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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页很少有人光顾,他喜欢这样的安静,但同时也觉得太寂寞。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给他留言:“被埋葬在地狱底下的人,不需要救赎。”
樱泽看了一下她的资料,是一个女孩儿,留言名叫小鱼儿。樱泽没有回她。
“‘风是一个流浪的吉他手,绝不会在一个地方一连住上一年。他总是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相识陌生的人。然后当这些陌生变得不再陌生的时候他就会离去,继续自己的漂泊。’我喜欢你写的这句,我想,你需要我。”小鱼儿又留言给他。
“别自以为是,我们太遥远。”樱泽这次回了她,他所说的遥远并不是别的,而是不希望一个女孩儿陷入这样的世界当中,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太压抑和黑暗,只适合自己。
光顾樱泽主页上的人越来越多,樱泽尽量把页面做的明亮一些,可以减少一些压抑和黑暗的决裂,可是他却无法把文字也写的明亮起来,压抑和黑暗依然存在。
他把自己的主页叫情人JIE,而他在里面叫BLUE。
“你不是说黑暗的背面就是光明吗?可是为什么黑暗这么长,长得我都没有信心坚持下去。”
“我今天似乎在你的文字中看到了你七岁的那个秋天,你无助的站在枯黄飞旋的落叶中,绝望而美丽。”
“我喜欢你那种压抑的感情,在别人看来,也许是理智,可是,我知道,那是寂寞。”
“我买了一个银色的镯子,戴在我的左手腕上,刚好可以挡住那些丑陋的伤疤。”
“告诉你,我已经爱上你了,很深,无法自拔。”
“为什么不理我,回答我,我会在左手腕上再加一道伤疤,会很坚硬。”
……
每天小鱼儿都会给樱泽留言,樱泽一次都没有回,他只是不想牵连她,可是,他发现,小鱼儿的压抑和黑暗已经超出了他,并且无法自控。
“你到底想怎么样?”樱泽回她的留言。
“呵,我知道你会出来的,现在左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那种碎裂的声音比眼泪摔下去好听的多,虽然没有那么清脆,但那种沉闷仿佛一个人的低吼。”
“你想怎么样?你说。我做。”樱泽继续回复。
“无论我说什么都可以吗?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可以做吗?”小鱼突然变得很傻。
“会。你说。我做。”樱泽重复。
“我要你爱我。”
“好。我爱你。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答应我这么无理的要求?”在面对自己的爱情上,谁都会迷失最初的自己。
“没有为什么。不要问。我讨厌回答问题。”
“嗯。好,BLUE。”
“小鱼儿。别再伤害自己。你现在是我的,我不准。”
两个人,在网络的两边,只是靠留言来勾通。真实的距离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也许很远,也许很近,也许曾经有过擦肩而过,只不过不知道那个擦痛自己肩膀的人是谁?
樱泽的日子开始混沌,每天毫无规矩的睡觉上网,他总是无法拒绝又毫无防备的陷入那个梦境,然后无助无奈的挣扎,每次小鱼儿发信息给他,他都不回。那些日子,香烟和烈性的酒成为他的全部。
情人JIE——罪(2)
“BLUE,我发现我越来越没有自我,越来越脆弱,以前那个冷傲坚强的我似乎没有了。”
“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人,我开始妒忌那些出双入对满脸笑容的情侣。”
“为什么她们可以拿出幸福来炫耀,而我却没有。”
“BLUE,你能多给我一些吗?不要总是这样子。”
“自己的幸福,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垃圾,也许女人应该像你这样,可是,我现在,无法再给你什么,我只能这样的爱你。”樱泽终于回了她的留言。
“可是,我需要你给我更多的。”
“对不起。”
“我不想要炫耀的幸福,我只想要可以温暖的幸福。”
