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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至于可怜到这种地步,便是今日要受其奚落,也没什么好自怨自艾。
边城的眼中此时闪过一丝兴味,手搁上台面,端坐着,“我的立场很明确,桢桢必须跟着我。”
傅寒阳一脸轻蔑,甚至用他的话来反噎他,冷冷笑道:“我的立场也很明确,桢桢必须跟着我。”
*
分手之后,便是天各一方的距离,五年的荏苒岁月,一朝再遇,独处之时,边城所施压的强大气场,还是让偌大的空间渐渐冷凝。
从小便受到的精英教育,教会他如何掩藏起深匿的感情、不安的情绪,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是她所看不穿的,也唯有这个男人而已。
傅寒阳知道自己的表演并不够好,嘴角的笑容太僵,轻蔑的神色太虚,连说话的语气都浮在半空……明明是一起长大,她却远不如他。
而这一切,又一丝不漏地传达进边城的眼中。
她不是他的对手,他深谙制胜之道,伺机步步紧逼,“傅氏毕竟还和你姓,我不过是个外姓人,既然现在有个桢桢,有一天,由她来接手,对傅家对我,都算是一桩了却心愿的好事。”
傅寒阳望着他,耸耸肩,“若是真想让她接手,即便没有抚养权也不会有所改变吧。更何况,我对傅氏并不感兴趣,你若是以此为条件便能说服我,我岂不是在卖女儿?你真以为每个人都那么唯利是图,和……你一样?”
边城不打扰,趣味盎然地细听完每一个字眼,待她说完,顿了顿,哑然而笑,“是么,那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谈判告崩,傅小姐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浓浓的轻蔑,傅寒阳当即一怔。
他却闲闲点上一支烟,挑着眉梢向她望,毫不掩藏眼中猎鹰般的视线。
他似乎可以读懂她的思想,他知道她在掩饰,他听得出她颤抖的声线……他明白,她根本就是一只虚空的躯壳,她的灵魂,很久之前就不复存在。
她却只能讪讪地笑着,感受到力量的瓦解,在他的力量下,撕成粉碎。片刻后只得坦诚,“是要回去,在此之前却要问边先生讨个活儿干。我在家歇得烦,来傅氏当个总监应该不为过吧?”
边城目光汇聚,露出一脸早知如此的模样,却并没什么反对意见,“我说了,这儿毕竟还姓傅,何况你手中也有股份,这种小事,随你高兴好了,不用询问我的意思。”
傅寒阳反倒笑了,“我那点股份怎么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嘴,傅氏多亏有你才做到这个地步,我当然要客客气气询问老板的意思。”
边城有些倦了,扔了烟,靠上椅背,双手垫着后脑,懒懒挑起眼睛望她,“既然如此,那请问傅小姐,你是以什么作为筹码,来让我为你准备一个总监的职务——是现阶段对桢桢的探视自由,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的胸前,如此意味深长的一抹暗讽,让傅寒阳的头脑瞬间放空,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边城反将视线收了回来,微扬眉梢,“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傅寒阳方才回神,抑制着心内迅速的跳动,立刻离开。
她傅寒阳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她有些不甘地握了握拳。
*
郁佳人躲在一处看傅寒阳匆匆走出,脸色不算太好,微微有些怒色。和五年前相比,老了些,瘦了些,一张脸尖削玲珑,原本被苦恼过的婴儿肥,不见踪影。
待她走后,郁佳人方才进了办公室,俨然已是此处的女主人,先是将买来的白玫瑰放水养在花瓶中,又拨了内线让助理清理干净垃圾。
待一切完毕,方才去理站在窗前抽烟的边城,自后轻轻环上他,头靠在宽阔的背脊上,闻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极淡的皂香混合着烟味,说不出的诱人。
郁佳人心满意足地呼出口气,“真想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
边城没吱声,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在袅袅而起的烟雾中,渐渐聚焦到一点——步子不大,频率却快,盘发干净,行事利落——和以前的那一个,不大像了。
郁佳人将头一偏,正撞上玻璃窗上他投射的人影,那坚毅的一张脸,竟然绷得紧紧。
“怎么不和我说话,心情不好?”郁佳人努力提起他的兴致,“谁惹你不高兴了,说说看。”
边城等到一支烟抽毕,方才拍了拍她的手,从那拥抱中解脱,掐灭了烟蒂,浅浅望她一眼,“在外面等了很久?”
