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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混在一起,让人无所适从。
“严雨回来做他的总裁,你呢,联络了哪个实验室?”
“没有。我在某大电子工程系找了个讲师的位子。”
“不会吧。你在MIT辛苦了五年,难道就是为了回来当讲师。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并没有在简历上写MIT的部分。”
书恒愣了一下,斜靠在吧台上,脸靠近过来看着艾默,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艾默打掉他的手,用食指抵著书恒的脑门把他推开,“我好得很。”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实力?”
“我只是想随便找个工作,打发时间而已。我已经不年轻了,不想再那么累了。”
“What the……你敢说自己老了?你才32岁啊,妹妹。三十而立,你要学历有学历,要工作经验有工作经验,要专业有专业,你干吗要这样埋没自己?”
“因为……我很懒。”
“You are so not yourself。五年前我离开Seattle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子。也许我本来就是如此懒惰的一个人。”
“艾默,你这句话对谁说都有用。唯独对我没用。我太了解你了,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二十七年。艾默,你一直都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否则当年你也不会……”
书恒发觉自己提到了不该提到的话题,硬生生闭上了嘴。他偷偷看向艾默,见她神色如常,低头抿了一口酒,黑色长发从耳边垂下,挡住了她的脸,只不过半秒的时间,又显露了出来,并未有半分不悦的表情。
“你多久没见过我了?五年。世上的一切都在改变,书恒,我也在变。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沉默良久,书恒大手一挥,“Whatever。”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拍在桌子上。
“TY下面的WXHJ工程研究所,你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艾默盯着信封看了一眼,抬手推了回去。
“谢谢,不用了。”
书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指着她颤抖了两下,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艾默,你在AI(Artificial Intelligent)方面的研究技术,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可是,我离开的时候有签署一份合约。”
艾默没有明说,书恒看着艾默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狗屁合同,美国鬼子的小破伎俩。你是不是中国人啊。祖国培养你这么多年……真是……”
艾默冲他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么愤青。”
“艾默,你错过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再有了啊。不要后悔。”
“如果我真的是你口中说的那么独一无二的有才华,这种机会应该上赶着来找我啊。”
“艾默,生活对于优秀的人,的确有很多的机会。但机会并非无穷无尽的。无论是爱情,还是事业,该抓住的时候就要去抓住。不能等失去了再后悔。”
书恒把信封推给了艾默,用力在上面拍了拍。
“你留着它吧。改变了想法记得趁早联络。
6月28日:你对我的好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与其自怨自哀,不如放下过去,随心所欲。需要平衡的东西太多,就容易让人迷茫犹豫。艾默选择了不要思考该做什么,而只在乎自己想要做什么。这是一条单行道,她强迫自己,只向前看。
“默,准备好了么?”严雨在外面催她。艾默把要带去严婷家的东西从平常背的小包里掏出来塞进大包里。书恒给她的那个信封,被带了出来,飘落在地板上。艾默坐在写字台前面,看了看那个信封,打开抽屉,随手把它丢了进去。
人生有很多个路口,无论向哪个方向前进,都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了,就不要后悔。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选了另外一个方向之后,是否一样会后悔。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与其自怨自哀,不如放下过去,随心所欲。需要平衡的东西太多,就容易让人迷茫犹豫。艾默选择了不要思考该做什么,而只在乎自己想要做什么。这是一条单行道,她强迫自己,只向前看。
开车从西往东穿越整个城市。车外的视野渐渐开阔,远离了市区,连空气也透彻清新起来。拐离大路之前,两边是水青庭的广告牌,严雨说,不如之后就在这里买一栋小楼。距离严婷还近些,就不需要每次都要花费至少一个钟头在路上。艾默看着广告后面那一片吊车的森林,不置可否。她已经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些地点。这个城市一直在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扩张,不出几年,这里的沉寂也将被打破。而寻求心理宁静的人,将要向哪里逃离?
