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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的今天,她离开的日子。他还记得,第二天就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那个时候似乎情侣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关注这个节日。他当时只是觉得,那节日分外的应景。一片浩瀚的太平洋,隔开现代的牛郎织女,他们还缺一双儿女,就真的合了那传说。无奈他没有可以搭在这宽阔海面上的鹊桥,所以跨不过他们之间的这道阻碍。于是只能看着那道裂痕越来越深,逐渐变成无法逾越的沟壑。
十五年后的今天,她和他再次偶然相遇。她看见自己之后脸上那幅似乎见鬼的表情,真得让他有些忍俊不禁。所有人都以为她无坚不摧,包括她自己都以为自己对一切都无所畏惧。可是她的坚强堡垒却在他面前裂了缝。看她那样无措而慌张的转头逃跑,他心底有暗暗的得意。她无法坦然面对自己,说明她潜意识里多少还在乎他。经年倒不会因此异想天开以为可以破镜重圆。只是一个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虚荣暗自作祟。
前方的夜似乎被浓雾笼罩,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经年在一条长椅边站下,迟疑一下,便转身坐下。还好,除了有些尘土和下雨后留下的斑斑点点,并不算脏。他向后靠去,伸展手臂搭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夜空。有弯弯的月牙藏在岸边垂柳枝条的缝隙之中。天空不算晴朗,看不到几颗星。又或者它们都在城市的灯光中隐去了身影,孤孤单单的,都是原本那最最明亮的那几颗。
她,现在有没有和他一样望着这片星空呢?
那段披星戴月求学的日子,每天经年总要比某人早一刻,天还未亮就已经出门,然后晚一刻,月上中天才走进自己的小屋。那三年的时间,从默默的守候,到并肩前行,到终于等到她坐上自己自行车的后坐,留下了多少点滴的惶恐,兴奋,酸涩与甜蜜。
已经不记得是哪一次送她回家,两个人推着车子躲在她家胡同口的阴影里。风中有路角上小卖店双卡录音机里传出的甜腻歌声,颤悠悠的挑弄着他们的心,
“让我轻轻的告诉你
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
还有什么不能说
让我慢慢的靠近你
伸出双手你还有我
给你我的幻想我的祝福
生命阳光最温暧
不要问我太阳有多高
我会告诉你我有多真
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
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记忆中天上的星星很多很密,闪晕了他的眼。他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感觉那柔弱无骨停留在自己的手中,微微的潮湿,不知道是她还是自己。就这样拉着手看星星,没有更多的动作。耳边是响彻脑海剧烈的心跳,没有那可以颠覆一切的欲望,只是并肩而站,手臂偶尔碰触手臂的悸动,已经是幸福的感觉。
多么单纯的岁月。如今的孩子到了他们当年的那个年岁,必定不会像他们那样傻乎乎的矜持。可也就是这样的青涩,才让过去的这份情感更加的醇厚而挚诚。
经年燃起一根烟,红红的火点,在指尖如星光闪烁,淡色的青烟,在微微的夜风中打着旋儿,一点点升腾。
记忆如团棉花充盈在胸间,急需要出口去宣泄。酒精在血管中蠢蠢欲动,他掏出手机,按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打下一行字。
“你离开后的星空,分外寂寥。”
8月24日:表面上那些事
艾默走进餐厅,书恒站起身帮她拉椅子。对她的迟到,书恒和平常一样,没有抱怨,很自然的帮她点了酒和海鲜石板烧烤。
也许在服务生眼里看来,他们是再默契不过的情侣。女人美丽优雅,男人绅士潇洒,天作地设的一对。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她再怎么猜也猜不出来,这个举手投足吸引了餐厅无数女人目光的男子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眼睛是最能骗人的。有时候看上去美好和谐的事物,其实内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可是人最终还是以貌取人,还是那样容易就被看到的东西所影响。
@奇@为什么?
