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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兄跟我就站在院门口看着家父,但是家父压根都没有看我俩一眼,就那么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那个人……那个人抖抖索索的说:‘跪、我跪!’只见他趴在地上使劲的朝大伯磕头,我还听他一直说‘程二爷饶命、程二爷开恩啊’,大伯又劝家父什么话,但是家父只是摇头……直到地下那人脑门都磕出了血水,家父才说了一句‘你起来!’”程武垂下了眼睛,“那个人刚刚直起腰,家父、家父一刀就捅进了他的心窝!他连扑腾都没有,直接翻了白眼。”
没有人在这时说话。
“我当时吓得不禁尿了裤子,还差点拉在裤子里……杀光了院里的所有人,家父才回过身看我,他开口说:‘谁让你们跟过来的!’他的声音、他的眼神跟杀人时一模一样,我再也受不了,浑身一个哆嗦,就这么拉在了裤子里。”程武毫不隐讳。
难怪……我皱了皱眉,难怪程武一直以来对程昱又敬又畏,对父亲的尊重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子女,看来是小时候老爹杀人留下了心理阴影……
程武停顿了十几秒钟,沉默着不说话。因为他讲述的是自己老爹成为杀人狂魔的故事,围观听众没人敢出声催他继续讲。
接着他又开口:“之后家父让从兄去找大夫给大伯和他家大儿子治伤,大伯的肋骨算是接上了,养了两年后慢慢恢复,只是毕竟年事已高,再也不能干重活了,而他家大儿子的左眼,彻底瞎掉了……”他的语气十分沉重,“家父一个人捧着满是鲜血的菜刀坐在大门口,害怕的我根本不敢跟他说话,一刻钟之后他站起身,扫了我一眼就扭头出了大门,我当时忽然两腿发软,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仲德先生他……干什么去了?”我打算微微缓和下气氛,杀完了违法拆迁人员后……接下来就该四处逃窜了吧?
“到了傍晚,家父又是一个人回到了大伯家……他浑身是血,那把菜刀早就卷起了口子,却还紧紧握在右手里……”程武道,“他的左手……拎着那家当家人的脑袋!”
所有听众悚然动容。
“灭门?”李典低声问道。
程武点头:“家父说:‘今日若不灭主家,难保乡邻安宁’,他一个晚上,杀掉了主家六十四口人,沿途顺路的从家也杀了四十多口。”他的口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一百多口?”徐晃双眉紧紧蹙起。
“加上之前的,一共是两百六十口整。”程武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血淋淋的数字。
徐晃攥紧了拳头。
“徐营长认为家父不该么?”
他摇头:“迫不得已,怪不得令尊。”
李典点了点头:“强豪大族为恶乡里,实在令人发指。”
“我记得曼成你李家在老家也是大族吧?”何况他伯父又当了父母官……
李典正色道:“属下家中族人约有五千……”
“我了个去。”我脱口而出。
“虽然属下无法保证所有族人均能守法安良,但总体来讲,家规国法还能得以执行。”李典道,“大人也见过属下伯父,他就是我李家的族长。”
我点了点头:“是嘛,那倒是一个不错的人。”其实我只记得李典他大伯叫李乾——这纯粹是因为这个名字跟我高中同学一样。
“令尊杀了二百多人……难道当地官府毫无反应?”提问的人……是……张辽?
程武吐气:“事后家父主动认罪,坐了半年的牢狱。”
“半年?”众人皆是愕然,杀人灭族的大罪……竟然只关了半年?
“因为半年后张角起事,天下大赦了……”程武解释道,“而且……当地的县令都被乱贼杀死,家父因为将县中恶霸灭门被乡人推举为东阿的代理县令,在黄巾贼的围城下守住了东阿城,这一代理就是四五年……直到遇到了大人。”
我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50 叛军面前
“那什么……”我囫囵喝下一碗米粥,咂了咂嘴问道,“今天不会还是继续骚扰吧?”
“当然。”徐晃给我的回答十分模糊。
这边的帐篷里传来动静。
“可以整备了吧?”贾诩走出来,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天空。
我跟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蓝天白云:“今天有雨?”
他摇头:“全天大晴,正宜行军。”
贾穆一跃而起:“总算等到爹爹这句话啦!”
