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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一年前,他给一个背着吉他的男人在大街上画了一张没有眼睛的画,那个男人看过后很诡异的笑,然后把吉他交给樱泽,还有一个蓝色小鱼儿的项链。
“我没有钱给你,这些当做抵押,一年后我来赎回。”那个男人说。
“你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想给我,这些也不是抵押,而是保管,”樱泽顿了顿,又说,“还有,我要告诉你,我画画不收钱的。”
“好,我叫风。”那个男人说。
“叫我樱泽。”
风就是这样把一颗沾满罪孽的种子交给了樱泽,然后孑然一身,转过身甩甩头发,在寒风与白雪中消失,他去流浪,用身体追逐那颗流离的心。
樱泽是早就知道风的,在一家酒吧里,风在里面唱歌,樱泽在角落里喝酒,看着风的手指在吉他弦上疯狂的节奏,仿佛一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野兽,从此,樱泽记住了他。
雪,似乎比一年前还要大,如果有一天,可以埋葬整个城市,那一切都可以沉睡。樱泽在街上画完画并没有直接回去,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强迫自己安静,他把2047也租了下来,但那个房间里没有人住,只有云和雪的画像,还有两只蓝色的小鱼儿项链。
他开始吃镇定剂,有时候控制不住会吃过量,然后出现幻觉,小鱼儿在红色的浴缸里爬出来,向他伸过滴血的手臂,一边叫着BLUE,一边传出撕心裂肺的声音,樱泽听到:哥。他还看到云和雪在半空中和雪花一起飞舞,面目狰狞,突然冲破厚厚的玻璃窗,脸上的肉瞬间碎的模糊不堪,樱泽听到:你要赎罪。
天已黑,灯光让城市充满罪恶的诱惑,樱泽的影子被分裂成好几个,背着画夹,往酒吧走去。他看到前面在雪花中间有一个女孩,穿白色露肩纱裙的女孩。
女孩进了酒吧,樱泽跟进去。
这里面似乎和一年前没有什么变化,音乐、灯光还有面无表情空洞的人。女孩在一个角落坐下来,樱泽突然感觉斗转星移穿越时空,这个女孩,他认识。
樱泽坐在女孩的对面,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女孩也注意到了他。端起红酒杯,和樱泽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酒在咽喉里发出痛快的歌唱。
“我好像见过你?”女孩不确定的说。
“不是好像,是肯定。”樱泽回答。
“一年前,你和风一起。”
“对,还有你。”
“那你一定知道风去了哪里?告诉我。”女孩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会回来,而且很快。”
“他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去过他住的地方找他,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这一张画,是你画的吧。”女孩说完拿出一张没有眼睛的画。正是樱泽给风画的那张。
“是我画的。”樱泽不想回忆,更不想看到那双空洞的眼睛,淡淡的回答。
“听他说起过你。”
“已经是冬天了,你为什么还穿成这样,不冷吗?”樱泽不想提自己,转移话题。
“你摸我的手。”女孩也没有正面回答他,把手伸过去。
“是冰的。”樱泽摸一下,是冰的。
“对,是冰的,所以我叫若冰。”
“你还没有回答我。”
“因为我第一次见风和最后一次见风都是穿这件,我怕他回来的时候认不出我,所以一直不敢换。”
樱泽沉默,喝干杯中的酒,没有道别,却已经离开。而若冰亦没有叫他,看着他的背影,一饮而尽。
樱泽回到27层楼,走进2047,墙上挂着两副画,是云和雪,是微笑的,樱泽给云点上一根烟,告诉她少抽一些,姐姐不喜欢,把蓝色小鱼儿的项链给雪,让她好好睡觉。
情人JIE——风(2)
已经是一种习惯,樱泽每晚都会在这里待上一个小时,有时候会很安静的说个不停,有时候会把窗户打开让风雪灌进来,然后他走进那个梦魇,体验一下那时候的恐惧。
回到2046,打开电脑,进入情人JIE,果然有很多人留言问<风>的命运是否已经开始。自从樱泽说下一个情人JIE的故事要写<风>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人来问,似乎希望快点开始,快点结束,然后就会有人死,然后就会有人疼,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疼痛。