@书@因为你不愿意闭上眼睛。
@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艾默看着面前的食物,没有什么胃口。滚烫的石头上翻开的龙虾尾巴发出?啦啦的声音,味道很香,却让她觉得有些可怜。这种身体最脆弱的部分被放在痛苦上煎熬,却又无力挣扎的感觉,自己突然有些感同身受。
“怎么了,有心事。”书恒亮晶晶的黑眸温柔的看着她。
“算是吧。”
艾默不愿意在他这样真挚的眼神下隐瞒什么。况且在这时候,她需要一个人可以倾诉,而书恒懂她,他就是她的垃圾桶,最安全的蓝颜知己,不需要担心他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如果你愿意讲,我可以听听看,能不能帮你。”
她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酸涩,带着微微的苦。
“是严雨……”
“怎么了?他出轨了?”
艾默忍不住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把手里的纸巾丢过去,“你就从来看不得我好,非要把他送出去给别的女人。”
“不是?那你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一幅垂头丧气的怨妇样子。”
“他又开始无缘无故的怀疑我……”
“因为任经年?”
艾默一怔,心跳突然剧烈起来,脑袋里咚咚的空洞回响。
“你怎么知道?”
书恒喝一口酒,把嘴里的食物送下去,用餐巾擦了擦嘴,才开口说道:“我昨天晚上看到他了。”
果然不是自己的幻觉。其实,昨天看到手机上的那句话的时候,艾默已经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你离开后的星空,分外寂寥。书恒,你是男人,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承认我是男人了?”
“去,跟你说正经的呢。就因为这句话,严雨昨天几乎要把我折腾死了。”
书恒的酒杯停在嘴边,他抬眼看向艾默,面目严肃,“他又打你了?”
“倒是没有打我,就是唠唠叨叨了很久,然后……”艾默舔了下嘴唇,后面的话不好直说。但是书恒明了,笑得手里的酒都快洒出去了。
“那不是很好。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不是,书恒,不是这个。”艾默摆摆手,停下来斟字酌句,“而是,我觉得他的不信任,让我很受伤。难道,我就如此不值得他相信么?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在他身边,除了你以外已经没有任何男性朋友了……”
“默,你有多少男性朋友,都敌不过这一个。他是谁,他是任经年,是曾经占领过你的心……” 书恒指指她的胸口,“……甚至现在在那里依然有着一席之地的男人。你知道为什么男人喜欢处女,因为他无法敌过自己天性里的占有欲。女人的过去在她现在的男人眼里就是一根刺。尤其是严雨这种习惯了被女人捧着,对外人忍耐却对自己人苛求,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大少爷。先不说经年给你发了什么,就算一个字也没有,严雨也不可能不吃醋……说这么多,就是一句话,你不应该再和任经年有任何联系……”
“我没有联系他啊。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发了短信过来。”
书恒若有所思的看着艾默,她手指间的餐巾已经被她纠结的快要扯烂了。他注意到她本能的反驳是后面这句“你就不应该再和他有任何联系“,而不是前面那句“甚至现在那里依然有一席之地“。
“默……”书恒将身体靠在桌子上,拉近和艾默的距离,诚恳的劝慰她,“换了手机,忘记过去。严雨是个好男人,珍惜你现在拥有的。”
她自然知道严雨是个好男人。平时他对自己的关怀爱护无微不至,她不会不记得。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习惯了他的好,所以才对他的小气和自私这样的敏感。把原本很小的事情放得太大。说起来,严雨这一次并没有做出什么极端的事。他没有打她,或者再次离家出走,只是唠叨,只是抱怨,只是床底之间多了几分暴戾。
她知道自己有点儿走进了死胡同里转不过弯来。可是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严雨就对自己那样的没有信心。就算她心里对经年有深深的愧疚,对过去的时光有些许的怀念,她不是还安心的在严雨的身边这么多年。
艾默知道书恒多少有点儿就事论事。但她觉得这不只是表面上那些状况。有什么她一直不曾面对,不曾思考过的东西,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生根发芽,在太阳晒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长了霉斑。因为无伤大雅,所以都假装不存在,没有人去在意,去清理。就像她一直知道严雨是怎样的人,知道他的霸道,自私。她觉得退一步对于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所以就包容着他的少爷脾气。
可是难道就要这样委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