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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神色微动。
“放心,没什么事,去去就回。”
这时,他已经走到玄关,江冉忙跟了过去,见他一只手扶着墙,正在穿鞋子。她忙按住他的手说:“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他居然想瞒着她?
“严绪……”
严绪垂下得,在她脸颊上吻了下,摸摸她的脸说:“没事,在这里等我。”
他难得的柔情就想一种毒,她沉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心里害怕得一塌糊涂。
这一天,至到夜里,严绪也没有回来。江冉拼命的打他的手机,已经停机了。
夜里,江冉都没怎么睡,心中不安极了。严绪走前,只让她别担心,可这又怎么能让她不担心呢?
她并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严绪只说是去接受调查。这便令她更担心了,怎么会无端端的惹上案子呢?
辗转难眠,半夜睁开眼,只见卧室里一地清朗月光,偏偏身侧无人。
他的气息萦绕鼻尖,心头仿佛若被针刺一般,一阵阵的疼。
从来没想过,会这样思念他。
她也曾想过,要他生不如死,要他痛苦不堪。可当他真正陷入了不堪之地时,她内心隐痛。
她与他,断断续续的纠缠,却谁也没有逃开。
她叹了口气,趴在枕上,小憩了一会儿,待到天光大亮便起身。
一到警局,江冉就看到了蒋明。
蒋明是律师界的泰山北斗,类似案件应当处理过不少。看到蒋明,江冉的心也放下不少了。
江冉向他匆匆了解了下案情,因案子有些疑点,警方有所保留。
如今所知的,不过是严至安体内积聚了大量的质氰化钾。此举明显是谋杀,而如今警方所掌握的证据矛头皆指向严绪。
严绪作为严至安的儿子,确有作案时间,而作案动机也存在。
蒋明一脸愁色,证据虽有疑点可终归是证据。
见蒋明的模样,江冉心头一惊,却听蒋明又说:“这起案子,疑点重重,严先生的杀人理由并不充分,只是……”
“只是什么?”所谓的疑点,她不敢相信,只想听听蒋明的转折。
蒋明叹了口气,这起案子里,唯一有力的证供竟是一段视频。可这段视频的来源很可疑,蒋明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便将这一段留在了心里,不欲多言。
“严太太是要去看严先生吗?”蒋明转了个话题。
江冉点了点头,又问:“可以保释吗?”
蒋明摇了摇头,证据虽有疑点,但足够起诉。
“涉嫌谋杀的案子,一般不予保释。”
江冉心头一跳,连保释也不能保释,那这起案子不是很严重?
“他……他要坐牢?”
“罪名并没有落实,严太太不要担心。”
一个个都叫她不要担心,可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蒋律师,你是这方面的权威,这起案子里,他到底……”她是不愿意相信严绪谋杀的,即使关系再疏离,他们到底是父子啊!
蒋明脸色沉沉,并未回答。
江冉眉头紧蹙。
手续很快办妥,江冉被引至拘留所的小房间见严绪。
拘留所环境并不好,小小的房间一片阴暗,寒气透骨,江冉不由打了个寒战。江冉暗自难过,这小屋子已经是阴暗逼仄了,何况里面。
严绪被警员带出来时,却依旧光彩照人。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绝不输人半点,他走时穿了一件家居衣衫,此刻立在那里,两个着了墨色军装的警员,警员身姿笔挺,严绪却丝毫不输他们气魄,半点也没有落拓模样。反倒是她,忧心一夜,面色憔悴。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室内没有一丝光,暗沉沉的,人和影子近乎融成一色。
严绪见她,一脸的愁色,反倒安慰:“别担心,没事。”
怎会不担心呢,都已被拘留。
“严绪,你……”
严绪知道她所想问的,只笑了下说:“你信不信我没做过?”
她信又能怎么样呢?