有些人,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就必须能感觉到疼痛,而有一些办法是无法触及到她们的痛处,但她们对樱泽的字,都会有种鲜血淋淋的疼。
樱泽告诉她们,风还没有回来,但似乎悲剧的命运已经开始,他有感觉,一切的东西好像又要错过,无辜的殃及无法避免,他能做的,只是无能为力的记录。
樱泽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从27层楼的高度望下去,其实他也很想像云和雪那样,不顾一切的让自己飞翔,体验那瞬间的永恒,可是,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只能痛苦苟且的活着。
这一次,他又出现幻觉,只是看到的不是小鱼儿,也不是云和雪,而是那个在冬天里穿白色露肩纱裙的女孩,她叫若冰。樱泽看到她在雪花中轻轻飞舞,脸上留有最后的笑容,她在等风,然后风出现,然后她倒在雪花中,风站在那里表情痛苦而剧烈,但听不见他的声音,最后雪花把若冰给埋了,最后风的脸突然变了,变成了樱泽。
二、一个等待的精灵,踩出悲伤绝望的印记,拼出一个早已预言命运的罗盘,多年的封闭与禁锢,只是为了悼念一个人,恍如隔世的记忆就那么轻易的在一瞬间被唤醒,一切早分不清是真是假,也许,都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因为,因为太寂寞。
“你的裙子破了。”在酒吧里,樱泽又见到若冰。
“昨天不小心洗破了。”若冰手摸着破的位置,很难过,又说,“希望风还会记得我。”
“如果他记得,你就是把自己的声音和样子掩饰住,他都会记得。”
“我是怕他万一不记得。”
樱泽欲言又止,他想说如果不记得,就是一切回到从前,他都不会记得。但他没有说出口,对于这样一个执着等待的女孩来说,是不是太残忍,而她,也应该知道这一切。只是,选择逃避,或是另一种形势的面对。
“说说你的曾经。”樱泽问。
“你愿意倾听?”
“这我无法决定,如果我愿意,那你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决定权在你,你是否愿意倾诉呢?”
“如果我说,也不是对某个人而说,我说不清,你听不懂。”若冰端起红酒杯,轻轻喝下一口,眼神游离在别处,然后停顿,再停顿。这是一个没有安全感和寂寞的人常有的姿势,而此时,就是卸下所有防御的时候。
12岁之前的若冰是快乐的,她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疼她的爸爸和妈妈,还有一个经常和她吵架玩耍的姐姐,最重要的,她还有一个朋友,一个对她很好的小男生,叫翼。
那时候,她们在小学的六年级,是同班同桌。若冰的数学很差,总是笨得把加减乘除弄混,但她的语文出奇的好,每一年都可以拿到最高分。翼正好和她相反,对文字很白痴,也不会表达,不过超出小学生范围的数学题他都会很快做出解答。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彼此帮助对方的不足,在毕业的考试成绩下来以后,她们拿到了全科的第一和第二,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单科了。她们很高兴,都升入了同一所重点中学,那时候,若冰的生日也到了,为了庆祝,翼说出去给若冰买礼物,让若冰在家里等着,很快就回来。
可是,翼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翼曾经和若冰经过一家玩具店,透过高大的落地式橱窗看见一个大大的维尼熊,真的很大,比她们的个子还要高。若冰很喜欢,趴在橱窗上看着不愿意走,翼就说等她生日的时候就买给她。
从那以后,翼就开始攒钱,大热天去喝学校里不太干净的自来水,还一个人去拾垃圾,因此手臂被划破好几处伤口,翼怕被若冰发现就穿长袖遮挡着。他想多赚一些钱,因为那个大大的维尼熊对他而言真的很贵。
若冰的爸爸和妈妈为了培养她和姐姐独立,所以从小就让她们一个人睡,若冰小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是长大一点,却害怕了,所以她想买一个维尼熊,晚上就可以搂着它睡,那样一定很舒服。
生日那天,若冰在家里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见翼回来,就跑出去找他,其实若冰知道翼去了哪里去买什么,她只是不说,让翼给自己一个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