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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军瘦伶伶的身躯扑到地上时,荡起了一大片烟尘,本是溜光水滑的头发上顿时灰扑扑的。
好不容易艰难的抬起头来,正对上横眉怒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杨跃,若不是杨建设抱着,看那样子,还会蹦上来再给自己几脚!饶是如此,却仍是红着眼睛指着李福军道:
“李福军你个混蛋,你还是我表哥吗,竟敢对我姐动手动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好了,臭小子,快闭嘴!”杨建设拼命搂着杨跃的腰,心里又气又急。小跃不知道,自己可清楚,田翠这个人,她就是个泼妇,要是自己大舅哥还好些,这老娘们儿,根本就没人敢惹!
果然,回过神来的田翠抄起把扫帚就扑了过来,冲着杨建设父子没头没脑的就拍了下来:
“你个鳖孙,啊呀,敢打我军娃,砍脑壳的短命鬼!你姐有多稀罕啊?不是你妈上杆子求着,把杨可八万块钱卖给我们,杨磊那个龟孙不要的破鞋,当我们稀罕呢?你们哥俩要脸不要脸啊?怎么着,这是见你哥不要了,你个龟孙又想往自己床上拉,好,把钱还我们,看啥样的黄花闺女找不来——”
“小跃还小,舅妈你别——”杨可意识到情形不对,忙扑上来阻拦,却是把田翠的叫骂声听了个一字不漏,顿时就呆在了那里。
田翠的扫帚也跟着气势汹汹的落了下来,狠狠的落在杨可的头上,扫帚的尖端从杨可脸上划过,顿时带起一溜细小的血珠。
杨可却只是茫然的站着,神情呆滞的瞧着嘴巴仍旧一开一合的田翠!
八万块钱卖给我们了……
破鞋……
“卖了八万块?”迷迷糊糊地老魏也睁开了眼睛,有些糊涂的瞧着杨建设,“建设,你不是就这一个闺女吗?咋刚许配我娃就又,卖了?”
“好你个杨建设!你打的好算盘,一个闺女还想卖两家啊——就你们家这破鞋,我们还不稀罕呢!臭丫头,你到底给我军娃灌了什么迷魂汤,快把那八万块还我们,不然——”田翠已经红了眼,弓了身子就要往杨可身上撞。
“妈,你胡咧咧什么——”李福军本是抱着看好戏的姿态,等着自己妈好好的教训杨跃呢,没想到扫帚却落在了杨可的身上。而且骂杨跃就是了,怎么把小可也捎上了?
这些年自己身边也没断过女人,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杨可肯定还是个处 ,不然自己也不会一口答应了姑妈的要求,让她一下拿走八万!
杨跃气的直哆嗦,从地上捡了把铁锹就要去和田翠母子拼命,却在看到杨可死气沉沉的一张脸时,手中的铁锹“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姐,你,你别,别吓我呀,你要是生气,就骂出来,或者,打我,好不好——”
实在是杨可脸色太过惨白,人好像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生机,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杨跃有些被吓住了,无措的瞧着杨可,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田翠也停止了叫骂,有些畏缩的往后退了一步。
杨可定定的瞧着田翠,田翠梗了下脖子,狠狠的回瞪了过去,却耐不住杨可的眼神太过吓人,时间长了就有些发毛,刚要发飙,杨可却开了口:
“你说,我妈,把我,八万元,卖给你们家了?”
田翠终于缓过气来,撇了撇嘴:
“你以为我说假的吗?只是你们老杨家办事太不地道,现在就是想卖,我们也不要了——”
却被李福军打断:“妈——”又转头讨好的冲杨可一笑,“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小可你别忘心里去,那八万块给你花,我乐意——”
“你胡说八道——”杨跃再也忍不住,冲着李福军厉声道,“我姐什么时候拿你们家八万块钱了?”
“小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福军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杨可,意有所指道,“钱我可是亲手交给我姑姑——你妈手里的,这会儿子,应该已经拿给小磊付首付了吧?”
又看了一眼抱着头一言不发的杨建设:“我没说谎吧,姑父?”