她抬头看他,眸光里只余忧色。她自然是相信他没有做过的,那个人,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
何况,依严绪的手段,要杀一个人也犯不着让自己惹上麻烦。
严绪只淡淡一笑说:“你信我便好了,我就算再冷血,也犯不着去杀他。”
江冉默了许久,严绪只静静地看她。
自拘留处出来,江冉又见到蒋明。蒋明正欲回事务所,江冉上前与他打了声招呼说:“蒋律师是要回去处理严绪的案子。”
蒋明点头,江冉便说:“我和你一起去。”
蒋明面有难色,江冉说:“我是严绪的太太,有权力了解这起案子。”
蒋明辩驳不得,便让江冉跟去。
蒋明对江冉,因着邵致梁的事,并无好感。此刻见江冉,却又觉得,江冉此人,并不似他第一眼所见那样。
再细细想想江冉的经历,她也确实不容易。
(86)
到了律师楼,江冉却发现,邵致梁也在。
蒋明倒是坦然,对一从律师说:“这位是严太太。”
江冉向各人颔首示意,独独到了邵致梁时,略略顿了顿。她欠了他那么多,却没有办法还。欠债的人,永远没有底气。
“今次严先生的案子有些棘手,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几名律师纷纷对这桩案子提出了疑点,蒋明与诸人讨论良久,江冉只坐在一旁静静聆听。
蒋明提出了所提供的证据,吴洪芝所掌握的,既是证据,又是疑点。律师们就这一点,又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讨论。
上午的讨论告一段落后,江冉没去餐厅用餐,只立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
寸金寸土的商务楼,至上而下望去,一片尘嚣。
“怎么不去吃饭。”
回头一看,是邵致梁。
她微微一笑说:“不饿。”
“他也不过进去了一天罢了,你就这样……”他顿了顿说,“他出来,见你这样……会……”声音渐渐低下去,几不可闻。
“……我也会担心。”
江冉并未听清他下面一句,只是笑了下。笑意不明朗,隐隐透出心底的忧色。
邵致梁莫名的觉得烦躁。
他先前走了两步,将她逼至墙角,用不管不顾地语气问她:“他,到底好在哪里?”
他离她咫尺,面带怒色,一双眼睛里透出至为真诚的光。他对她的爱,从未有一刻消减过。而她,却始终,佯装未见。
“致梁……”
他终于被她逼得发了狂,可她望着他,依旧一派淡然,眼瞳之中,除却忧色便是一片又一片如水般的澄净。
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他。
“江冉,他现在杀了人,杀了他爸爸。这样一个男人,他会对你好吗?”
她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他。
他愠怒,而她,只是淡淡地说:“我相信他,没有杀人。”
“你相信?”他笑了起来,眼里透着狠厉,“他说什么你都相信吗?一年之内,他能将差点被严绩卖掉的严氏带到如此规模,他有多少手段,你难道不知道吗?”
“致梁,严绪的案子存在疑点,这一点你也知道!”
她并不想和他辩驳,想要推开他离开,偏偏他如一堵墙般堵着她的去路。
午休时间,所有人都去餐厅用餐了,走廊上静寂一片,唯有他的声音,一路回响。
“疑点?”邵致梁冷哼一声,“多少名流,因为案子存在疑点而无罪释放,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可这,代表他们没有做过吗?”
江冉静静地看着他。
这代表他们没有做过吗?
她反问自己。
严绪,她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懂过他,他心里的痛,他的难过,他的悲伤。
可是,他会杀了他自己的父亲吗?
“不,我相信他没有做过!”她毅然绝然的决定相信严绪,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相信他。
“你是律师,难道不该相信你的当事人吗?”
“他值得相信吗?”
“值得!”
她睁着一双亮澄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她的坚定是他从未看到过的,即使当她为了江氏四处奔走时,也不曾这样坚定过。
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
他失掉了一些底气,手臂没了力气。
江冉抬头看着他,他脸上有些失落。
她又伤了他一次吗?
“抱歉。”
她的道歉并无实际价值,邵致梁看着她,心底一片颓然。她的坚定让他觉得比输了一场官司更无奈。
他苦笑:“你对着,除了谢谢就抱歉。”
江冉黯然。
“致梁,是我的错,我一开始不该利用你。”
利用,她竟这样坦然地说出来了,看来,他真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我知道。”
她定定地望着他。
一开始,她把一切做得并不完美,让他知道,她接近他别有目的。而他,甘心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