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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者四肢僵硬全身变冷一命呜呼。
短短一炷香时间,我已经满头大汗,气海之中的真气竟然消耗了四分之一。
张机终于又一次拔出了银针,仔细擦拭后收回医匣之中。
“完了?”我急忙询问。
“慢慢收回真气吧。”看起来他也十分疲惫——毕竟他在患者的身上足足插了上百次啊……
我如蒙大赦,两道真气晃晃悠悠地各自沿着一条大脉返回出发地。
病人双脚隐隐发红,显然已经充分暖和了。
我喘了口气,炕头的那炷香堪堪燃到了最后。
“唔……”病人忽然哼了一声,身子也微微一动。张贲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双肩,防止银针因抖动而脱落或是错位。
“扶他起来了吧,贲儿。”张机站起身来,退开半步,“卢夫人,请取盆来。”
卢夫人急忙从墙角捧出一个铜盆:“这……是何用?”
张机朝她摆手,却对我示意:“马大人,请在患者后心发力一击。”
我讶然:“他已经如此虚弱,你想让我震死他?”
他想了想:“你用三成力就好,一次将胸口十八枚银针全部震出,他的血气便可恢复如常。”
莫名其妙。
我只能摇摇头:“三成力……那肯定得死人啊!一成力如何?”
他看着我:“只要有把握震出银针就行。”
“你的银针……入肉多长?”我不得不小心询问。
“最长的一枚入肉寸二。”他还回答得挺认真,“最短的是半寸。”
妹的,一寸也就2。31厘米,寸二是2。772厘米,那是多少啊?!
我估摸着自己所剩的真气,提气到胸,猛力向前一推,却堪堪在距离对方后背一寸处停下,而后才真正催发真气,三成力道澎湃而出,却有大半散发在空气之中。
只见患者猛地前倾,铜盆中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地上也有接连不断的银针落地之声。
“够了够了!”张机急忙让我收回神通。
“全部震落了?”我单手下压,做了个运气入体的架势。
“大人运气太强,好几枚银针都钉入墙中了!”他指着墙壁上的几个小眼。
“才三成力道啊,还是隔空发功的,怎么可能?”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他耸耸肩,挥手让我离开,自己又坐在患者身后拍拍打打揉揉捏捏,看起来不像是医圣,反而像个按摩大师。
“俭儿!”卢夫人尖声叫道,看来这个病患是老二卢俭,他的口角……真的淌出了一道发黑的血液。
张贲急忙捧起铜盆,张机随手一掌捶在卢俭后背上,这一掌毫无花巧,但卢俭“哇”的一声,张嘴就是一口黑血,笔直射进了自家的盆里。
卢植和老婆都是一脸焦急的凑在跟前,却被黑血反溅的一身血迹。
卢俭至少喷出了500ml的血液,这才渐渐住口,张开了眼睛。
“俭儿!你醒了?!”卢夫人又是一声嘶鸣。
“娘!”卢俭一脸茫然,又惊讶的叫道,“爹?!你怎么也在?!”
张机示意儿子把盛了一底黑血的铜盆端出:“二公子病根大致已经祛除,稍后我会开副方子,每日煎药服用,十天便可痊愈。”
“好了?”卢植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这……”
别说是饱读诗书、对医术略懂一二的卢植,就算作为辅助医疗人员的我,都无法相信这么乱插一通就能治疗疑难杂症。
张机笑了笑,拍着卢俭的肩膀问道:“二公子感觉如何?”
卢俭摸着小腹回答:“我……现在只感觉腹中饥饿……”
卢夫人关切的说道:“娘这就给你做饭,你还觉得浑身发热吗?”
他摇了摇头:“胸口有些发痒,好像被针扎过一样……”
你就是被针扎了啊……
卢夫人喜极而泣,又要向张机跪行大礼。
这次张机早有准备,一把扶住了她:“卢夫人无需多礼,长公子尚未医治呢。”
“啊,是是。”卢夫人擦了把眼泪,“待节儿醒后,我再向先生叩谢。”
张机笑了笑,又问我:“大人还能支持下去么?”
“我真气充盈,至少也有六成存余。”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就辛苦你了。”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贲儿,这次你来下针如何?”