郁佳人走过来,亲昵地抓住他的衣襟,拿鼻尖摩挲着他的领带,“没有,刚刚来的。”
边城扼住她的下颔,迫使她望向自己,淡淡两个字,“是么?”
明显的不相信。
郁佳人自知无法装傻,只好乖乖承认,“等了一会儿。”她刻意忽略他眼中稍显灼热的逼迫,反握着他的手腕,“待会儿请你吃饭,想尝尝法国菜,”她狡黠一笑,“你付钱。”
边城却松了手,眼内的那抹光迅速冷下去,走去桌子拿回自己的手机,便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我今天恐怕没空陪你,有个很重要的约会不得不去。”他低头睨她一眼,“先送你回去,晚上有节目要录吗?”
郁佳人的脚步顿了顿,想笑却笑得不自然,“有节目。”
“嗯,告诉我时间,我会记得准时收听。”他闲闲扯出一个笑容。
郁佳人的音调更沉郁下来,“每晚八点,这档节目我做了三年了。”言下之意便是,三年的一成不变,他却未曾腾出脑中一隅用来记住。
边城却只是“嗯”一声,按下门把手的那一刻,揽在她肩头的手松了下来,“以后会让助理提醒。”
郁佳人敛眉,笑得苦涩,这世上能将刚刚一幕演绎得如此淡然的,除了边城,不知可否找得出第二位。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又故态复萌了。但这些,并不能怪他,郁佳人暗暗告诉自己。
可进了电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挽上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语气,“桢桢……是个特别漂亮的孩子,”
边城的脸色顷刻间一变,居高临下地望向她,“你见过她了?”
“嗯,”她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因为很想见见她,去了她的幼儿园。”
边城默然片刻,睨了睨她,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头,“以后别去了,她要是知道,又要说三道四了。”
幸好他没有生气,话中鲜有的一丝担心被她理解为温柔,她却更加不安,“你在怪我吗?”
他摇摇头,“不会。”
“不是说这件事,而是,我当年没告诉你还有桢桢的这件事。”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他会翻脸,真怕他会点头。
边城却依旧摇头,“也不会。”
她如释重负,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喃喃说着,“谢谢……”随即,将吻印上他微张的唇。
同时的,电梯“哗”的一声打开——
门外正站着一人,身材消瘦,面露惊讶。
*
傅寒阳站在原地僵了一秒。
如果知道会在电梯外偶遇二人,她一定选择径直回家,而不是突起兴致参观傅氏。
如果知道他们会在这架电梯内亲昵相吻,她一定选择拾级而上,哪怕她体能不支。
如果知道……
而现在,她只能眼睁睁望着深情一吻的二人,在她的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残酷而真实地上演缱绻缠绵。
露骨深邃的刺痛。
她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边城起寒阳 第六章
桢桢不喜欢这个幼儿园,非常不喜欢。她连一个小朋友都不认识,也没有一个小朋友愿意和她说话。
一定是因为今天的裙子不够漂亮,桢桢安慰自己,明天一定要穿条更漂亮的裙子,再别上那晚爸爸给她买的小发卡,漂漂亮亮的桢桢一定有人喜欢。
桢桢抱着脑袋,坐在教室角落里的小板凳上,眼巴巴望着班里的小朋友们兴高采烈地玩过家家酒。
老师突然走了过来,揉了揉桢桢的脑袋,叫她的名字,“桢桢。”
桢桢没抬头,懒洋洋地说:“老师,是不是到喝酸奶的时间了?”
老师一愣,“那是什么?”她笑起来,“不是哦,是有人来看桢桢了。”
桢桢猛然一抬头,高兴地左顾右盼,“是妈妈来接我了吗?”
教室的地板上走来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穿着干净的黑袜子,深海蓝色西服,白色挺括衬衫……桢桢吃力的仰着脖子,他每走近一些,小丫头都要再仰高一些,可还未看到脸,这个无比高大的人便突然蹲了下来,和她平视。
“哇,是爸爸!”桢桢手舞足蹈,跳起来往边城怀里一扑,小脸袋死命蹭着他的衣领,还在雀跃着,“是爸爸,是爸爸,真的是爸爸哎!”
边城没料到女儿的突然“一击”,这小炮弹一发力差点撞得他跌倒,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