徐晃已经和李典开始整束全军。
几百顶帐篷呼啦啦的接连倒下,残余的篝火被善后者汲水浇灭,腾起一道道浓烈的白烟。
白烟很快就被黄尘所掩盖。
六千人马毫不掩饰地杀奔邺城而去。
我在渡河前提出建议:“要不要兵分两路从东西将叛军包抄令其首尾不得相顾?”
贾诩当即否决了我的设想:“你又忘了我们此行的初衷了吧?”
“他们都反叛了……不杀人无以立威呀。”我申辩道。
“先礼后兵才是王道。”他拒绝采取我的意见。
贾穆对此表示失望。
“先生昨日曾言令辽为先锋……莫非只是虚言?”张辽忽然表现出明显的不满。
“张将军莫急,”贾诩道,“若真要动兵厮杀,张将军必然是先锋第一人选。”
得到回复的张辽于是不再吭声。
但我感觉他还是被忽悠了:如果真要大战,你做先锋的跟我这个做主将又有什么区别?
渡过漳水后,贾诩对阵型进行了调整。
“张辽为先,李典为后,”他倒是满足了张辽的要求,“徐晃居右,马岱居左,彼此间距保持半里即可,全军绕过城东守军,直趋城南叛军主力阵前。”
汉制的半里……也不过200米出头嘛。
贾诩已经分配完毕,所有人都只能点头。
叛军在邺城东侧的士兵看到我军浩浩荡荡的从他们身边驰骋而过,无不惊慌失措。
等到他们揉开了双眼拔出了刀枪搭起了弓箭绷紧了全身肌肉准备迎头来一场恶战时,我们已经脱离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李典从后军派来哨骑:“后方没有骑兵追赶。”
贾诩点头:“看来骑兵全在城南了。”他朝传令兵发出命令:“各营举旗。”
四名士兵向四方疾驰而去。
“什么旗子?”我并不记得随行时携带了笨重的大旗啊。
身后李典营中最先扬起大旗。
上书“虎豹”两个大字,附有黑色猛兽一只。
左右两营也各自举旗,都是一模一样的赤色大旗。
最后才是张辽所部。
“只做了五面旗帜,果然不够。”程武在我身后叹道。
“五面?我只看到四面啊……”贾穆提出了我心中的问题。
庞淯喘了口气:“混蛋木头,看看我背后!”
我扭头朝他看去,只见一根碗粗的旗杆从他雄壮的后背后直指苍天。
“不要喘气了庞旅长,”程武笑道,“根本没有多重嘛,虽然这根是特制的……”
庞淯努力挺直了脊背,大旗在他头顶猎猎作响。
-
六千雄壮骑兵的到来令盘踞在城南的叛军一阵骚动。
他们慌忙转换了方向,将目标从邺城移到了身后。
骑兵们纷纷爬上马背,抽出了雪亮的佩刀。
弓手们颤巍巍搭上箭,随时准备松开食指。
前军在射程范围外停止了前进,左右两翼稍稍收拢护在两侧。
贾诩带着十余人策马朝张辽营中走去。
“程武留守!”我急忙跟着他脱离了中军。
庞淯与贾穆一左一右做掩护状。
“我还是觉得招降叛军不太靠谱。”追命三两步就追上了贾诩,我对他做最后的劝说。
“我没说要靠这一次招降就大功告成呀。”贾大叔语气十分轻松。
“那你究竟……”我无法揣摩他的思维。
“先问问看吧。”他停下了前进,目光转向正前方。
张辽勒着马头向我行礼:“大人,请吩咐。”他的动作有些生硬和别扭。
我冲他点头,而后看看贾诩:“先听文和先生的。”
贾诩仔细打量着对方。
敌方的主力紧紧簇拥成一大团,一千到两千名骑兵分散的护在左右——当然,他们没有特制的马镫,因此在马背上显得十分紧张。
我一眼就看到了敌军的两名首领,以我的视力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的惊恐和慌张。
“喊话吧。”贾诩收回了目光。
“喊什么?”我瞪了瞪眼睛。
他稍稍解释道:“很简单,夸大我军实力,给他们造成压迫感。”
我点了点头,用力咳嗽了一声。
“少爷你要亲自喊话?”庞淯插嘴问道。
“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