严婷在莫?买了一套将近三百平米的town house,上下三层,装修得颇费心思。一楼的餐厅客厅墙上挂着液晶的电视,楼梯角弄了一个鱼池养着十几条锦鲤,二楼客卧整洁舒适,书房一面墙顶到天花板的书架宛若图书馆,三楼的主卧壁橱之内,曲径通幽,隐藏着一个视听室。夫妻俩人工作都很忙碌,几乎很少在家开火,厨房干净得饿死蟑螂。冰箱里经常可以找到过期超过一年的真空包装的卤肉或者长满绿毛的馒头,只有放饮料的小室整齐的摆满了啤酒。
艾默和严雨到达的时候,是钟点工开的门。严婷夫妻两个前一夜加班到很晚,还在补眠。严雨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开了龙门阵,抱着笔记本忙碌非常,手机铃声不断。艾默喂了一阵子鱼,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书房,从书架上找了一本数独,靠着书架旁拿书的梯子,开始跟九宫格较劲。不知为何,今天她总是塌不下心来。填满了十几个就再也做不下去。
天气很闷,开着窗子也未见一丝风,她长叹一口气,把数独塞回书架上。刚好看到摆在那里的一张照片,是严婷还有她老公洛和平高中时期与一帮同学出去游玩时候的拍的。都有二十多年了吧,照片上的严婷和洛和平还是非常稚嫩的模样,穿着八十年代流行的喇叭裤。这种学生时期早恋开出的花朵能有多少在几十年后还如此芳香诱人,真是让人嫉妒。
十几岁的女孩子,心中多少都有一两个追随的身影。大多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成绩优秀,活跃于运动场,调皮,幽默,又或者身披各种比赛的荣誉。那时候的男生,还不太在乎外表。在一群平头小子之中,整齐划一的宽大校服包裹之下,除非真正天生丽质,否则都是一样的满脸青春痘的残绿少年。
任经年算不上是一个人物。他成绩中上,并不突出,体质很好却在运动会中没有特别过人的项目可以吸引女生的目光。他家境不算好,穿着用度也毫不出彩。五官不清秀,脸上甚至还有小时候淘气留下的伤疤,让他偶尔显得面目狰狞。只是他人缘颇好,幽默而又活跃,深受老师和同学的喜爱。艾默和他初中就同班了三年,却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他。直到高中又在同一班之后,才在经年的提醒下,记起初中时候艾默和任经年一起在联欢会上唱过一首英文歌,甚至他们的座位也有一个月曾经紧挨着。经年,就是这样一个男生,在艾默还未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渐渐走进了她的生命。
重点高中的学习压力颇为沉重,老同学这样的身份很容易让她在他迷茫无助的时候被经年找去谈心。艾默识字很早,从小看过很多的书,千奇百怪,无所不包,她总能无意间说出让经年佩服得五体投地,讶异非常的话语。在有意无意之间,多了一道目光追随在艾默的身上,而她却像个小男生一样的神经大条,视而不见。
艾默想起刚出国的时候住的那间门厅。她靠在窗前看着外面乱糟糟看不到头的草地。电台播着伊能静的《你对我的好》:
你对我的好,我竟然都不知道。
全都是我的朋友告诉我,我才知道你付出了多少。
关于爱,我实在懂得太少。
如果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
你对我的好。
我想我还太小,和你比起来过于浪漫无聊。
你像空气给我拥抱,但我看不到,所以以为不重要。
闹钟的收音机音响效果很差,让伊能静的声音颤抖分叉得更添凄惨。艾默背靠着窗框,默默的流泪。不过,艾默不会回头。永远都不会。
严婷从楼上下来,靠在书房的门口和艾默打招呼。白底印着小熊的睡衣让她看起来像个孩子。严婷已经三十八了,注定了要做丁克一族。和平是家里的独子,最初竟是他选择了这条二人同行的道路。爱情似乎就应该存在于两个人之间,所谓家庭,孩子,世俗规范,一切都只是负累。艾默看不懂他们,在艾默心中,和自己所爱的男人孕育生命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虽然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