,可加试一次。”
“三箭……”张辽低声问道,“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吧?”张博反问道。
秦阵表示赞同张辽的意见:“五发四中才有资格吧?”
我解释道:“虽然说射箭是基本功夫,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擅长。”
“距离为八十步,诸位请站于线外射箭。”吴石补道,“随时可以开始。”
二十名应试者一字儿排开,身后皆有两名士卒,一名递给弓箭,一名专门监督计数。
一时间,场中飞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喝彩与惋惜之声也是此起彼伏。
毕竟是营级干部的选拔,尽管我没有设置任何门槛,但报名应试者并不算太多,目测……最多也就四百来人。
正如张辽和秦阵所说,五中其三不是难事,第一轮二十人中就有十四人达到了标准。
早有引导者将合格者领到一旁,第二轮二十人则继续射箭。
“哎?”秦阵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其中一人嚷道,“那边那个箭法不差!”
几名主考官急忙去看,我笑道:“那正是太史慈。”
高顺颔首,沉声道:“五发五中。”
“每箭都射在红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