“小鱼儿,我也想抱着你,可是,不能。不说了。”
“你总是这样,我不要理你了。”
无休无止的争吵,然后相互妥协。小鱼儿的寂寞,绝对不比樱泽的少。
二、 我已经不确定,那是否真的是秋天?也许只是我的幻象,并没有存在过。没有风的秋天突然会有寒冷
的呼啸,那些枯黄的树叶也瞬间变成漫天的白雪,小时候的我第一次那么无助和绝望,我张大嘴在呼喊,可是我听不到自己任何的声音,我想跑开,可是,我的脚,也被凝固。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一大早起来樱泽就背起画夹来到街上。
他虽然喜欢雪,但从来不画雪,他只画人。街上来来往往匆匆而过的人。他努力的吸了几口雪后的空气,有种冰冻的干净。他站在十字路口,因为这里的人特别多,也特别忙碌,他开始画,画的很快,一分钟就画好一副,画好后就翻过去,继续画。
远处的街角边有一个跪着的老人,衣服又脏又破,伸手向路人乞讨,旁边是一个小孩儿,不懂世事,眼神天真而无辜。樱泽画他们,老人站起来,不再是个低三下四的乞讨者,而那个小孩儿,也不是一脸天真不懂世事。他们只有空洞。
女人拿着手机大声的说话和大声地笑,那副不屑的样子让人生厌。樱泽让她闭嘴,然后面无表情麻木地走进一个黑洞,等待毁灭。
所有的匆匆,所有的欢笑和眼泪,所有的表情,在樱泽的笔下都是同样的,空洞而麻木是他的主题,等待压抑和黑暗来主宰毁灭,谁也逃不掉的宿命。
风突然吹起,那些画纸被吹散了。
他没有去追,只是收拾自己的画夹准备离开。
“你的画。”两只手,递来刚刚被吹走的很多画。
“不需要了,吹走的就走了吧。”樱泽回答。
“可是,这是你画的呀。”
“就当我扔掉了。”
“那请你帮我画一张,可以吗?”
樱泽沉默,慢慢抬起头,看了这个女孩儿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整理画夹。
“帮我画一张,完整的。”樱泽明白这个女孩儿的意思,因为他画的那些画没有一个是有眼睛的,他从来都不画眼睛。
“你会后悔的。”
“不会。”
樱泽重新把画夹打开,然后闭上眼,努力的想刚才的那一眼,然后把所有表情淡去,睁开眼,开始画,同样一分钟。同样没有眼睛。可是他答应过她的,要把眼睛画上,樱泽把笔放在眼睛的位置,手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冷,看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摆脱。
“你应该把眼睛画上了。”女孩儿说。
樱泽用尽全力把笔握住,不再让它颤抖,然后慢慢的抬起头,双脚不停的交替接触地面支撑身体。蓝色的大衣,一直挡到膝盖,浅蓝色的牛仔裤底下是一双白色的平底鞋。样子有着不用去修饰和改变的空洞,长过肩膀的头发扎成一个小型的马尾,整个脸都裸露在如刀的风中,蓝色的围巾和两旁还有额前垂下来的碎发像柔软的柳枝一样随风摇曳……
当然,这些并不是樱泽想重复的,他想重复的只是她的眼睛,他想把她的眼睛画上去,女孩儿的眼睛樱泽确定是第一次见过,但并不陌生。樱泽把自己的视线全部投入她的眼睛里,然后再往里,一个黑洞,一片黑暗,突然一缕刺眼的光芒让樱泽的眼睛疼痛起来,像被刀片划破一样,那深灰色的太阳镜也无法保护。女孩儿的眼睛是一个导火索,点燃的是樱泽记忆的那双眼睛。瞬间轰鸣,爆炸,谁也逃脱不了。
“你该画了。”女孩儿又在说。
樱泽感觉到恐惧,但他不能就这样的逃离,多年的压抑让他学会了如何镇定。这一切都是压抑的结果,把自己的欲望,把自己的疼痛,把自己的表情,把自己的所有都压抑起来。
樱泽画了,飞快几笔。
女孩儿从樱泽手中接过画,把手套摘下来,裸露的手指在画的曲线上抚摸,仿佛立体一般,嘴角微微的扬起,但,那不是笑。
“这围巾?”女孩儿很惊讶也很迷惑。
“我喜欢围巾打这样的结,会温暖也会漂亮,”樱泽停了停,又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打开它。”
“不是,我很喜欢,只是这个结是怎么打的?”她看着樱泽,惊讶,欲言又止,笑着。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樱泽问。
“嗯,可不可以帮我把围巾打成你画中的结?”
樱泽走上前,然后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