张贲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是。”
“这!”卢夫人担心之情早就写在了脸上。
“卢夫人放心,”张机温言道,“犬子自幼便随我学医,对人体脉理早已烂熟于心,不致有误。”就算有了失误的迹象,他爹不是还在一旁坐着么?
我也安慰卢夫人:“待长公子醒后,定然也腹中饥饿,夫人不如去准备一些饭食吧?”她好歹是卢植的老婆,我也不能直接指示她给我炒个火爆猪头吧……
“不错,”卢植接口道,“张先生与马大人在此辛苦,夫人便给大家准备晚饭吧?”
卢夫人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看两个儿子,这才推门出去。
我如法炮制,卢节又喷出了500ml的黑血。
至此,他家的那个铜盆恐怕一个月之内都不能洗脸了……
44 因果报应
“贤侄你感觉怎么样?”卢植首先没有理会喷血的长子,而是关切地来询问我的状况。
我摆了摆手:“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连续长时间的为两位病患输送真气,我自己的气海几乎为之一空,目前内力恐怕只相当于十岁时的水平了。
张机一边清洗着沾满黑色粘稠血迹的银针,一边说道:“马大人苦练多年的真元几乎耗尽,恐怕要修养两三个月才能恢复。”
缺乏经验的我只能想当然地点头。
卢植急忙道谢:“贤侄为救两位犬子耗尽元气,我心中实在感激……”
“卢叔千万不要客气,”我勉强笑了笑,“只要能救活两位公子,我稍稍费些力气又有什么要紧?”
他只好抱拳拱手,而后才扭头去问两个儿子:“节儿、俭儿,你们身子还好吗?”
卢俭已经休息了半个时辰,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回父亲,孩儿已不觉得燥热,手脚也有了些力气,只是越来越饿了……”
“孩儿也觉得好了许多。”卢节的脸色还有些煞白,他朝炕边的张贲和张机点头,“多谢几位大夫医治。”
“无礼!”卢植斥道,“这位是征北将军马超马大人,若非他损身相救,你们两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还不快叩头拜谢!”
“这可使不得,”我急忙推辞,“两位公子大病稍愈,还是好好休养吧。”
卢节和卢俭却很是自觉地从炕上爬下,并排站好,四只膝盖一弯,同时趴倒在我的脚边:“多谢马大人救命之恩!节、俭衔环结草,也无法报答这再生厚恩!”
“两位万勿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吧!”我装模作样地蹬了蹬腿,却不伸手搀扶他们,“在下实在无力站起还礼,两位千万不要怪责。”
“岂敢、岂敢!”两兄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卢俭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爹回答:“今日是七月初九啊。”
两兄弟明显大吃一惊。
卢俭讶然道:“我……这一觉竟然睡了五天?!”
卢节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我……也昏迷了整整四天啊……”
老三卢毓开口道:“二哥和大哥相继昏迷后,娘亲和我都慌了神,急忙找人求县令通报给爹爹,还好爹爹和马大人赶来家中,及时救回了两位哥哥。”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叙述事情倒也还算明白。
室门被轻轻推开,卢夫人探进头来:“节儿他……”她一眼看到了站在炕边的两个儿子,脸色立刻呈现出狂喜的神色,“节儿!你也好了?!”她一把搂住了大儿子,两只手上上下下捏个不停。
“卢夫人,长公子重病初愈,四肢乏力,你这样用力捏……恐怕会捏坏了他的骨头啊。”张贲好心地提醒道。
卢夫人急忙缩回双手:“是、是是!晚饭已经做好,几位若是不嫌弃,就在舍下吃一口吧?”
我怎么敢嫌弃刺史夫人的手艺?
于是我给陈到扔了一百个钱,让他带着兄弟们去找馆子解决晚饭。
事实证明,卢植老婆的手艺确实算不上高水平,她也连连道歉,因为急于求成,只随便炒了萝卜和黄瓜。
萝卜和黄瓜,我并不反感,在前生那都是常见的菜色——问题是,你一片肉都不放……这让我怎么下口啊!
当然,清炒萝卜丝我和黄瓜片我也能吃得有滋有味,我向来不是个挑食的人,这里只是随便抱怨一下卢家的晚饭实在太普通了而已。
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