看杨建设始终不吱声,这一会儿便是傻子也明白,李福军说的都是实话。杨跃也傻眼了,气的把手里的铁锹狠狠的掼在地上:
“是杨磊花了你的钱,不是我姐,你去找他要,和我姐有什么关系?”
“什么要不要的。”李福军意外的好脾气,说出的话却怎么听着怎么不是味儿,“姑妈养了你姐这么多年,拿些钱是应该的,把小可养的这么好,八万我还觉得给少了呢!要是你和小磊需要钱,尽管跟哥开口。”
小可身体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养了这么多年,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是还不完的恩情吧?
“开什么口?”一旁的田翠登时就急了,一把扯开李福军,狠狠的瞪着杨可,“一生下来就没人要,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
杨可缓缓转过身来,蹒跚着进了屋,半晌拿了张纸出来,面无表情的递给李福军。
李福军愣了一下,心里一喜,忙双手接过,却在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神情一僵:竟是一张摁了手印的借条。
田翠也探头看了一眼,立时大怒:“死丫头,想的倒美。我钱放在银行里还有利息呢,平白无故,借给你们家那么多钱做什么?我这儿子既然认准你了,你就一句话,要么还钱,要么嫁人!”
“姐,又不是你欠的,凭什么要你还——”杨跃一听也不干了,伸手就要去夺纸条,李福军却折起来放在了钱夹里:
“小可,这也算是你给我的第一个信物吧,我可得好好放着。”
说完,又去搂杨可的腰,“走吧,小可,市里新开了家餐厅,咱们去吃些好吃的。”
手刚碰到小可,却被狠狠的一下打开,小可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而去:
曾经生活了二十年的家,这一刻却觉得,如此陌生而又寒冷!
“小可——”李福军还要追出去,却被杨跃挥着铁锹拦住去路,只得悻悻的站住。
老魏酒也醒了,很是窝火的瞪了窝窝囊囊的蹲在地上的杨建设一眼,冷冷的哼了声,夹起皮包就扬长而去。
杨可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脚绊上一块儿凸起的石头,身子顿时一软,就歪倒在了地上,两行泪水终于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汽笛声,哭的天昏地暗的杨可却全无所觉。那辆汽车卷起一阵沙尘,几乎是紧贴着杨可的身体停了下来,随后,一个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推开车门就跳了下来,声音阴沉而狠戾:
“想死就滚远点儿——”
杨可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只觉眼前男子特别高大。
男子也看清了杨可的面容,愣了一下,凌厉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后退一步拉开车门,摘掉墨镜不耐烦的冲小可摆了摆头:
“上车。”
第16章 惊魂一幕
杨可蜷缩在后车座上,双手抱着肩膀,一副很是怕冷的模样。眼睛也是呆呆的瞧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廖涛瞥了一眼小可,心里微有些诧异:
平时也不是没女人上过自己的车,可她们要么极尽所能的勾引自己,要么极端恐惧的想要避开自己,像这丫头这么安静的还是第一次见。
嘴角旋即浮出一抹讥诮之意:或者,这是一种更高竿的勾引方式?
二十多年行走在刀尖上的生涯,让廖涛不相信任何偶然的东西。有杨跃这个弟弟在,这丫头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若说倒在自己车前算是巧合,那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跟自己上车……
杨可斜靠在后车座上,有一种身体完全被抽空的感觉,也能感觉到前面廖涛漫不经心打量的目光,杨可却根本不在意。
混黑社会的又怎么样?自己已经这么惨了,便是再悲惨些,又能惨到哪里去?
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吧,反正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要自己……
这样想着,竟然大喇喇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廖涛有些意外,伸手把车内温度调高了些,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样漫长寂寞的山路上,有一个人这样不吵不闹的默默陪着,好像也不错。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冰冷的,曾经让人如此绝望的地方……
正沉思间,车子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随着“扑哧”一声响,车子竟是猛地往路边深深的沟堑冲了过去。
廖涛脸一变,忙一脚用力踩住刹车,双手同时猛打方向盘,汽车终于在即将栽下沟堑的最后一刻被强行扭转了方向,“嗵”的一声狠狠的撞在路边一棵大树上,巨大的惯性下,廖涛的身子一下从司机座上飞了起来,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后又反弹了回来。
猝不及防的杨可也跟着被掀翻在地,